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北城很快听說了芷容生病昏迷的消息,他還問郎中為何會如此的嚴重,何況現在天氣暖和,復發寒病的可能性很小。
「我們總以為冬日天冷才容易發寒病,熟不知春日更易復發,且三姑娘的脈搏甚是不穩許是受了驚嚇所致。這一驚嚇病便愈加的嚴重了。」
听完郎中的解釋,他一陣心虛。芷容很可能是因為被他嚇到才會發病。同時有些愧疚,怪自己那日性子太急。
不過,如今芷容這一病倒有了一個好處。那便是可以暫時躲避了安郡王。所以,他也樂得幫忙跟安郡王說情。
而此時崔氏的院子里,花氏帶著芷雲哭鬧的向白彥昌求情,又故技重施的想要向上次一樣威脅崔氏。
然而,白彥昌不听她說話便冷著臉出去。
「你真真是沒長臉吶,竟還想威脅我。」
崔氏用腳踹開跪在腿邊的花氏厲聲痛罵,「我今兒個就是要讓你這個賤蹄子明白,這白家內院我說了算,姑娘們的親事也都由我做主你威脅我?害我?不滿我?哼盡管試試」
本以為有足夠籌碼的花氏登時明白,崔氏在這個家的決定地位,不是她說幾句話便能動搖,何況女兒的命運還掌握在人家手里。
她听了這話趕緊爬過來,哭得稀里嘩啦的扒著崔氏的腿搖晃,「夫人,我求你你是看著四姑娘長大的,她如今便要掉進火坑,求你慈悲救救她吧」
「雲兒的事兒是改不了了。再說上回讓她去見安郡王也沒見你難過啊。」崔氏悠然的吹了吹茶面,冷眼瞥向地上的花氏。
花氏抹了一把眼淚,「我是覺得三姑娘比四姑娘長得好,怎麼說王爺也看不上四姑娘的。可是,這回四姑娘若去了便就是王爺的人了。」
崔氏白她一眼,冷哼道︰「你倒是明白。」
「我倒不是怕四姑娘跟了王爺,我是怕以四姑娘的姿色,日後必定不受寵,那可怎麼活啊。」花氏說罷又開始捂臉嚎哭。
崔氏嗤笑一聲,抿了口茶。她與花氏多年一起,自是知道對方打得什麼主意。
花氏可不是為了芷雲著想,實際是怕芷雲不受寵,不能給她帶來任何的好處。這個女兒便也白養了。
「行了,別嚎了。」崔氏喝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你若不想今後日子難過就管好自己和二丫頭,別再給我弄出什麼岔子來。那樣的話,我還能幫二丫頭找個好婆家」
花氏的哭聲越來越小,她緩緩抬起頭哽咽問︰「夫人這話當真?」
崔氏鳳眼一眯,眉頭挑起,清泠的聲音認真道︰「哎呦,自是當真,二丫頭這次若能拔得頭籌,你還愁她找不到好婆家?給我們白家張了臉,老爺和老祖宗也定會歡喜啊。」
這番話使得原本情緒低落的花氏再次看到了希望,芷瑤是她的全部希望,若是能找個好婆家,她這一生也算沒白忙活。
「就听夫人的」花氏這便是把芷雲賣了。
于是,在花氏的哭嚎哀求、白彥昌和崔氏的威逼利誘之下,芷雲也只好乖乖的听話,盛裝打扮跟著父親一起前往安郡王的開州別院。
因為白家如此做法,安郡王也便沒有怪罪,高高興興的收了芷雲,叫人帶到內院去了。白彥昌心底的大石這才安然的落了地。
「你們家的那個三丫頭病好之後也要送來。」安郡王對白彥昌道。
「是,待小女病好便給王爺送過來。」白彥昌頷首恭敬的回答。
而私底下,他不解的問岳北城︰「三丫頭雖然不錯但也算不上傾國傾城,為何王爺如此執著呢?」
「不是真正的喜歡,而是因為王爺喜歡收藏各種各樣的女人,就好像有些人喜歡收藏字畫、古玩一樣的熱衷。」
