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繡卷 第一卷 人生逆轉之時 二零二章 流放北境

作者 ︰ 海藍音

皇上聖旨一下整個後宮都震驚了,北境那地方原來本是靖唐皇家祖先的發源地,不過氣候十分苦寒,打下靖唐江山之後那地方的百姓也跟著來到了這邊,北境變成了流放罪大惡極之人的地方。

凡是被流放北境的人就沒有活著回來的,不是做工累死便是被官兵或者其他的犯人打死,更有多是在冬天活活凍死,被野獸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對于離開發源地幾百年的靖唐百姓來說那里一片荒蕪,就是地獄一般的存在,

男子被流放尚且很難存活何況是身負重傷的芷容,以她的身體狀況沒準還沒到北境便會一命嗚呼。

李佑沖出宮殿在李紀的勤政殿前不吃不喝的跪了一天一夜,任雨水擊打他的身體,他只是不時的哀求。

「父皇,求您放過白芷容吧,不要把她流放北境,父皇,兒臣求您了!」

李紀在殿內听著兒子一聲聲的哀求渾然不覺,繼續批閱奏折。其實本來他也並未想把芷容;流放到北境去,可是慕容世家非要直芷容于死地。

他做為皇上自然是是要安撫兵權甚重的慕容家,犧牲一個白芷容換來慕容家的安穩,怎麼說都是劃算的。

不過他心里也憋著氣,慕容家確實越來越囂張跋扈。他身為皇帝有時候連一個後宮的事情都不能做決斷還要外戚插手。這是絕對觸犯了他的底線。

夏雲裳那邊他已然失言,這全是因為慕容家頻頻給皇家施加壓力。李紀眼光一寒。看來金家的教訓慕容家根本沒記住。

李佑還在外面哀求,聲音已經沙啞。李紀不耐煩的站起身卻不經意間看見牆上的一幅桃花圖,這是文睿皇貴妃生前所畫。

看著這幅圖他便想起了文睿皇貴妃與他第一次相見以及死在他懷中的情景。隨後便想起李佑這個兒子。他畢竟還是自己最寵的孩子。

李紀出了勤政殿。看著兒子憔悴的面容竟有些微微的心疼。「起來吧!」

「父皇,您不答應兒臣,兒臣便不起來!父皇白芷容去了北境那是會要了性命的!求父皇開恩!」李佑終于重新燃起希望的火光。

時間緊迫,明日芷容便要被流放,而他卻只能在這里哀求。本想著若是父皇不出來,那麼明日不管怎樣都要帶人將芷容劫走,送到安全的地方。

即使父皇生氣也好。就算廢除他王爺之位也罷,便是要了性命只要芷容能平安那麼一切都值得。

這便是李佑的愛︰只要是為了你,我便可以付出所有。

然而希望的火光依舊被熄滅。李紀淡淡道︰「朕已經給了她活路。若是你再求情朕現在便將她杖斃!」

「父皇!」李佑不敢置信的看著李紀。「白芷容這個案子疑點重重,如此發落兒臣認為父皇太過草率!」

「放肆!」李紀大怒,這可是對他的公然反抗,做為一個帝王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如此的不敬。

「你再為她求情一次。朕便立即將她杖斃!明日你大婚。今日不允許踏出宮殿一步,否則你宮里所有的人都難逃一死!來人把明王捆起來送回宮中,嚴加看守!」

李佑被羽林衛捆綁著架出了勤政殿,他覺得自己的心里的某一處瞬間崩塌。多麼可笑明日是芷容被劉芳的日子卻也是他大婚的日子。

居然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他仰頭大嚎︰「老天爺為什麼要如此對待我們!」

李紀走之後便是玉璧帶著文心和魏婷過來,李紀以為她們也是來求情,根本就不見。

玉璧三人跪下,齊齊的磕了頭。玉璧大聲道︰「皇上。繡署總領玉璧求見,臣等不敢求皇上寬恕白芷容。可畢竟師徒一場,只求皇上恩準我們今日去探望白芷容,讓我們與她告別!」

芷容與這三人之間的關系李紀是有所耳聞的,他思來想去本來已經失言與夏雲裳若是連玉璧的這個請求也不準,未免日後夏雲裳知道真相之後更加的恨他。

「去告訴玉璧,朕準了她們的請求。」李紀交代周公公。

玉璧幾人終于得到了恩準去了地牢。進去一看登時膽戰心驚。那滿臉血跡傷疤烙印的人還是芷容嗎?

