黑水賭石行,屋內無丁點燈光,門口被一扇破門橫堵著。欲倒不倒的匾額,在風中發出了吱嘎聲,再看到上面那布滿的蛛網,這怎麼看都像是一間廢棄無人的鬼屋。偏偏,皮路亞帶著陸老頭來到了這。
皮路亞直接把礙事的門一腳踢飛,抱怨不停,道。
「老鬼頭,你明明是一個人,偏偏要把自己呆得地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像話嗎。」
陸老頭跟著進去後,才發現 黑的屋子里有一個會晃動的影子,定楮一看,是一個身穿淺色衣服的中年人,這麼黑的情況下,他還手拿帳本,淺淺微笑著。
店被人踢了,老鬼頭完全不生氣,甚至連頭都懶得抬,只管盯著自己的帳本,看著上面的數字在不斷地變化而喜悅著。
「沒請你只扁毛畜牲來。」
看在今天的收獲的不錯,暫時饒了這只不懂得禮貌的小畜牲。
皮路亞完全不見氣,笑呵呵地徑直走到他面前停下,手指輕輕一劃,整個大廳亮堂起來。只可惜,這個大廳非常的骯髒,到處是碎石塊及重重的灰塵。最干淨的可能就是眼前這個臉帶滄桑的老鬼頭,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看來今天你的收獲不錯,竟然對我的到來一點都不動怒。」
真是奇了,難道有什麼好事發生了。他夠過去,想瞧清楚帳本上的變化,卻被擋了。不錯,一個破舊木箱遞到了他面前。
「二百金幣,就可以進去了。」
兩個人,一人一百金幣,不打折扣。
皮路亞還真的掏出了錢,不過不是金幣,卻是紫晶幣,不多不少,兩個。
「那好吧,我進去瞅瞅吧。」
可以讓老鬼頭爽成這樣,里面肯定有非常不錯的挖礦者。
老鬼頭收了錢後,重新低下頭,不再看皮路亞,對陸老頭連瞥一眼的興趣也沒有。
「瞅瞅就瞅瞅,若是讓我不爽,我會讓你非常不爽。」
那些珍貴的異種,這個扁毛畜牲看到了會雙眼放亮光,畢竟那些可是他的近親。突然間知道它們的存在,那他還不欣喜若狂。如果被這些金獯的祖宗知道,肯定會親自來。現在,他暫時還不想與金老頭踫面,那個人實在是太煩人了。
皮路亞皮笑肉不笑,雙手負立,一臉討打的模樣。
「看來,里面肯定很有趣,才會讓你這樣護短。」
老鬼頭撢了撢衣袖,把帳本塞好,再次抬起頭看皮路亞。
「也沒有什麼,里面只不過多了幾個女賭徒,你若是踫到了,打幾聲招呼便好。」
皮路亞這次臉僵硬了,連笑容也沒有了。
「什麼?」
明明知道他的弱點,他還這樣戲弄他,太過分了。
老鬼頭動了動身子,緩緩站起。
「小皮皮,陪我活動活動,或許你的皮就不癢了。」
皮路亞看著老鬼頭臉上那平常般的笑容,卻看出了他眸內的戲謔。
「……今晚就算了吧,你看,你都這麼累了,我還是改天再來領教領教。」
次次被當皮球一樣打,沒有一次例外。是泥人也有三分人性,再加上今晚還有一個自己才收了沒幾天的僕人,太丟臉的事,還是算了。
老鬼頭這才看向了一旁有點恐慌的陸老頭,他眉頭全擠在了一塊。
「小皮皮,你的眼光越來越差了,連這樣的貨色也收在身邊,看來,皮老頭對你真的缺少關愛。」
毛病一大堆,還敢出來晃動,真是丟神獸一脈的臉。
皮路亞受不了了,要麼是扁毛畜牧的喊,要麼就是小皮皮,听久了,他快爆炸了。
「老鬼頭,你胡說,我的眼光有那麼次嗎?這明明是我臨時抓的壯丁好不,不知道別亂說。好了好了,別瞪我,你快走吧,省得我到時反悔。」
陸老頭被貶得一無是處,他卻對這個老鬼頭更是忌憚。一個讓他們都不敢動彈半分的人,遇上了一個讓他動不了的人,這個人,無疑是他們所不知道的存在。
「是是是,小人立即告退。」
哪里還敢留下,蹭地一下溜走了。
唉,要知道,他的身份可金貴呢,被人這樣使喚得來,使喚得去,他也委屈啊。現在可以走了,他根本不會逗留片刻,哪怕即將到來的絕世戰斗,也不能吸引他片刻。
皮路亞瞅著老鬼頭,一臉無奈。
「老鬼頭,人被支走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平時不管他帶的人是什麼樣,他從不開口,今晚竟然好心地讓他放陸老頭走,還真的詭異。
老鬼頭詫異得很。
「什麼人被支走,是你自己趕走的好不。來吧,讓我看看,一百年前被我打得屁滾尿留的小畜牲有沒有長進。」