一旁的金子軒听到他的話先一步回答,隨即又嘲諷的探頭怪笑著對白彥昌道︰「白老爺你這次可是下了血本啊,這多送一個女兒賠了不少吧?」
本就有些灰暗的臉上又蒙了一層陰雲,白彥昌暗罵金子軒缺德,故意往人家傷口上撒鹽。不過他已經知道金子軒的身份所以也不敢發作,只是應付的搖頭,「哪里,哪有的事,我是心甘情願的。」
宴席結束後,安郡王便興奮的前往內院享用他新的收藏品。而金子軒卻被岳北城神秘兮兮的叫到自己的院子。
「岳兄找我來所謂何事?」進來岳北城的院子,金子軒踱到涼亭內,並自顧的倒了杯茶悠閑的抿著。
岳北城淡笑著坐過來,「想跟金小爺求一件東西。」
「你說。」
「我記得金小爺有一種奇藥,人吃了之後就如得了寒病一般,我想懇請小爺舍我一顆。」岳北城鄭重的懇求道。
又倒了一杯茶,金子軒並不抬頭,眼楮只盯著茶面,「我只有一顆,早用掉了。」
「唔?」岳北城隨意的擺弄著空幾杯,頹然一嘆,「那真是可惜,我本想跟小爺求了去救三妹妹。我听人說若是真的害了寒病之人吃了那藥便會轉好,幾日後便同平常人一樣。」
他心里也十分的疑惑,不久前他還听金子軒說起那顆藥,怎麼今日一問卻用掉了?
金子軒抬抬眼,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倒是很關心她。」
「那是自然。」岳北城同樣回他一個冷笑。
「我昨兒個听說陶欽的夫人宴請了百家的幾位姑娘,其中也有三姑娘在。可奇怪的是,三姑娘出府時候坐的的是陶大姑娘的馬車,而且臉色也不大好。」
金子軒深深的看著岳北城,「奇怪的是,昨個兒岳兄你臉色也很差,晚上還去春月樓買醉。嘖嘖,該不會是岳兄你對三姑娘做了什麼吧?」
剛剛拿起茶壺的手忽地一抖,隨即放下來。「金小爺最近管的事可真多,我與白家三姑娘的事不勞煩你費心。」
「我要提醒你,別看王爺什麼都不說,其實心里明淨著呢。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不想王爺對你失去信任,就老老實實的做分內事,不要再去管白家三姑娘的死活。她有她的命,你有你的使命。」
本來帶著試探之心的岳北城听了這番肺腑的勸說,一下子豁然開朗,同時愧疚不已的起身稽首,「多謝金小爺提醒,我險些忘了大事」
這些日子,他在芷容身上花費的時間和心思不比為安郡王辦事少。若長久下去恐怕真的會讓安郡王失去耐心和信任。
金子軒心底鑽出冷哼,面上卻是平靜自然。「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理應互相扶持,你為了岳家能夠興起,我為了金家維持中興之路。」
白家繡坊里,芷容一直昏迷到第二日晌午才恍恍惚惚的醒來,春華和秋蓉趕緊通知了大師傅和兩位夫人,隨後崔氏和白彥昌帶著一眾人過來探病。
夏錦和冬繡跟著四娘一塊兒過來,不大的屋子慢慢騰騰的滿是人。
「我的兒,你感覺好些了麼?」崔氏甚是心疼的模了模芷容的額頭,眼中滿是關懷。
趕早蒼白的唇費盡力氣動了動,吐出無力的、帶著粗氣的女音。「我頭暈得很,動彈不得,眼前也是昏花的一片。」
她又深深的喘了一口氣,滿眼含淚︰「母親,容兒就要死了。」
「胡說,怎麼會死?」崔氏用絲帕捂住嘴,擠了兩滴眼淚,「放心好了,王爺派了一名太醫過來,你的病定能醫好的。休要在胡思亂想,安心養病要緊。」
太醫?這安郡王果然是不信。不過,相信太醫也看不出什麼來。
