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左小岸撅起嘴,不屑的扔掉手中的鞋子,「有人故意要我出丑,這是顯而易見的只是不知道誰會這麼陰損……」她抿出一個難看的笑容,用眼角瞟著地上那只斷跟的鞋子。
「你放心,我會查清楚的……」
「查清楚?」左小岸笑,「你是福爾摩斯呀?」
她的鞋子,擺放的位置那麼明顯,在這個後台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在趁人不備時偷偷的做手腳。
鄭焰提著裙子走了過來,皺眉,問︰「怎麼回事呀?」
左小岸撇撇嘴,斜一眼地上的鞋子——
「好端端的,鞋跟怎麼就斷了?」鄭焰俯子,檢查著斷跟,「沒道理呀這還是雙新鞋吧……」
左小岸「嗯」了一聲。
鄭焰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岸,別太難過了……你的設計和表演都那麼出色,一個小事故不會太影響你的成績的」
「但願哦」她無奈。
鄭焰憐惜的看著她,「我先去準備了……」
「嗯……」她咬住了嘴唇。
林潛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背影,說︰「粉色?你們的晚裝都特別的……」他搖晃著腦袋,絞盡腦汁,要想出一個合適的詞匯來——
「什麼?」她沒有心思去品評他人的設計了,盡管鄭焰那的小麥色肌膚和亮粉色的禮服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夢幻而撩人,「她的設計很不錯……」不自覺的,她的語調里流露出一點淡淡的遺憾。
「嗯……」林潛依舊盯著她的背影。
左小岸冷哼一聲,「看你那臉色mimi的樣子」
林潛啞然失笑,「你嫉妒?好事啊」
「切,」左小岸不屑,「我嫉妒什麼?」
林潛微微一笑,促狹著眼楮,看她,問︰「疼麼?」
左小岸撇嘴,「你說呢?當然疼了」
「你等會兒,我去弄點冰塊,給你做個冷敷……不要弄得腫起來」他捏了一下左小岸的鼻子,燦然一笑,離去了。
她揉搓著她的金色晚裝,腳踝不時的傳來陣陣的疼痛……
一片嘩然落下,林悅然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
鄭焰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說︰「悅然,多虧你出去救場,我剛剛緊張的很,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現在可該你了」林悅然冷冷的說,提著裙擺走到左小岸身邊。先瞟了一眼地上的那只鞋,才問︰「怎麼回事?」
「不知道……」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腳踝,「可能是有人故意使壞」她的聲音低了下了,「可是我想不到誰會這麼恨我——即便那人特別想贏,對付的人也該是你」
「是啊……」她坐在左小岸身邊,輕柔的白紗讓她像一朵輕盈的水泡,「畢竟前兩局遙遙領先的人可是我!」
「你怎麼樣?還順利嗎?」。
「正常發揮了」林悅然淡淡的說。
「那就好」左小岸將腦袋靠在林悅然的肩上。
林悅然很瘦,硬硬的肩骨讓她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心里面忽然涌上一個可怕的念頭——只有林悅然才知道她有希望獲得勝利,只有林悅然看過她的設計稿,並對她充滿信心……
她的頭離開了林悅然的肩膀,不安的瞧了她一眼。
林悅然忽然冷笑一聲,「左小岸,你該不會懷疑我吧?」
她真銳利
「悅然……」她不想否認,可更不願意承認此刻心里的想法。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接觸到你的鞋」林悅然的嘴角揚起那慣有的輕蔑,「而我是最了解你會穿那雙鞋的人,你懷疑我情有可原……」她的眼神愈加冷了起來,「可你懷疑我,真令我傷心」
「悅然」
林悅然起身,一腳踢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光著腳走向了換衣間。
「悅然——」她想起身拉住她,可腳一疼,不得不坐回到了椅子上。
她不僅銳利,而且敏感。
左小岸長嘆一聲,重重的一拳錘在椅子上,腳疼的感覺,都可以忽略了
鄭焰的表演結束,坐到了悶悶不樂的李樂君身邊,小聲的和她說著話。
林悅然換好衣服出來,將參賽用的衣服鞋子收了起來,看也沒看左小岸一眼,徑直的走了出去。
她連比賽結果都不關注,怎麼可能是她呢?
