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容穿好衣裳,來到了季大娘的房間。
剛進門便踫見晴兒,那丫頭一臉笑嘻嘻的模樣,很是乖巧可愛。
「來了。」戚大娘端坐在小木桌旁邊,一臉嚴肅的盯著芷容。「你一個人進來!」
冬繡一听趕緊隨著晴兒關門出去。
「大娘,謝謝你照顧我!」芷容知道拜師是一回事,照顧自己卻並不是季大娘的責任。
季大娘雙眸一眯,「跪下!」
沒模清狀況的芷容一怔,「您說什麼?」
「你這丫頭,既然已經拜我為師,豈有不跪之理?」
季大娘板著臉,但是卻很容易便看出她眼中的喜悅。
這才明白她用意的芷容立馬上前跪下,磕了三個頭︰「徒兒拜見師父!」
季大娘不答應,芷容腦中靈光一閃,還沒敬茶。
她又倒了一杯茶,雙手握著送到季大娘面前,恭恭敬敬的道︰「師父請用茶。」
點了點頭,接過茶,季大娘抿了一口,「嗯。」
放下茶盅,她又嚴厲的對一臉歡喜的芷容道︰「你如今拜我為師就要守我的規矩。」
「是!徒兒定能守規矩!」芷容朗聲答應。
「這第一便是無論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不許向別人提起我。第二,不許隨意的向外人展露蜀繡繡藝。」
季大娘頓了頓,眼中閃過不可捉模的光,「第三,你日後若是成了名,也不要供奉我的牌位,不要向人提起我,就當我從來不存在,這樣我便當你有孝心了。」
芷容見過的繡娘師傅不少,卻從來沒見過像季大娘這樣千方百計隱藏自己身份、甚至希望被世人以往。
不過,盡管心中有很多疑問,但是芷容知道她必須按照師父所說的去做,這是她對季大娘的尊重,也是一個做徒弟的本分。
拜過師父,季大娘便教了芷容基本針法。
芷容也爭氣,簡單的只看一遍便能夠領悟,並且自己動手。復雜的最多也就之後兩三遍。
幾套針法下來,季大娘甚是欣慰的微笑道︰「你果然天資聰穎!」
刺繡這門活計,不僅需要努力多少還需要天生的領悟能力,和手的感觸、靈活性。芷容是天生的手指靈活,領悟能力強。
這與她母親的家族也有關系。
由于時間有限,芷容只學三樣針法後拜別師父和晴兒便帶著冬繡離開。
回到白府,她便去找四娘打听最近府中的事。
見她平安的回來四娘吊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地。
「我跟老祖宗說你去了我親戚家,趕上大雨回不來了。一會兒你得去那邊請個安才行。」
四娘說到這里時,芷容還真的打了一個噴嚏。
她趕緊上前,招呼丫頭準備姜湯、參茶。
「這是怎麼搞的?」
月兌鞋上了榻,芷容淡笑道︰「還真趕上大雨呢,受了點風寒,不礙事。」
大熱的天,四娘原本準備了冰鎮的酸梅湯,這下子也喝不到嘴兒了。
「你歇歇再去?」四娘模模她的額頭。
「不,一會兒便去,正巧讓老祖宗看看我這個樣子。她也好放心。」
白老太太那麼疑心,若是不給她吃顆定心丸,指不定又要試探。
只呆了一會兒,芷容便去給白老太太和崔氏請安。
听她說話聲音有變又打噴嚏,頭發熱,白老太太心中的疑慮便也很快的消去了,並叫她回去休息。
隨後,她又來到崔氏的院子,巧的是趙茹也在。
「呦,我們三姑娘回來了,怎麼,鄉下地方很好玩麼?」崔氏不無諷刺的問道。
芷容微微一福︰「給母親請安,好玩倒是好玩,卻不巧趕上下雨,我這又染上了風寒。」
「三妹妹可看過大夫了?」
趙茹關切的拉著她坐在身旁,「瞧這臉色就不大好。」
「還沒請大夫便來給母親請安,打擾嫂子跟母親說話了。」
芷容一直微微的頷首,顯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懂事樣子來。
趙茹安慰她道︰「也沒說什麼,閑話家常來著,三妹妹過來正好,我還想去找你說話呢。」
芷容笑了笑,知道她這是在說客氣話。
「就是,你大哥哥繡莊做的紅火,生意忙,你們有空多陪陪你嫂子,姑嫂之間應該多走動走動才行。」
「母親說的是。」芷容點頭答應。
她本想就此告辭卻听趙茹道︰「母親,過幾日我要宴請堂姐一家過來,可是這是兒媳婦第一次擺宴,恐有不周的地方,可否讓三妹妹幫忙?」
猛地一驚,芷容心思百轉。府中這麼多能干的人,趙茹為何偏偏選她?