他站著巍然不動,手指只是那麼一劃,地面出現了一個圈,把皮路亞圍了進去。然後,四周就出現了黑簾布,把他圈了進去。如果有外人進來,也只是看到一個類似用布弄出的一個小房間,看不到人。
皮路亞只看到四周變成了另一片天空,狂風咆哮,到處是黑乎乎的一片,不見半個人影。百年不見,老鬼頭的指天畫地的功力更上一層了。要破開這個天地,難上加難,真是杯具。這不叫比劃,是赤果果的畫地為牢,把他困在這了。
老鬼頭見到皮路亞的臉色閃著委屈及無奈時,會心一笑,重新坐回了搖椅,四周的燈火再次熄滅,這里變得與先前一樣,沒有絲毫區別。
皮路亞被困之後,老鬼頭才坐沒多久,屋內起了一陣詭異的旋風,把地面刮得到處是灰塵。說來也詭異,不管旋轉起多少灰塵,在靠近老鬼頭時,始終不能近身,只在他的四周飛舞。
老鬼頭瞅了一眼皮路亞。
「小鬼,還是這樣調皮。」
搖搖頭後,繼續任由皮路亞破了自己改進過的指天畫地。
指天畫地,是空間環師進入九環後,突然有的一種天地領悟。只要一踏進這個領域,所有的世界,都會隨著自己的規則而改變。
要光,就有光。要暗,就會暗。
要山,就有山。要人,就有人。
只不過,這些人,都是一種機關術,一種障眼法。
老鬼頭看著皮路亞打得極為吃力,想必遇到了那些機關人。想到自己精心研究出來的機關人,老鬼頭笑得非常得意。
沒有領悟他自己的本命神通,要逃出這些機關人的圍剿,真是難啊。
皮路亞弄出亮光後,才發現,四周竟然被二十四個機關人給包圍了。
二十四個機關人,按照二十四氣節排列為陣,只要皮路亞稍動一下,就會狠狠地鎮壓,打了過去,丁點機會都不給他。
皮路亞終于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是一條金色的長鞭。
長鞭揮動,如游龍般靈活。
每擊一處,就會打在二十四個機關人的空隙,要擊中他們,卻非常不容易。二十四氣節大陣,果真神秘。單獨的一個機關人,實力也不過是陸老頭那樣的水平。二十四個,對他來說也只是眨眼毀滅的工夫,可是遇到了這合縱連攻的二十四氣節大陣,實力就不是一十一這樣簡單了。
皮路亞知道,老鬼頭是遇到可以試這個陣法的人了,他不禁暗道晦氣,怎麼選日子的。下次一定讓他爺爺狠狠地教訓一下他,讓他知道,金屬性的環師走到極致時,是無視空間法則。
皮路亞的長鞭,可長可短,守攻一體,把自己護得是滴水不漏。可是二十四氣節陣,無視防守,就算是無絲毫隙縫,也會想法見縫插針,直到把人給打到為止。
那些機關人手上的武器,全部與氣節有關,是一套非常完美的二十四氣武器,全與農作物及天氣有關。單看,是一件藝術品,合在一起,卻是一件威力非常大的神器。
皮路亞身上的傷痕不斷地加深,為了躲避,甚至還不顧得臉面,直接滾倒在地避開那些要命的攻擊。
老鬼頭對他的試練,可不是普通的試練,是真的拿命威脅他。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不爭氣,很可能會死在這個陣法中。
老鬼頭見著皮路亞的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心里是越發得意。
皮路亞在里面打得憋屈,為何憋屈,只因為他知道這二十四個機關人,是老鬼頭的得意之作,如果毀了,要賠的人還是他。否則,他哪里會打得這樣辛苦。
皮路亞怒吼了。
「老鬼頭,夠了沒有,若是不夠,我把你的機關人給毀了,可別找我賠」
差不多有二個多時辰了吧,可能外面現在天亮了呢。
坐在搖椅上的老鬼頭搖搖頭,年青人果然是沉不住氣。卻不知道,在他眼里算是年青的人,此時都已是幾千萬歲了。
「沒事,我不找你賠,只是找你家大人賠就是了。」
弄壞吧,弄壞吧,反正他家有大人。
一听不要陪,心情正好,卻偏偏後半句讓皮路亞氣厥,哪有這樣小氣的人。
「那我死了怎麼辦?」
老鬼頭真是傷心啊,這小子怎麼不識好歹啊。
「你這個小畜牲,難道你沒發覺,這二十四氣節大陣,可以讓你發掘自己的神通嗎?如果你再發挖不了神通,一輩子就守著那個幽靈皇,直到九百多年後一起毀滅算了。」
孺子不可教啊。
皮路亞腳步一個趔趄,身上又多了幾道傷痕。他才不信,他有這樣的好心,不過,更加小心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