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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兒被帶到崔氏那里,也沒經過任何的詢問,便被主管買賣奴才的陳三帶走。
「元兒也真是不省心,這才成親多久就惦記上兒媳婦身邊的丫頭。」
崔氏躺在院中涼亭內的紫竹藤椅上閉目養神,旁邊的紅喜輕輕的、很有節奏的搖著扇子。
紅玉端來冰鎮過的梅子,放在她手邊。
「大爺不是糊涂人,定是那苗兒主動勾引。」
半睜開眼,撿了一顆梅子崔氏幽幽嘆道︰「他什麼脾性我還不清楚?」
梅子放進口中,一股冰冷之氣沖進嗓子,牙齒也感覺到陣陣的涼意。酸甜的果汁在口中流淌,崔氏挑挑眉。
這時候,展元已經頷首站在面前。「母親,您找孩兒?」
崔氏白他一眼,「你還有臉問?你若是想找女人去外邊找,干嘛去惹茹丫頭身邊的人?」
「母親,這男人娶幾個侍妾也不為過,您又何必把人弄走呢?」
展元剛回府便听人說苗兒偷了趙茹的盤子,而且被陳三帶走。
他倒是不在乎一個低賤的小丫頭,但是卻覺得臉上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成婚幾日趙茹都是端莊、賢淑,溫柔如水,所以他斷定這件事是崔氏一手操縱。
「兒啊,你是真不了解女人啊,你就算要收房也要等一陣子,這新婚燕爾便去招惹她身邊的丫頭,像什麼話?」
展元不情願的擰擰嘴,「那您也無需將她交給陳三啊。」
狠狠的瞪他一眼,崔氏表情微微惱怒,「我若不這麼做,你那媳婦會高興?興許還會以為是我這個婆婆教導無方。」
「您的意思是說她知道?」展元沒想到趙茹會知道他跟苗兒的事。
崔氏擺弄著盤中的梅子,「她又不傻,自然知道。你也別想著跟她置氣。要我說,茹丫頭沒做錯。記住,她可是你的正妻!」
同為正妻,崔氏的立場跟趙茹是一樣的。她並不認為趙茹對苗兒所作的一切有什麼不妥。
「孩兒記住了。日後好好的對她便是。」
盡管展元平時總是犯渾,但是對于崔氏的話他還算是比較相信。所以一離開母親的院子他便去找趙茹。
趙茹卻並未如他想象的一樣耍性子,而是平和的與他談論下午的宴席。
看著她那柔美秀氣、白里透紅的臉、听著那悅耳動人的聲音,本來心中有些許憋悶的展元立即忘記了那個叫做苗兒的女子。
而這邊,芷容正若有所思打量那三只盤子。
苗兒是什麼下場她不關心。她在意的是這條計策到底出自誰手。
若是崔氏,她一點也不奇怪。但若是看似大方的趙茹那麼便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陶家人是在晌午之前來到白府。陶夫人自打女兒離開身體便總出毛病,所以並未出現。
白老太太詢問了陶夫人的病情,但是卻很小心的回避陶泠然失蹤的事。
在她看來那個出走的陶家姑娘已經是死人一個了,出走的人哪有資格還稱為陶家人。
當然,有這樣想法的不只她一個,全開州的人似乎都把那了冷面姑娘遺忘。
這也是陶欽喜聞樂見的,他突然發現泠然不再是陶家人竟然是一件異常美好的事情。
拜見白家長輩之後,兩人便去看忙得熱火朝天的趙茹。
剛進院子,陶大女乃女乃便用她那嬌柔尖利的聲音叫著堂妹。
「我說妹子你可是嫁過來了,這回我可有了伴,看別人還如何欺負我。」
說著眼角斜向身旁的陶欽。
趙茹一怔,隨即抿嘴輕笑,「姐姐,還有人敢欺負你?」
陶欽接過話,「就憑你姐姐這張利嘴,哪有人欺負她,倒是她常常得理不饒人。」說著眼角厭惡的余光冷冷的打在妻子身上。
兩人的眼神交流皆被趙茹收在眼底。
她眼珠一轉,笑道︰「姐姐,姐夫,一會兒便開席了,咱們這便過去吧。」
三人來到正堂落座,桌上已經擺好了各式的菜肴。
「老祖宗,您跟大家說幾句吧。」斟了一杯酒,遞給白老太太,趙茹柔聲柔氣的道。
白老太太瞥一眼崔氏,「讓你母親說吧。」同時將手中的酒地還給趙茹。
對方會意,又兩手恭敬的將酒杯呈到崔氏面前。
崔氏面上帶笑,心里卻犯了嘀咕。往常有宴都是白老太太講話,怎麼今日卻推到她的身上。
不過,既然婆婆已經說了,她便也不能推辭,值得站起身舉杯。
「咱們白、陶兩家本就是世交。如今又成了親戚,真是喜事一樁。往後還是要多走動,讓我們兩家的情分一直延續!」