而崔氏則沒有任何的猶豫的點點頭︰「也好,一來能幫你的忙,二來也讓容兒練練手,做的好了以後還能幫你嫂子忙活些府內的事物。」
這回,芷容救更加的震驚了,崔氏答應了她不奇怪,可是居然提及讓她管理府內事物。這便很不對勁兒了。
不對,她不能默認,更不能接受!
于是,她露出一臉的為難相對崔氏道︰「母親,孩兒怕是幫不了嫂子,反而會為嫂子添亂,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便糟了。」
然而,趙茹卻咯咯笑著拉過她的手︰「我的好妹妹,嫂子不用你做難事,指一些小事兒你幫忙。我拿人手實在不夠,再說你性子穩,又老實,嫂子就喜歡你這樣的。」
「就是,你嫂子看重你,你在推月兌可不像話。」
崔氏放下手中的冰鎮涼茶,「容兒,你也該學學東西,長長見識,若日後還像從前一般可如何找婆家?」
這婆媳兩人唱了雙簧,芷容也不好再拒絕,只得答應下來。
本來她心中極不情願,但是轉念一想,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觀察下趙茹的人品。
雖說是陶大女乃女乃的堂妹,但是姐妹倆到未必會是一樣的人。
「我昨兒瞧見大爺對大女乃女乃身邊的苗兒笑。」一個胖嘟嘟的小丫頭手拄著掃帚道。
「笑怎麼?大爺對誰都是笑眯眯的。」另一個清瘦的丫頭將盆中的水到在樹根上。
「哎呦,那可不一樣,有時候他對咱們笑,那里面藏著刀,這回子恐怕是看上那苗兒了呢!」
芷容剛回院子就听兩個掃地小丫頭議論。她皺了皺眉,動聲色的繼續听。
「你可別瞎說,這可不是小事兒。」拿盆的那個丫頭朝另外的丫頭擠擠眼。
「大女乃女乃剛進門,怎麼可能允許大爺收房?再說要收房也應該是女乃女乃身邊的燕兒才對。」
燕兒是趙茹的貼身陪嫁丫頭,本也是打算給展元做通房的。
拿掃帚的丫頭隨意的掃了掃跟前的地面,一臉的神秘︰「我可不是瞎說,大爺昨晚上可是跟苗兒從林子里出來的!」
「胡說什麼呢!」芷容沉聲怒吼著走進來。
兩丫頭慌忙的低下頭,「姑娘。」
「你們這是嫌自己命長了?忘了咱們府上的規矩了?老祖宗最恨的就是下人傳話、議論主子,你們可倒好,也不怕自己的皮保不住?
