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我們這邊降溫,著了涼,白天一直胃疼,又吐,晚上又折騰了一陣子,熬到現在終于把剩下的部分寫出來,親們,親親,嗚嗚
長壽鎮是位于開州以北的一個偏僻小鎮,鎮子雖然不夠繁榮,但是這里民風淳樸,百姓熱情好客。
這日一早,天還未亮,芷容便帶著夏錦和冬繡乘車出發,一路不停不歇的,終于在晌午之前來到鎮里。
那位程大娘所說的蜀繡高人就住在小鎮邊上的一座小小的庭院之內。
庭院雖不大,但是卻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遠遠的便聞見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
馬車停在院子門口,芷容下了車見到院內兩個一老一少兩個婦人正在為幾株海棠松土。听見馬車生兩人皆是驚訝的轉過身。
老婦人站起身眯著眼楮打量芷容半晌,確定從未見過這個為端莊大氣的女子。隨即,她轉而問身後也已經起身過來的少婦。
「這姑娘你可認得?」
少婦同樣疑惑的搖搖頭,亮開嗓子問道︰「請問幾位姑娘要找誰?」
「大嫂,請問這里可有一位姓季的大娘?」
在夏錦問話之後那少婦眼中突地一驚,然後很快的決斷回道︰「我們家姓姜,沒有姓季的大娘!」
沒有料到她的反應會是這樣,芷容與夏錦面面相覷。看來這位季大娘並不希望被外人打擾。
「我們家是賣花的姜家,這鎮子里姓季的只有東邊的開賭場的季老板了。」老夫人見芷容等人一臉的疑惑,趕緊解釋。
微微一笑,芷容上前來,隔著籬笆院牆對老婦人道︰「我們是受劉家莊的程大娘所托來找季大娘的。」
兩婦人震驚的互相望了望。
那少婦反應的快,立馬問︰「程大娘可還好?」
「程大娘去了!」芷容悲慟的回答。
她的回答使得兩個婦人面色皆是震驚、悲傷摻雜,看上去痛苦異常。
「姑娘進來說!」老夫人顫顫巍巍的打開門,芷容能夠深深的感覺到她的悲慟。
這個人與程大娘是什麼關系,是不是那個蜀繡高人呢?
芷容等人被老婦人請進了院子,讓到後面的堂屋。
堂屋內擺設簡單,不過陽光充足讓人感覺甚是舒心。
「姑娘請。」老婦人將芷容讓到左邊的正位。隨即對輕輕哆泣的少婦道︰「給客人泡茶。」
用袖子輕輕擦了擦眼淚,少婦便去泡茶。
老婦人看著她的背影無奈的嘆息一聲,「姑娘與我那妹子是什麼關系?」
妹子?是指程大娘?
芷容回過神緩緩答道︰「我與程大娘有過幾面之緣,她待我甚好,所以臨終前囑咐我來找季大娘。」
為了謹慎起見,她並沒有把包裹的事情說出來,而是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老婦人閉上眼楮沉沉的嘆息不止,「我那妹子如何就去了?」哽咽的聲音中已經有不可抑制的痛心。
面上閃過悲傷,芷容沉痛道︰「她上山采藥,不小心摔了下來。大娘您是……」
那老婦人艱難的睜開眼,哭撫了撫眼泣道︰「我是她的結拜姐妹,方才出去的是我的兒媳婦,她的親佷女。」
見她如此傷心,芷容沉默不語,安靜的坐在那里,以便能夠讓老婦人痛快的將心中的悲傷哭出來。
老婦人哭了一陣,慌亂的擦了擦眼淚,「真是,姑娘你是客人,我沒招呼反倒哭了起來。」
「大娘不必客氣,我明白您的心情。」
這時候少婦進來上茶,眼楮紅腫得如同兩個熟透的桃子。可見出去後又狠狠的哭了一場。
待她上完茶,老婦人才問︰「我妹子可有東西給你?」
「有的!」芷容對夏錦使了個眼色,夏錦立即將腕上挎著的包裹遞過了來。
接過包裹,芷容卻不急著打開,而是警惕的問道︰「我還不知道大娘姓什麼。」
看出她的謹慎,老婦人似乎有了一絲安慰,「我姓姜。」
不是姓季?
