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齊寰的電話總是來得很及時,他可不敢懈怠,這眼看著**就要成功,還有十天的時間就是準爸爸了,關心照顧大肚子媳婦,是他這個標準丈夫義不容辭的責任。
秀秀電話響起的時候,江護士長就笑︰「還不快走,齊寰都等急了。」
「那我明天再來看您,莊老師,侯護士長再見,我先走一步。」秀秀有點不好意思了。
「哎,小鄭護士長,你吃塊西瓜再走啊。」
花荷撲哧一聲笑了︰「莊伯伯,您真可愛。護士工作時間,是不可以吃東西的。」唉,還可愛,現在的孩子時髦的緊,什麼都敢說。莊子棟心里嘀咕著,我們年輕的時候可沒這麼開放。
「江護士長,我們也回去了。花蓮花荷,安心養病,需要什麼給我打電話,我讓休班的護士幫你們買。」
花蓮說︰「知道了,侯護士長再見。」
侯護士長和齊圓出了傳染病房,一路往回走︰「怎麼樣,今天鄭秀秀一番話,你有什麼感想?」
齊圓嘆口氣︰「看來是我們平時牢騷太多了,都是一樣做護士,下一步努一把力,怎麼樣也不能落在學妹後面呀。」
侯護士長說︰「終于開竅了,看來這花蓮花荷兩個小家伙是我們急診科的副將啊,她們一來科室氣氛就活躍了,就是住個院,也讓你這 頭開了竅,找到了努力的方向。看來,我應該找時間和江護士長小鄭護士長她們溝通一下,兩個科室一起聯合講講課,做一下護理課題。」
一個科室的護理隊伍的發展強大,護士長是關鍵,她的一言一行,直接影響著科室里全體護士的行為規範。所以,到了年齡的老護士長們選擇科室接替人時,始終是很慎重的。
自己工作了一輩子,並為之奮斗奉獻了青春和熱血的地方,當然希望後來者也像自己一樣,賦予整個科室的護理隊伍,仁愛奉獻精神,成為病人的貼心人,才不辜負白衣天使的稱號。
侯月軒邊走邊想,在這一點上,我不如江在香看得開呀,她並沒有從自己科里提拔常年跟隨自己的宋左雲黃紅玲劉娟麗她們。而是另闢蹊徑,直接要來了剛競聘上科護士長的鄭秀秀。這可是全院最年輕的科護士長,有能力有干勁不怕吃苦肯下力。
而自己還總是念著一起工作的老感情,就像手術室張謙宜,保健科老李護士長,心內科溫護士長,門診輸液室黃護士長她們一樣,找听話的拿捏得住的,肯以自己的馬首是瞻,按自己的老路子和既定方針走下去的接替人。
這就背離了創新的原則和護理技術規章制度的銳意改革,這真是一種變相的倒退。慚愧呀,什麼時候我侯月軒也這麼俗了。
「侯護士長,鄭秀秀的工作是很不錯。不過,全院這麼多護士有幾個能做到呀。還護理碩士,我這本科都夠嗆呢。」剛走了幾步路,這還沒回到急診室,齊圓你就打起退堂鼓來,唉。
侯護士長一听齊圓這些搪塞的話就不滿了︰「一個人的學歷只是一方面,我現在說的是一種積極向上的工作態度,遇事總是從樂觀的一面看問題的良好習慣,以及扎實的不驕不躁沉穩鎮靜的做人風格。」
「是,小鄭護士長是不錯,靠自己的努力做到現在的位置,在年輕護士當中是佼佼者,可全院有幾個鄭秀秀,大部分都是相差無幾的,提拔也是要有關系的。」齊圓這話實在,侯月軒無法反駁。
「再說,就她鄭秀秀,關系也是很鐵的,公公是普外科的主任,丈夫是小兒科的副主任。听說她婆婆可是翠微堂的首席坐診醫呢,那可是咱們鳶城市相副市長老母親的中醫堂。這麼硬的關系,鄭秀秀再上不去,可真是白做護士了。」
「你看你,說著說著就偏了。一點也不上道,真是豎子不可教也。」老猴子,你又變著話的罵我,這話齊圓只能在心里說。
侯月軒一生氣,就大步流星的向急診科走去,齊圓趕緊跟上︰「護士長,您別生氣嘛。我知道您這是激勵我上進,讓我以鄭秀秀為榜樣,努力爭當您的左右手。您放心,為了您我也拼了。我決定考完本科繼續上護理碩士去。」
齊圓就看自己的護士長不耐煩的回頭看了自己一眼︰「齊圓,你還是沒听明白,事情不在于你是否一定要上這個學拿這個學歷。而是在于工作時的熱情和態度,以及是否用心。
回去好好想想吧,眼光放長遠一點。還有,要是你再不思上進,整天只知道和同事們斤斤計較,我不介意像江護士長一樣,在全院範圍內尋找合適管理急診科護理工作的人選。」