芷容已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便打斷了兩個丫頭的話。當然這對兩個丫頭也有好處。
若是這些話讓外人听了去,這兩個笨蛋的命便沒了。
「姑娘,我們再也不敢了!」兩丫頭嚇壞了,慌忙的跪下來求饒,「姑娘千萬不要跟老祖宗說,我們再不敢傳了!」
芷容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們不是第一天進府,這規矩也無需別人再教。別人的事終歸是別人的,管好自己就成,命丟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兩丫頭一听,連著磕了幾個頭,並保證絕對不會再說。
回了屋,芷容又將這件事春華和夏錦說了一遍。
兩丫頭均是震驚不已。
「這才幾日的功夫?」
春華嘖嘖的搖頭︰「我就說大爺就是娶上一百個老婆也還是老樣子,他哪能耐得住性子。」
展元的是全府上下都清楚的事,曾經也因為與人搶侍妾而弄出過人命。
夏錦和冬繡在夜香房的時候也曾經受到過他的騷擾、威脅,還好冬繡會一些拳腳這才保住了兩人的清白。
之後,芷容便及時的將兩人救出去,才免遭了厄運。
夏錦贊同的點頭︰「這大女乃女乃日後可要操心了。」
芷容嘆道︰「這倒不奇怪,你們說哪個大家的公子不是姬妾成群?就拿老爺來說,還不是娶了好幾房的夫人,還有姨娘、侍妾。大夫人不一樣過得逍遙?所以說她們在乎的不是男人娶多少女人,而是這女人肚子里懷的是什麼。」
正因為五娘曾經生了兒子,所以才遭到迫害,孩子才會被毒死。
也正因為四娘生了兒子,崔氏才幾次三番的害她。
所以,芷容認為趙茹應該早知道展元和苗兒的事,不過因為自己的身份她只能裝作看不見。
而若那苗兒有了身孕,恐怕也是命到終點的時候。
「大女乃女乃文文弱弱的,能管得住大爺?」
春華怎麼想都覺得趙茹沒崔氏的那股子狠勁兒。
夏錦這回跟她的想法卻不一樣,「人不可貌相。看著文文弱弱,心可不一定就是善。」
幾日後,應著趙茹的請求,芷容去了她的院子幫忙。
宴席的上所需的用品、人員已經安排妥當,她需要做的便是清點,看是否還缺東西。
趙茹派了三個丫頭、兩個嬤嬤給她。並交代她們全都要听芷容的話。
「這出戲是陶家大爺最喜歡的,這出是陶大女乃女乃喜歡的。」
老嬤嬤指著戲本上的每出戲向芷容解釋。
全部說完之後,芷容擰擰眉,「這出呢?你怎麼沒說?」
老嬤嬤定楮瞧瞧,「這出是陶家大姑娘常听的。」
將戲本合上,芷容心里冷哼一聲。陶泠然都失蹤了,再上一出她喜歡的戲,陶欽非要瘋掉不可。
自從陶泠然失蹤後,開州城的人都因為害怕陶欽都決口不提她。
就好像這里從來沒有過那樣一個仙兒似的姑娘。
本來那位高傲的陶大爺便懷疑她,這回不是給人留下怨恨麼。
「人家陶大姑娘還沒回家,這不是惹陶大爺傷心麼。把這出戲拿掉,換上咱們側妃娘娘喜歡的。」
芷蘭的地位高,多唱一出她喜歡的戲,別人也挑不出理來。
「好,奴婢這就去辦。」
老嬤嬤退下之後,剛去清點了餐具的小丫頭又急匆匆的過來。
「三姑娘,盤子不對勁兒,少了三個!」
「可清點好了?」芷容嚴肅的問道。
這次宴席所用的盤子都是趙茹從娘家帶過來的,丟了三個可不是小事。
那丫頭焦急道︰「清點好了,早上的時候還是齊全的,剛才清點就少了三個,廚房那邊倒是夠用,可是這事……三姑娘這可怎麼辦才好?」
這定然是有的奴才趁人不注意偷了去。
而那偷東西的賊也沒想到芷容會在宴席開始前再讓人清點一遍。
「這事兒都跟誰說了?」芷容問道。
「發現數目不對便來跟姑娘說了。」
「春華,你跟她去再仔細的清點兩遍,然後對一下都缺了哪三個,這事你們先不要聲張,查清楚了再回來跟我稟告。」
春華跟著小丫頭去了廚房,芷容坐在榻上沉思。
東西丟了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大張聲勢的找,但若是不找,等宴席散了清點數目便都是她的失職。
而她更加疑惑的是這到底別人有意而為之,還是真的招了賊。
等了一陣子,春華神色匆匆的進來,「確實少了三個。」
「看來我們還要抓賊呢!」芷容手指敲著桌面,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去請大女乃女乃來。」
她琢磨著,這件事還是先告訴趙茹。如此一來可就不會只讓她一人捉賊。
很快,春華便把趙茹請過來。
一進門她便驚詫的問︰「居然有人敢偷盤子?」
芷容起身將她請到榻上,軟聲軟語道︰「起初我也不信,可是讓春華帶著丫頭去點,果真是少了三個,我是奇怪這盤子有什麼好偷的呢?」
趙茹搖搖頭,「三妹妹你有所不知,這些盤子可是柳州最好的窯廠燒制而成,每一個都能有個數十兩銀子。我本想著讓大家一邊用飯一邊觀賞,卻不想招了賊。」
芷容將剝了一根香蕉遞給她,又殷勤的端來酸梅湯,有意無意的道︰「咱們府上的下人哪里懂得柳州的陶瓷。」
不懂陶瓷的人誰會冒險卻偷盤子?