左小岸只覺得自己的懷疑毫無道理
林悅然高傲如此,即便十分想贏,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這樣事情的呀她一定是昏了頭,才做出這樣沒道理的猜測……
她拿過身邊的休閑鞋,勉強將紅腫的那只腳塞了進去,也懶得換上身上的晚裝了,還是先回宿舍和林悅然做個解釋吧
一瘸一拐的走到宿舍,林悅然已經洗掉了臉上的妝容,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假裝睡著。
「悅然……」左小岸坐到她的床邊,看了她一眼,見她沒動靜,嘆道︰「我知道你沒睡著,不過你生我的氣,是對的我不該無緣無故的懷疑你,你根本就不是會做這樣事情的人……」
被子里傳來「咯咯」的笑聲——
「悅然」左小岸訝異一聲,掀開她的被子,「你……你不怪我了?」
林悅然掀開被子,坐起身來,「語氣很誠懇嘛」她翻了翻眼楮,「不過——你不該跟過來的」
「我怕你生氣呀」
「笨」林悅然打了一下她的腦袋,「你真沒猜到會是誰做的這件事情嗎?」。
左小岸茫然的搖了搖頭……
「鄭焰」林悅然死死的咬出這個名字,將頭一歪,「除了她,不會再有別人的」她甩了甩頭發。
「怎麼會?」左小岸納悶。
「你和我大吵一架,徹底決裂——」林悅然彎眉未挑,「你看看誰最得意,就會明白了?」
「沒道理吧……」
「哼」林悅然一拉被子,又躺了下去,一心要做出和她決裂的樣子。
「悅然,你也得跟我說明白吧?這樣我才好配合你呀……」
「說不明白,只是感覺要證明我的感覺,就得用這招了……」她甕聲甕氣的,將自己悶在被子里了。
左小岸無奈撇嘴,只得配合她了。
林潛打電話過來,說是為她準備好了冰塊,並告訴她獲得了第五名。她有些失望,問︰「第一是誰?」
「你猜?」
左小岸沒心情,「不說就算了……」
「你們寢室的姑娘很厲害呀大一新生,超過了吳曉敏……」
她的心跳得厲害,不是她,是林悅然也不錯呀
「……鄭焰可是令台下的各位評委為之一振呀」林潛說著,完全沒有感覺到電話那端左小岸一落千丈的情緒——
「那林悅然呢?」
「第三……吳曉敏第二,」林潛淡淡的說,「她怎麼也提前走了,都沒去領獎?我托鄭焰和李樂君給她帶回去了——還有,冰塊我也叫她們給帶回去了……要先冷敷一下,先防止腫大、鎮痛,明天再用熱敷,好消腫……」
「知道了……」左小岸無力的答應著。不知道鄭焰將獎杯交到林悅然手上時,她將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她不禁又冷笑一聲,鄭焰意外獲得了第一名,倒令她相信了林悅然的話了。只是無憑無據,全憑感覺。
「喂,我跟你說話你听著沒有呀……」左小岸這邊長久的沉默,林潛不耐煩起來,「跟你說的這些,你可都得好好的記著,要不行就去醫院看看,崴了腳,也不是件小事……」
「知道了」左小岸說,「第一次發現你這麼嘮叨唉我的腳沒什麼了,現在都沒什麼感覺了……」
「那就好……」
宿舍的門咯吱一響,鄭焰和李樂君各捧著一個獎杯和一束鮮花走了進來。
「先不跟你說了,鄭焰她們回來了」她掛了電話。
鄭焰微笑,「小岸,腳沒事了吧?」她說著,從包里掏出一個冰袋,「林潛給你的,說是12小時以內需要冷敷……」
「他跟我說了」她拿過冰袋,「謝謝你了」
「另外,恭喜你呀」她又說,「你最後那件晚禮服,的確漂亮」
鄭焰靦腆一笑,「謝謝你,小岸你的設計也很好,只是……我呀,都是沾了你的便宜了……」她「呵呵」的笑著——
「若真是你做的,這個便宜可不是你早就安排好的?」左小岸心里暗想。
李樂君悶悶的不說話,將花和獎杯放在了林悅然的書桌上,月兌了鞋,爬上了自己的床。
鄭焰默默看著她,淡淡的吐出一口氣,「哎……」
「她怎麼了?」左小岸指著李樂君問。
「嗨——」鄭焰說,「她本想在林潛面前好好表現的,可不想跟吳曉敏吵了起來,林潛後來可是把她訓了好一頓……」她聲音低得很,在左小岸身邊悄悄嘀咕著。
「這樣呀」左小岸只盼和自己扯不上什麼關系,可到底還是落空了。
「而且——她又看著林潛為你忙前忙後的,比賽還沒結束就給你去找冰塊,手上的工作都交給了別人……」
「要是樂君扭了腳,林潛肯定也是一樣的」
鄭焰撇嘴,「可樂君不這麼想,是她先被踩了的,林潛可是一句也沒問,她現在心里正不高興呢」
「哦……」左小岸吐舌。
冰塊貼在腳踝上的那一刻,疼痛的確減輕了幾分。她想給林潛打個電話,告訴他腳沒有那麼疼了,他的囑咐她都記得,明天要熱敷消腫……
可上鋪的李樂君翻了一個身,她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經意的看到林悅然桌上那束打蔫兒的花朵,她暗暗嘆道︰「眼下,宿舍里的關系還真是有趣呀只是不知道林悅然到底打算如何揭穿鄭焰呢?」
鄭焰那耀眼的金色獎杯,傲人的立在她的書桌上,可——為了這座獎杯,真的有必要用這樣的手段嗎?何況左小岸又不一定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