收回了包裹,芷容干笑一聲,「程大娘交代把東西親手交給季大娘。」
盡管姜大娘說自己是程大娘的結拜姐妹,但是也不能輕易相信。
程大娘顯然看出了她的疑慮,隨即點點頭。
「她果然選對了人,姑娘,你口中的季大娘是我們的大姐,她一會兒便會回來。」
「好,那我便在這兒等一會兒。」芷容道。
姜大娘點點頭,隨後吩咐少婦準備午飯。
「我們小地方,也沒什麼山珍美味,姑娘不要嫌棄。」
姜大娘打眼瞧見芷容的時候就感覺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所以很怕她吃不慣家里的飯菜。
這一點倒是讓芷容想起了程大娘第一次請她吃飯的情景。怪不得是姐妹,都是如此的熱情好客,如此的真誠。
「大娘,您會蜀繡嗎?」。芷容認真的問道。
姜大娘悠悠的搖搖頭,「我哪里會那麼高深的繡藝,不過你也該听我妹子說了,我們大姐倒是會一些。」
她在說到那位的姐姐時表情很是敬重,似乎並非是姐妹關系那麼簡單。
「那包裹里的繡品都是季大娘的?」芷容還想通過姜大娘多打听一些關于那位蜀繡高手的事。
姜大娘很痛快的點頭︰「是,不過我們大姐已經不再繡了!」
好像是早看出了芷容的意圖,所以她可以說了這一句。
而早就準備拜師的芷容也立刻領悟了她的意思,心里難免失落,但卻沒有失去希望。
用過午飯後不久,季大娘從外面趕回來。
在得知程大娘過世後,她抱著包裹失聲痛哭。姜大娘和少婦也陪著哭。好一陣兒三人才稍微的平復情緒。
趁著季大娘讀信的時候,芷容仔細的觀察她。
這一觀察可讓她吃驚不小,季大娘雖然與尋常的村婦一樣身穿劣質麻衣,頭發簡簡單單的用一根已經破損的木簪子固定。
身上除了手腕上的毫無光澤玉鐲子之外便再沒有首飾。然而就是在這樣的打扮之下她整個人渾身卻還散發著一股子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這種氣質是一個村婦、乃至有些大家太太也不曾有的。
而再看她的容貌。雖然眼角、嘴角均爬上皺紋,皮膚暗淡無光,但是那明亮的雙眸中卻透露著一種淡然的光芒,依然可以想象得出她年輕時定是個大美人。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她認得字!
普通的村婦哪里會認得字?
一封信讀完,季大娘也感覺到了芷容的目光,將信疊起來,誠懇道︰「多謝姑娘對我三妹妹的照顧!」
芷容忙搖頭︰「請別這麼說,程大娘是個好人,她待我也很不錯。」
季大娘緩緩的打開包裹,里面的繡品呈現出來,「這是我年輕時候繡的,放在三妹妹那里保管。為了表示我的謝意,姑娘你挑幾幅繡品拿回去吧。」
「不,大娘。這繡品我不要。」芷容知道她拿了繡品恐怕日後便再沒理由來找季大娘。「我請求大娘收我為徒!」
說著,她跪在季大娘面前,又鄭重的朗聲求道︰「求大娘收我為徒!」
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季大娘別過頭,「姑娘,我這繡藝算不得高超,你還是再尋他人做師父吧。」
「大娘!」芷容往前蹭了蹭,懇切的聲音堅定的發出,「我看過那些繡品,大娘您是個蜀繡高手。我誠心想學蜀繡,求您收下我吧!」
「喔?」季大娘擰起眉,驚詫的問道︰「你如何能看出來?」
芷容想了想,「我的生母是沈家繼承人,她雖不會蜀繡卻也熟悉蜀繡的針法。」
「原來你是她的女兒!」季大娘這才更加仔細的打量她半晌,「果然很像。」
芷容一震,忙問道︰「您見過我娘親?」
「一面之緣而已。」季大娘將包裹放到旁邊,倒了一杯茶遞給芷容。
旁邊的姜大娘急忙過來︰「主子,我來!」
主子?芷容確定自己沒有听錯。可是,叫一個村婦主子也太不對頭了。更何況她們還是結拜姐妹!
雖然季大娘什麼都沒有,但是姜大娘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將茶盅遞給芷容後便帶著少婦出去了。
「那時候她還沒嫁人。」說到這季大娘突然停下,神情凝重起來。隨著一聲嘆息,她搖搖頭︰「物是人非了。姑娘,尋他人做師父吧。」
「大娘,您可不可以考慮考慮,我還會再來!」
芷容知道多求無益,不如讓她想想,興許想通便收了自己。
于是,芷容便帶著兩個丫頭再天黑前回了府。
第二日,還是天未亮便趕去長壽鎮。然而姜大娘卻告訴她一個極為失望的消息。
季大娘昨日下午便回了村子。
進村的路極為難走,加上昨晚下了場雨,這回子是壓根進不去了。
「姑娘,咱們回吧。」冬繡勸道。
「不,我就是爬也要爬進村子!」芷容知道這是季大娘故意不想見她。
若是她就此放棄恐怕便更沒機會。
主僕三人起初乘車,到了泥濘的地方便只好徒步行走。
從未走過如此泥濘的路,芷容幾次滑到,鞋子,身上都沾了泥巴。沒有一丁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倒像是個泥人兒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三人終于趕到了牛頭村,來到了季大娘家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