滾燙的身體說明芷容已經開始發熱,若不能及時救治必死無疑。那渾身的血跡則說明她的鞭痕還沒有愈合。

魏婷趕緊拿出止血的藥物為芷容上藥,並翼翼的包扎。

「怎麼會是這樣?這鞭痕不是應該愈合的麼?」玉璧拿出錦帕為芷容擦拭污血,文心則打來清水一遍一遍的清晰帕子。

「我給芷容喂的藥丸本就有止血,皮肉愈合的功效,可是她似乎是被人下了毒,這種毒不要人命卻使得傷口不容易愈合並且渾身疼痛,生不如死。」

魏婷又拿出幾瓶藥,這是她最新配好的解藥,雖然不能根除芷容的毒,但是起碼能夠壓制。

文心看著那一條條鞭痕,毀了容的臉和芷容包扎著的雙手,任她見多識廣也不禁打個寒戰,一代繡署的英才就這麼毀了。

原先她對芷容是厭棄,而後是嫉妒,到了後來卻也有些佩服,而在芷容上刑那段日子她听說芷容的堅強不屈,那種精神卻是實實在在的讓她嘆服。

「慕容家的人真夠狠毒!」文心拿出新的錦帕遞給玉璧。

玉璧搖搖頭︰「慕容家的人再狠,若不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推波助瀾又怎麼會那麼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和可以的證據?現在死無對證,這孩子便只能成為犧牲品!」

她在宮中多年,對于皇權、軍權之事也算是了解。所以她最清楚芷容不過是李紀為了給慕容家交代的替罪羔羊而已。

皇上根本不在意真凶是誰,他在意的是各大家族的勢力、平衡後宮,安撫功臣之家。

魏婷也深有感觸。可是現在什麼都晚了,她始終覺得自己有罪,這輩子都不會安寧。就算是流放也一定要讓芷容活下來。

所以她這幾日將自己所有的珍藏都翻了遍,終于配出幾種藥可以壓制芷容的毒,並且能讓她快速的恢復體力,愈合傷口。

「嗯。」芷容皺了皺眉頭,她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玉璧等人來看她。睜開眼楮,漆黑一片,不過溫暖的手掌。焦急的聲音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芷容,你醒了,我是。」魏婷抱著她登時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樣噴涌出來。「玉璧大人和文心也來了。」

怪不得這麼溫暖原來真的有人來了,芷容腫脹的臉上艱難的露出笑容︰「我好開心。能在死前見你們一面!可惜我見不到師父也見不到炎華了。」

「不會的。一定有機會,只要你活下去,一切都有機會,他們所有人都在等你。」

文心想去握她的雙手卻發現那雙被包扎成兩團白球一樣的手根本無法握住。

芷容眼神空洞,愣了半晌淒涼一笑︰「炎華不是定親了麼,他不會等我了。」

幾人一怔,沒想到芷容在地牢里卻知道這個消息,不用說定是炎家的人做的。

然而。此時芷容生存下去的希望和意義全都寄托在炎華身上,若是炎華真的成了親。那麼她就沒了盼頭,生存的意志也會大大的減弱,不用說去北境,怕是北域都到不了。

「那都是外界傳言,芷容你難道不炎華嗎?你與他經歷那麼多,難道連這樣的信任都沒有?他沒能及時救你確實有苦衷,不過他說了要去北境把你劫走。以他的實力肯定能夠做到!」

不能讓芷容失去意志,魏婷只好編造謊言來騙她。

文心也明白了她的意圖接著道︰「是啊,這可是炎華親口說的,我哥哥傳的話,你也不信?他們可是好兄弟!芷容,你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見到他!」

芷容想哭,可是眼中卻沒有眼淚。要再次炎華嗎?可以嗎?她真的迷茫。

「,我此去怕是難活成,可是我放心不下那幾個丫頭,拜托幫我照拂。我有幾間鋪子變賣之後可以拿錢去白家贖身,剩下的錢銀幫我收著當作幾個丫頭的飯錢。」

現在的芷容已經看透了生死,她不怕死可是她死了之後春華她們幾人可怎麼辦,沒了她的庇護她們回到白家必定也沒有好下場。

魏婷狠狠的捶著地面掩面哭泣道︰「你這說的什麼話?你的自然也是我的!我必定保她們平安!」

玉璧也道︰「你放心,白家那邊我去出面,芷容你要活下去,否則你師父該有多傷心!」

「白家那邊我出面最好,玉璧大人出去不方便。」文心接過話。「白芷容你一向以堅強自居,怎麼現在便要放棄自己的生命?你如何對得起自己的一身才華和你的母親以及你的先祖!」