「對呀!」趙茹將酸梅湯放下來,悶悶道︰「難不成竟是我的人出了問題?」
「嫂嫂,這事兒還得仔細的思量,萬一冤枉了人可不大好。」
悶哼一聲,趙茹按按印堂,「先問問大廚房的人早上有誰進去過。」
隨後,趙茹把大廚房的人都叫過來,一一問話。
問了半晌都說沒看見可疑的人。就在趙茹放話讓她們回去的時候,一個老廚娘忽然道︰「哎呀!奴婢想起來了,苗兒姑娘早晨去過,她好撿了盤子看,奴婢還奇怪那盤子有什麼好看的。」
趙茹的眼眸一緊,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沒看錯?」
老廚娘肯定道︰「千真萬確,奴婢可不敢蒙大女乃女乃您!」
「傳苗兒過來!」趙茹的語氣中已經有些許的怒氣。
大廚房的人退下,隨後苗兒便跟著燕兒過來,剛一進門便听到趙茹的大喝。
「苗兒!咱們柳州的陶瓷你可都認得?」
苗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弄的模不清頭腦,訥訥回答,「自然是都認得。」
趙茹撇嘴冷哼一聲,「那我的陪嫁陶瓷你更應該都清楚。」
「是,婢子清楚。」苗兒還是想不出這其中有什麼不對。
「你清楚。」趙茹幽幽一笑,陰冷異常。「所以你便偷了三個去!」
尖利的聲音瞬間刺穿芷容的耳膜,只听這聲音便能判定這大嫂好厲害!
苗兒一驚,慌忙跪下︰「婢子不敢,女乃女乃您明察!」
「哼,不敢?」趙茹雙眼一眯,「你還有什麼不敢偷的?」
此話一出苗兒瞪大眼楮直直注視面前的主子。她听出了這話的言外之意,是在怪她跟了展元。
「三妹妹,這里便交給我吧。盤子的事我來處理。」趙茹溫柔笑道。
芷容爽快的答應著出了門。
待她出了門,趙茹狠勁一拍桌子,厲聲吼道︰「苗兒,你竟然敢偷我的嫁妝!」
「大女乃女乃你冤枉我!我沒偷,您是見不得大爺喜歡我!」
這句找死的話使得趙茹立即火冒三丈,「燕兒,帶人去搜!若搜出來,看她還怎麼說!」
她交代完,燕兒便帶了兩個婆子去了苗兒的屋子。搜了一陣子便急忙跑回來稟告。
「女乃女乃,東西找到了!就在她的箱子里!」燕兒將三只盤子呈給趙茹。
趙茹擰嘴冷笑︰「你還有什麼話說?偷東西都偷到我頭上來了,真是不要臉!來人把她帶到夫人那里去!」
幾個嬤嬤上前夾住苗兒往外拖。
「你這是陷害!你怕大爺喜歡我!你這是害我!我要找大爺,大爺會為我做主!」苗兒一邊被拖拽,一邊不甘心的哭嚎。
「堵上她的嘴!」燕兒大喝道。而後,她回首看向趙茹。
對方仰著頭閉目,懶洋洋的發出聲音,「差人把盤子交給三姑娘,就說是苗兒起了貪婪之心,一時成錯。」
*我要厚著臉皮推一本書《王爺嫁到》,一個詞,高H,不解釋。作者火焰者金銀財寶花到爽,食衣住行一條龍,我的好王爺你就點個頭,快點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