大家舉杯之後就听白老太太笑呵呵道︰「我這兒媳婦就是能說,比我這土埋半截的人強得多。茹兒,以後多跟你母親學學。」
芷容一驚,這老祖宗今日糊涂了?竟然在陶家人面前說這樣的話。
這很明顯就是在諷刺趙茹與崔氏走動太多頻繁。
趙茹進門之後便對白老太太雖然恭敬,但是卻不如跟崔氏親近。
陶大女乃女乃霎了霎眼,站起身,「老祖宗,您可不能這麼說,您呀還硬朗著呢。」
「是啊,母親,您剛才那話折煞我了。」崔氏一改往常的專橫霸道,滿臉溫柔、敬重。
白老太太蒼老的眼楮微微眯起,沉沉一嘆點了點頭,「我不過隨口說說,你們無須緊張。」
宴席繼續,大家面上都掛著虛偽的笑,互相敬酒。
「燕兒,過來!」展元幾杯酒下肚便色眯眯的盯著圍在趙茹身邊的燕兒。
這個通房丫頭,他還沒嘗過滋味,心癢癢得緊。
燕兒為難的看向趙茹,對方撇撇嘴︰「大爺叫你,你便過去吧,別讓人以為我善妒。」
她是笑著說的,可是燕兒卻感覺一陣涼風刮過來。她應了一聲,便去了展元的席位前。
「大爺,你找我。」
手指點了點酒杯,展元笑吟吟的盯著他,「來,給爺倒酒。」
「是。」燕兒為他滿上一杯。「爺,你請用。」
「你陪爺喝一杯。」展元將一只空杯子放到她面前。
燕兒回頭瞧向趙茹,干笑著拒絕,「爺,我還要去伺候女乃女乃。」
抬眼看向趙茹,見對方正笑容滿面的為白老太太倒酒。展元撇撇嘴,「你是用來伺候爺的,晚上我過去。」
臉瞬間一陣紅,燕兒低下頭,「爺,這事兒不妥。」她可不想跟苗兒一個下場。
展元面登時一冷,心道,這才成親沒多久便管手管腳,日後還不把他壓在下面?
越想越覺得窩火,便把崔氏的話全都拋在腦後。
「今晚,我去定了!不用怕她!」他模上燕兒的手,光滑的手背將他心里的引出來。
「好滑的手。」聲音也已經變得顫抖酥麻。
燕兒害羞的耳根直發熱。緊忙抽回手,「大爺,小心被人看見了!」
不僅怕被趙茹看見,被客人看見也不大好。
不過,展元的舉動全被趙茹瞧見,她裝作不理,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
苗兒被弄走,展元卻沒有絲毫的收斂。
盡管燕兒是她同意的通房,但是內心深處還是不希望展元對她露出那種神色。
芷煙捅了捅芷容的胳膊,捂嘴低聲道︰「大哥哥真是色性難改,這陶家人還沒走呢。」
「他本就是如此,不奇怪。」芷容偷瞄一眼趙茹,「大嫂子生氣了。」
芷煙也跟著看過去,「我倒是覺得大嫂子這樣的性情不錯。」
「是不錯,手段更是不錯。」芷容眸光一緊,這個嫂子不好對付,日後怕也是個麻煩人物。
「三姑娘,咱們喝一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陶大女乃女乃笑盈盈的走過來。
在這樣的場合,芷容不好跟她鬧翻,只得含笑著點頭︰「好,我跟嫂子喝一杯。」
一杯下肚,陶大女乃女乃嬌笑著看向堂妹趙茹,「你看咱們現在也是親戚,從前有什麼不快的,便讓它過去。」
「嫂子哪里話,咱們什麼時候有不快的事。」芷容主動倒了一杯酒。「來,嫂子,我敬你!」
芷容暗嘆自己的身邊又多了一個敵人,她的事恐怕陶大女乃女乃早告訴了趙茹。
這便可以解釋為何趙茹偏要她幫忙。
不過,趙茹應該不會想要她表現才對。難道
正在她思索之際就听芷蘭大叫一聲,同時手中的玉杯落地,摔了一地的碧綠,分外的晃眼。
「這酒水是誰負責的?竟然是酸的!」
芷容心中一驚,這酒水正是她負責置辦的。可是她選的城里最好的桃花酒,怎麼可能是酸的?
芷蘭這一聲使得全屋子的人都是一愣,而後便是崔氏的大喝,「誰負責的?」
「母親息怒,這事是媳婦一手操辦的。」趙茹趕緊認錯。「媳婦也不知這酒不對。」
崔氏呼一口氣,安慰了一下芷蘭,又向趙茹道︰「這酒水你吩咐誰置辦的?」
這一句使得芷容心一沉,她之前太過大意,竟然又被人算計了。
思緒快速飛轉的同時就听趙茹弱弱的回道︰「是媳婦一手置辦的。」
「喔?」崔氏冷哼一聲,「你辦的?」」夫人,這是三姑娘負責的!」燕兒突然插話。
芷容暗自嗤鼻,這場戲演的還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