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的白彥昌急忙挑眉問道︰「你莫非是指三丫頭和四丫頭?」
芷雲雖然總挖苦芷容但其實她本身沒什麼膽子,不過是一個見風使舵的主,沒什麼主見,也算是好擺弄。
「她們兩個都成,不過還要看王爺喜歡誰了。到時候兩個都看上了也說不準」崔氏一臉的喜慶。
白彥昌捋捋胡須,尋思的半晌,擔憂道︰「那若三丫頭嫁給了王爺刺繡寶典不就找不到了?」
他才不關心女兒的幸福,只關心覬覦多年的寶貝。
崔氏霎了霎眼,嬌柔嗔道︰「老爺,若是三丫頭嫁過去,她這輩子都要在王府生活,就是身有寶典又怎麼樣呢?到時候還不是咱們的。再者說她現如今不記事,十指穿心的痛可不是誰都能忍受的。我看與其做無用功,倒不如好好的利用她的親事」
經她這麼一分析,白彥昌也覺得如此做最好,便預備把兩個女兒都推到安郡王面前。
夜幕還未撤去繡坊里就漸漸響起了匆忙的腳步聲,各個房里的執早事的管事、丫頭、伙計們開始準備今日自己房內分管的事物。
姑娘們所住的房間在繡坊的後院,所以相對安靜許多,只有一些早起的鳥兒停在樹上對著那一片青瓦紅牆建築嘰嘰喳喳。
芷容是被手指上的一波又一波的刺痛逼醒的,她煩悶的睜開眼,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側頭看向榻上閉眼躺著的春華。
止痛藥的藥效半夜便過了,她又不忍心吵醒春華便一直忍著。這兩日春華和秋蓉輪班照顧她,兩個丫頭晚上都不曾睡過好覺,即使閉著眼楮也是時刻的緊繃著。
芷容一動不動只靜靜的躺著,想要春華多睡一會兒。
這樣一直躺到了天大亮,春華身子一抖撲稜的起身驚恐的跳下榻來到芷容面前,在看到芷容安靜的熟睡的一剎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春華將芷容身上的被子往上拽了拽,而後疼惜的打量她的手,又呼出一口氣,終于放心的出了門。
門剛剛關上,芷容便睜開眼,努力的支撐著坐起來,撿了放在床里頭的書看。
等春華和秋蓉端著熱水進來時正看見她靠在床頭安靜的看書。
「姑娘,昨晚睡的可好?」秋蓉拿著熱棉巾過來幫她擦拭臉頰、手臂。
春華則去準備新藥和布條。
芷容點點頭扯了謊︰「睡得好著呢,根本就無須擔憂。」
「姑娘一日沒有痊愈,婢子們就一日不得安心。」春華過來小心拿起芷容的手,慢慢的打開布條。「若是婢子弄疼了姑娘說話。」
芷容搖搖頭,轉而問道︰「昨兒個姐妹們做了新繡品?」
半月後便是開州一年一度的觀繡節,在那之前這城里凡是會女紅的人均可將自己的繡品送到白家繡坊來,再由大師傅們仔細挑選出好的繡品,到了節日那天掛到城東的繡園的回廊里,供眾人觀賞。
而繡品上都會繡著刺繡人的名字,這不僅是一個成名的好機會,還可能通過繡品找到如意郎君。
所以,觀繡節已經不單單是展示自己的繡藝,更是一些女子為了尋覓有情人而精心布置的一場華麗盛宴。
端完水盆的秋蓉攙扶她坐到床邊,一邊為她換衣服一邊回道︰「繡品還是原先在府里繡的那幾幅,只不過是在不足的地方改針,張大娘和幾位師父眼楮一刻不離的盯著呢,總提醒說這可是咱們白府的臉面。」
昨日幾位姐妹匆忙的過來探望,凳子還沒坐熱便被張大娘的人叫了去,使得芷煙一個勁兒的嘟囔、暗罵。
芷容瞧著那兩根紫黑色的粗胖手指不禁微微嘆息,這次的觀繡節她怕是要錯過了,原本打算用假名做一幅繡品,也好與其他人比一比,找找自己的不足。
「三姑娘可醒了?」門外傳來戚大娘的聲音。
春華打開門把戚大娘請進來,「姑娘才醒,戚師父請進來說話。」
戚大娘笑盈盈的來到芷容面前,「三姑娘今兒個精神不錯,我這下才能放心一些。」眼楮瞟向芷容的手指,登時面露悲色,「瞧著姑娘這手真是讓人心里難受得緊。」
「多虧了師父細心照顧,已經不要緊了,師父莫要傷神才是。」芷容身上的衣服已經穿好,頭發也被春華的巧手梳了一個簡單的少女發髻。
芷容示意春華秋蓉兩人出去,而後拉著戚大娘來到榻前坐下。
「師父,那伙人說我有什麼本子,還說是忠人之事。可是我當真不記得有這麼一件東西。」芷容苦著臉哀嘆道。
戚大娘驀地一怔,低聲問︰「三姑娘果然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芷容頭部受傷的事繡坊里的人也都有所耳聞。