果然,太醫診過脈後也說是寒病,需要調理一兩個月才能好,並說芷容身子虛不能坐車。這樣一來崔氏便只好打消了接芷容回府的念頭。
她還叫人騰出一個清淨的院子,讓芷容單獨住進去,把芷容院子里的下人調過來照顧,以便于養病。
這一切都讓芷容十分的歡喜,她終于不用整日都活在張大娘的監視之下,這院子還自帶小廚房,用飯也不必再別人臉色。
四娘見芷容醒來便也安了心,她和芷煙都心存疑惑,芷容這病未免來的太快,也太巧,剛好是從陶家回來之後。
當然,心有疑惑的不只是她們,白家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在听了太醫的診斷後,也只能接受。
有了自己的院子,又有丫頭幫忙把風,芷容便能夠安心的刺繡。不過,日子卻遠沒有她想的那麼逍遙自在。
每日清晨,芷霜便會拉著芷煙來探望,說幾句話便走,然後晌午飯後再來,晚飯後也過來喝茶吃水果。
要說芷煙過來倒沒什麼,可是芷霜平時可不是如此熱心的人。每日三次的過來還真是不得不讓人提防。
「你們兩個倒是準時的很,我剛用過晚飯你們便來了。」芷容虛弱的靠在床頭,身上的錦被蓋得嚴嚴實實,在這春日時節顯得十分詭異。
芷煙撥了一根香蕉,遞給她,「我想著姐姐需要休息,不想打擾的,偏武姐姐說你一個人太悶,我們倆陪你說說話。」
咬了一小口香蕉,細細的咀嚼品味那香甜的感覺,芷容笑眼眯眯的對芷霜道︰「妹妹真是個心心思細膩的人,不過我這幾日犯困,說幾句話便喘得厲害,好似還不如前兩日好了呢。」
說罷,她捂嘴狠狠的咳了幾聲,咳得額頭上青筋可見,滿臉的漲紅。
「我就說不能常跟姐姐說話,你還不信。」芷煙趕緊跟著春華一起為芷容捶背,同時責怪芷霜。
芷霜趕緊到了一杯清水,「姐姐,是妹子錯了,以後我挑姐姐精神好的時候來。」
氣喘吁吁的芷容被春華扶著躺下,又過了好一會兒才稍稍平息。
芷霜見她如此也不再多留跟著芷煙一起走了。
「五姑娘這幾日真是過分的熱心了。」秋蓉送走兩人後進門嘟囔。
已經坐起來的芷容目光一凜,「定是大夫人指使的,目的便是要監視我,我若是好了,她便把我送到王爺那里去。」
春華一驚,不可置信的問︰「五姑娘不是向著六夫人的?而且她對姑娘也還不錯的。」
「只怕,六娘現在也要听大夫人的。」芷容沉沉一嘆,「我以前疏忽了,大夫人決定著各位姑娘的婚嫁,不管夫人們對她如何的不滿、怨恨,也要顧著這一層。」
所以六娘和花氏都不可能成為可靠的盟友,她也慶幸當初沒有輕易的相信六娘。
「那四夫人會不會倒戈?」春華說出自己的憂慮。
「不會。」夏錦帶著一只包裹進來,然後在芷容床邊打開,里面是幾塊上好的繡面。
「這聯手啊就如同行船坐舟,中途跳下去便上不了岸,若是沒有人救便淹死在河里。姑娘我說的對吧?」
這句話可是她跟芷容學的,如今自己套用上了。
一邊打量繡面一邊笑眼撇她的芷容輕笑道︰「夏錦,你倒是很會說教。這料子哪來的?」
「姑娘想要展露風頭便不能用原來的繡面。這是我托人在臨鎮買的,是咱們白家繡坊賣給鎮上有大戶人家的,也算是上品。姑娘用它繡百鳥朝鳳再好不過。」
周邊鎮子上有一些有錢人家,他們會不時的從白家繡坊買一些料子做繡面或是做衣裳。而府上的一些膽大的奴才也會偷一些出來賣。當然價格要比原來的貴上好幾倍。
「日後我的繡品也能像這幅畫一樣值錢便好了。」芷容看著那副圖,腦中浮現炎華送畫時認真的樣子,還有林飛兒……騙到錢後得意的笑。