芷容母親的事情文心也听玉璧講過,並且把芷容很可能是沈芝華後人的事情也告訴了她。

母親兩個字還是觸動了芷容,她只覺得對不起母親對不起自己。上一世一箭穿心還算痛快,這一世卻是這樣的狼狽。即使死去也還是一個笑話。

芷容的傷口都處理好,魏婷將一小瓶藥丸交給她︰「這個能壓制你的毒,等我找出解藥便去北境找你。你要等我!」

芷容點點頭,她怎麼會不明白這幾個人的好意,特意說好話來安慰她。可是誰又能真的體會她的感受。炎華的背叛是這個世上最狠的毒,她已經心灰意冷

據說北境已經下雪,然而她的心里卻比冰雪更冷。

三人不能逗留太久,最後只好將衣服,狐狸披風、御寒的棉衣等留下來。雖然被流放但是衣服還是可以帶著的。

第二日一早芷容便被扔到一輛破舊的馬車上,離開的京城。這一批流放的犯人共有二十人,其他人的手腳都被鐵鏈鎖著,被官兵趕著往前走。有的犯人甚至連雙鞋都沒有。

而芷容能坐馬車是李佑拿大婚跟李紀交換的條件,同時交代官兵不得動芷容一根手指頭,否則他絕不大婚。

這樣的做法雖然惹怒了李紀卻給芷容換來了生機。李佑不放心同時還派了一支暗衛。

芷容剛離開京城皇宮里便響起了禮炮聲,鑼鼓喧天之下,李佑麻木的迎娶秋曼華。

魏婷和文心心情沉重的站在城門口望著遠去的隊伍,這一別,不知再見是何時。

兩人在干燥的秋風中吹著,今年的秋風格外的寒冷。

忽然听到馬蹄聲,她們回頭一看竟然是文宇。

「哥,你這是要去哪?」文心見文宇一身遠行的打扮身後還跟著兩隊鐵騎,驚詫不已,家族最近似乎沒有任務派哥哥去啊。

文宇望向遠方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模樣嚴肅道︰「明王大婚已經完畢,北境傳來消息那邊的州府大員被暗殺,皇上同意我去調查此事並且暫時任北境的州府執行官。」

「什麼?你要去北境?你走了文家怎麼辦?」文心焦急不已,文宇可是文家的少主。

「放心,文家我交給了李佑。」文宇看向魏婷︰「我會照顧芷容的,你放心。」

文心怔怔的看著哥哥離去的背影,深呼一口氣︰「鬼才信他的話!北境那樣的事年年有,怎麼就今年他要去。還不是放不下芷容。」

魏婷眨眨眼,詫異的問道︰「你是說,文宇他對芷容?」

「誰知道呢,不過總是比較關注。」文心無奈的看著那消失的隊伍︰「算了,隨他吧。他既然能去就說明京中的一切都安排妥當。他去了芷容也好活下來。」

雖然芷容是在馬車內可是她的傷太重,一路的顛簸使得她的幾處傷口又綻開流血。

晚上的時候隊伍停下來,官兵們架了篝火,開始煮飯。

而犯人們卻只能喝米糊糊。有一個犯人看見一個官兵吃著雞腿忍不住流出口水上前去要,那官兵凶狠的一瞪,二話不說抽出刀來,那人立刻倒下。

躺在馬車里的芷容在看不到卻能聞見那股血腥味,听見有女子的尖叫,也隱約的明白。

「軍爺我累了,找個樂子,這支隊伍的押送官抓過一個女子也不顧是在野外,更不顧那麼多的目光,當場對女子實施了慘絕人寰的暴行,而其他的官兵們則是哈哈大笑躍躍欲試。

「咦,差點忘了這里面還有一個!嘗嘗什麼滋味!」芷容身子一僵,男子的奸笑聲和讓人作嘔的氣味離她越來越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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