「是的。」芷容重重點點頭,隨即認真問道︰「師父可听說過那件東西?」
戚大娘面露為難之色,微微低下頭,蹙眉凝神,好一會兒才悵然一嘆,抬起頭。
「三姑娘,二夫人生前留下一本家傳的刺繡寶典,可是誰也沒見過那本子長得什麼模樣。按理來說姑娘是二夫人的唯一的女兒,理應繼承寶典。所以才會有人劫了姑娘。」
頓了頓,她狐疑的打量芷容,見對方一副苦思冥想而不得其解的神色便語重心長的道︰「三姑娘,你可要好好想想,那可是二夫人留給下來的,不能丟啊」
芷容一臉的落寞,「哎,我若是記得還好,可如今腦袋不靈光,想找也找不到。」轉而她又抓住戚大娘的手懇切道︰「師父,我知道您真心為我好,以後我都听您的。」
戚大娘也抓住她的手,另一手撫模她的臉頰,隨即慈愛的將她整個人摟緊懷里,「三姑娘放心,我一定好好的教你。」
「師父,我人笨就是真有寶典也學不會,若日後我真想起來,定要將本子送給您」芷容這話說得甚是誠懇,任誰听了都會感動。
歡喜萬分的戚大娘緊摟著芷容連連嘆道︰「有三姑娘這話我便知足,我可不能要那麼貴重的東西。」
她說不要芷容卻非承諾要給,而且硬是熱情的留了戚大娘一起用早飯,兩人在飯桌上是無話不談,親密無間。
春華抿嘴笑道︰「姑娘與戚師父就如同親娘倆一樣呢」
「哎呦,可不敢當」戚大娘連忙擺手,嚴肅道︰「姑娘是千金之軀,我也個繡坊老婆子怎麼能與姑娘母女想成,不合適。」
芷容放下筷子,眯眼笑道︰「我倒是覺得合適,師父待我好,我認師父做干娘又有何不可?」隨即扭頭鄭重的對春華道︰「你幫我記著,等回了府,我便跟父親呈請認師父做干娘」
「是,婢子記住了。」春華歡喜的一福。
再看戚大娘,她口中雖還念叨著‘不妥’之類的話,可是神情卻已從驚詫轉為得意。
認干娘的事情就算是說定了,芷容又跟著戚大娘到處轉了轉,兩人一路說說笑笑,惹得周圍的人皆投來的目光。
晌午時候,崔氏和白彥昌來到了繡坊。一進門,崔氏便滿眼淚花的快步走向芷容口中還急切的喊著︰「哎呦,我的兒,你嚇死為娘的了」
芷容呆愣在原地之際就看見一個紅彤彤的曼妙身姿直直朝著她撲過來,一把將她緊緊捂住懷中,隨即哆泣聲在頭頂響起。
「我的兒,你如何受得了那麼大的罪啊」同時她執起芷容受傷的手,又一波眼淚奔涌而出,「容兒放寬心,我已經報了官府,那些強盜跑不掉」
人家戲做的足,自己個兒也不能潑冷水不是。芷容身子顫抖的嚶嚶哭泣,「母親,容兒好想您和父親」
崔氏托起她的臉柔聲道︰「母親也想你,這不听說你出了事兒,我和你父親便趕來了。現下看到你平安,我這顆心總算能放下了」
「是呀,我和你母親昨晚擔心的一夜未睡。」白彥昌一臉疼惜的走過來。
芷容抹了抹眼淚,帶著哭腔道︰「父親,您一定要為女兒抓住那幾個人」
白彥昌有些不耐煩卻還是勉強答應下來。
崔氏又摟著芷容哭了一會兒方才放開她,「容兒,這是我給你帶的不補品,對身子好,你瞧你瘦的可憐。」
春華忙上前接了盒子,而後推倒一旁去。
「父親、母親,容兒有件事要求你們」芷容睨了一眼戚大娘後認真的對白彥昌和崔氏道。
崔氏爽快答應︰「說吧,什麼事?」
芷容站起身來到戚大娘身旁,挽起她的胳膊,「母親,師父對我甚好,我要拜師父為干娘」
白彥昌一怔,心覺不妥,他雖然不喜歡芷容但也不希望女兒拜一個繡娘為干娘。
崔氏也有些為難,畢竟以戚大娘和芷容的地位來講這不和規矩。
「父親、母親,求你們答應容兒」芷容上前跪下,異常堅定道,「若不答應女兒便長跪不起」
「這……」白彥昌撇嘴甩甩手,別過頭去。沉聲道︰「容兒休得胡鬧你是白府的三姑娘」
崔氏也趕忙正色勸道︰「容兒,這不合規矩」說著她冷眼斜瞟向戚大娘,使得對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戚大娘上前勸芷容道︰「三姑娘快起吧,我知道三姑娘的這份心就知足了。」
崔氏抿了一小口茶,眸中劃過一絲不快的光芒,諷刺的冷聲笑道︰「戚師傅跟容兒倒是親得很」
戚大娘身子一震,驚詫的直直盯著崔氏,好似受了很大的冤屈。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的芷容則撅嘴低著頭,心中卻滿是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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