敢黑本姑娘的錢?找到機會定要你們好看。
「姑娘,大夫人來了,說是尋到了好的山參,要給姑娘入藥呢。」冬繡急急慢慢跑進來喘氣連連道。
真是看出著急了,居然大晚上的過來送藥。
芷容值得再回到床上躺下,幾人等了半晌也不便崔氏過來。
「抓賊啊——」門外突然傳來小廝的呼喊聲,然後一陣急促震天的敲門聲使得屋內的人皆是不由得戰栗。
「誰?」冬繡趴在門縫厲聲問。
「三姑娘快開門,我是戚大娘啊」
秋蓉回頭用眼神詢問芷容,對方點頭才開了門。
戚大娘像是被火燒一樣的撲進來,跌跌撞撞的跑到芷容床前跪下,「三姑娘救我啊」
此時,門外傳來更加清晰的聲音,「人哪去了?」
這個緊急時候,不便多問,芷容讓春華將戚大娘塞到創下,而後若無其事的裝睡。
「三姑娘,開門啊。」一個小廝拍打著門。
夏錦開了門卻堵在門口不快的質問︰「大晚上的做什麼?三姑娘都睡下了。」
「姐姐,也別生氣,大夫人剛才被賊人刺傷了胳膊,我們是為了姑娘的安危才過來瞧瞧。」
「什麼?大夫人受傷了?」夏錦雙目圓瞪的拍了拍胸脯,「那你們還不快去抓人?三姑娘本就病著受不得驚嚇,萬一賊人過來,三姑娘出了事,你們的幾條命可不夠賠」
小廝一听也嚇得夠嗆,趕緊叫上後面的人往別的院子去了。
外面又鬧騰一陣,等到聲音慢慢的平息後,張大娘派人過來問芷容這邊的情況。見芷容已經睡下便也沒有疑心。
「師父,您瘋了?」芷容打量著剛從床底下爬出來的頭發凌亂、面容憔悴的戚大娘。
這才多久不見,原來那個形貌具備的人就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三姑娘,我實是恨死她了」戚大娘瞪著布滿血絲的眼楮,咬牙切齒的低吼。
芷容給冬繡使了一個眼色,對方趕緊給戚大娘看座,又倒了一杯熱茶。春華和秋蓉則在門外守著,以防被人發現。
「師父,您慢慢說。」
大口的喝了幾口熱茶的戚大娘哀聲嘆道︰「我那日逃走之後便去找了我那佷子,原本我們商量著離開開州。于是,弟兄們便分伙趕路。可是,萬萬沒想到我和佷子還有十幾個弟兄還沒走出去官府的人竟然去剿殺我們」
「剿匪的事我也知道,可我听說是安郡王爺派了自己的護衛兵聯合知府大人的衙差一起圍剿大批的土匪。戚大娘你們不是總共才剩了十幾個人麼?」
她明明听說那伙人又數十到上百那麼多。
戚大娘狠勁拍了拍大腿︰「就是說,奇怪得很。那些官兵又好像不是沖著我們來到,我們下山的時候他們正在圍剿另一伙,可是見了我們不由分說便殺啊」
芷容這才听明白了,敢情她那伙人是倒霉鬼,被人家順路給宰了。
「我從沒見過如此厲害的官兵,其中有一個射箭的青年,嘖嘖,一箭一個準兒啊。佷子為了救我被他給射死了他還射了一輛馬車,那箭狠狠的穿過去,估計車上的人死定了哎」
戚大娘握緊拳頭堅決道︰「所以我來尋仇,我要殺了她」隨即又哀嘆的捶胸頓足,「卻不想只傷了她一只胳膊」
「師父可還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
「打死我也忘不了,正是四月十五。」
芷容暗自吃驚,正是救炎華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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