侯護士長這句話說的齊圓心里咯 一下,自己千思萬想的不就是想做侯護士長的接替人嗎。走了一趟傳染科,自己就被否定了,可真是夠悲哀的。而發生這一切,全拜鄭秀秀所賜,沒有她被侯護士長比來比去的,自己也不是十分差勁的。
齊圓沮喪的跟著侯護士長回了急診科,她現在從心底里開始討厭鄭秀秀,因為侯月軒在稱贊鄭秀秀的時候,看她齊圓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和無可奈何。
齊寰等了十分鐘,還不見自家媳婦下來。干脆把車熄火上樓找秀秀。
電梯上到七樓,靜悄悄的走廊里,一個人也沒有,敲了敲科護士長辦公室的門,里面沒人應答。
他扭了一下門把手,沒鎖門,齊寰打開門,直接進去敞著門,坐下來等吧。心里就嘀咕,怪不得有些小偷專門偷醫護辦公室,這一下病房又忘記鎖門了。
不一會兒,就听得電梯叮咚一聲停下,電梯門一開,秀秀走了出來。
齊寰站在門口說︰「秀秀你怎麼沒鎖門就走了,會有小偷偷東西的。」
「辦公室里都是文件,有什麼可偷的。」
「江護士長怎麼樣了?」
「好多了,已經降下溫來了。臨下班我急著去六樓看她,這才忘記鎖門的。」
齊寰說︰「你盡管去看她,不過要注意保護好自己,尤其現在你不是一個人。別一著急就顧頭不顧 的。」
「我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呼吸病房特別忙,基本都是流感病人。江護士長因為我懷孕,堅決不讓我去那里,她自己一個人盯著。再加上近來心情不好,情緒低落,就傳染上流感了。高燒40℃以上了,把她都燒迷糊了。」
「你可千萬注意了,這都快生了,可別再來第二次感冒發燒。」二人一邊說著話,秀秀就說真渴,拿起水杯到飲水機上接了一大杯,牛飲一樣喝了一大杯水。換下隔離衣,拿起隨身手提包,齊寰幫她鎖上門,兩人乘職工電梯下樓。
一邊走,秀秀一邊嘰里呱啦跟齊寰說話︰「江護士長一病,可讓我逮著機會了,趕緊給她家莊子棟教授打電話,讓他趕緊過來表現。結果你猜怎麼著,嘿嘿,人家莊教授一個勁兒的感謝我呢。」
齊寰故意咳嗽一聲︰「有什麼得意的,不就打了一個電話,給人家通風報信了一回嘛,也值得你對著我炫耀。」
「有人不是說,一言值千金嗎,怎麼到我這里就不值了。」秀秀一下就生氣了,剛說完人家才幾天時間呀,馬上就改口了,真是的。
齊寰一下就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因為不想幫秀秀查找,關于肝炎住院病人抑郁方面的護理論文和資料的事,順口出主意讓秀秀提前組建課題小組,找一個年輕人專門幫她查資料的事。
自己當時因為媳婦不樂意,順口說了句︰「一個金點子,能值一千萬的話。」沒想到這丫頭在這里等著自己呢。
「效果怎麼樣,莊教授過來以後,江護士長理他嗎?」不跳字。齊寰不接這話茬,直接問結果。
「當然是皆大歡喜了。這有了愛情的滋潤,才一天時間,江護士長的情緒就大見好轉。花蓮對我說,老兩口當她和花荷的面秀恩愛,把她們羨慕的不得了呢。」
「那是,也不看是誰在中間做工作。我家媳婦就是能人呀,這麼有難度的工作都能做下來,真不簡單。哎,花蓮是誰呀,這名字真好听,倒過來不就是一朵粉蓮花嗎。」
秀秀又生氣了︰「高齊寰,看你這傻樣,听見談論漂亮姑娘的話題就來勁,也不怕我半夜里擰你耳朵。
就你這樣的,也就我不嫌棄你,和你湊合著過。我警告你,少和你們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打鬧玩笑,我可不想你做第二個莊子棟,听見沒。」
「是,謹遵命令。媳婦,我向你保證,這輩子只有你一個。」
「嗯,這還差不多,一旦讓我發現有這方面的蛛絲馬跡,這輩子你就別想見孩子了,我會領著他遠走高飛的。」
「俗了吧,听听你這番話說的,跟個喝了半碗醋的酸娘們兒似的。哎你說,這女人一旦涉及丈夫出軌婚外戀什麼的,就跟打了興奮劑似的,一個個斗志昂揚的。
反而是我們男同胞比較開通,老婆一旦跟人跑了,頂多郁悶一陣子,過後再找一個就是。不是說大丈夫何患無妻嗎,也可以說小女人還怕沒人要。嘖嘖,真是的。」
秀秀明天晚上反駁齊寰的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