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玨還要兩年才能正式入門蔥聾劍派,平時她雖然跟著林父學了幾招劍法,但她畢竟身子骨還小,不適合過度訓練,每日完成固定的練習後,她便跟在林父後面到廚房打打秋風,再不然就去看天佑練功,或者到丹房給林母打下手。
今天林母要提煉草木精露,曉玨跟在旁邊學習。
林母有一間專用的煉丹房,房間中央是一只方寸小鼎,小鼎四周圍著六只大鼎,大鼎的底部有彎管延伸出來,直通小鼎的頂部。在曉玨看來,這種設計利用了蒸汽原理。
每只鼎的前方都有一個石台,石台上裝有一個八卦陣做成的旋鈕,這是用來控制火焰大小的。據曉玨研究,這個旋鈕控制的其實是地下通風管的大小,從通風管匯集到地火的空氣多火勢就大,反之便小。
曉玨走到各個鼎前,把旋鈕打開,鼎下面的石磚緩緩移動,露出一個黑洞。
林母盤膝坐到一個石台前,把裝有草木精華的瓶子分類排好,按動旁邊的一塊石頭,熊熊火焰從地底直通鼎下面的黑洞,這個房間的爐火取自蔥聾山下的萬丈地火。
不能不說,蔥聾劍派能在中山大陸排的上號,跟門派里的硬件設施有關,就看這丹房的爐火,放在凡人界可是大手筆,當年幫助蔥聾劍派建派的修士真是盡了不少心。
「……這件煉丹房是整個門派最好的,當年劍派的先祖們參考了修士使用的煉丹房建了這間屋子,在這里不僅可以煉制凡人的丹藥,連修士使用的靈丹也可以煉。可惜咱們門派現在沒有修士坐鎮,這間煉丹房也只有我還會使用,以後你若是做了門派的煉丹師,也可以使用這間屋子。」林母說道。
「娘,修士使用的靈丹真的那麼好麼?」曉玨好奇地問道。
「那是當然,不管多重的病多嚴重的傷,只要一粒靈丹,就能讓人起死回生。普通人服了靈丹,還能延年益壽。有些丹藥還可以洗筋伐髓,徹底改善人的體質,甚至肉身再造……」
「那這麼說,舅母的病若是有靈丹就可以全好了?」曉玨的舅母前年生孩子得了產後風,這幾年一直靠林母為她煉制丹藥控制呢。
「是啊……若是有靈丹就好了,可這靈丹豈是咱們凡人能得到的,那是有錢也買不到,哎,若是咱們門派能招到一位修士做客卿長老就好了……」
在這個修**里,有些大道無望的修士會進入凡人界生活,擔任皇家的國師或者大門派的長老。這些修士在凡人界都是只手遮天,呼風喚雨,受民眾敬仰的人,也正是這些人為凡人界制作了凡人也可以使用的靈物,從這方面說,他們對凡人界的確做出了重大貢獻。
曉玨在七個鼎之間跑來跑去,把地火控制在最小上,煉藥應先熱鼎,但鼎也不可過熱。若是鼎過熱,會在藥材放入的一瞬間破壞藥材的藥性。
林母仔細觀察著藥鼎的顏色,待原本青色的鼎身漸漸變為黃色,起身把對應的草木精華倒入六只大鼎中。大約有數百瓶草木精華,這是上個月每天早上收集到的所有的草木精華。
林母密切注意著各個藥鼎的顏色變化,曉玨跑來跑去地給林母幫忙。林母每發出一個指示,曉玨便跑到對應的藥鼎前操縱火焰。
「左三,小火。」
「是。」
「右二,大火。」
「是。」
「右一,中火。」
「是。」……
六個大鼎表面漸漸開始變紫,林母帶著曉玨把六只大鼎下部的火焰全部調到了大火,「……六只大鼎要同時變紫,里面的材料才能同一時間通過管道進入小鼎,這一點很重要,材料同步,最後凝結的精露中各個藥性才能均衡,藥效更容易發揮……」
林母邊操作邊給曉玨講解,曉玨把林母說的話一一記在心里。
待中央小鼎的顏色也變為了紫色,林母熄滅了六只大鼎的火焰,獨留中央的小鼎,拿起旁邊的一只白瓷碗,將里面的清水用手指彈在小鼎的周身。在觸踫到鼎身的瞬間水珠被熱力蒸發,鼎周發出呲呲聲。
林母點了點頭,熄滅了火焰,拿下牆邊掛著的大鉗子,把小鼎的蓋子取了下來。一股熱氣從鼎中冒出,待熱氣散去,露出了鼎內粘稠的精露。
林母戴了冰絲棉做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把精露趁熱裝進瓷瓶里。冰絲棉是用一種生長在北方極地的蜘蛛吐的絲編織而成,水火不侵。
曉玨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林母的動作,看林母裝好了幾瓶,便上前要把瓷瓶放入曲木櫃子里。
「哎呀……」曉玨的手指被瓷瓶燙傷了,她錯估了瓷瓶的溫度,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被燙得泛起了焦色。
林母趕緊起身去拿藥來給她敷,「……你呀,還是太心急了,制藥要耐心,這下得到教訓了吧……」
曉玨疼得兩眼含淚,一個勁地點頭,她的確太心急了,林母有冰絲棉手套不怕熱,她可啥防護也沒有。
林母拿著藥瓶正要往曉玨手指上涂藥,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曉玨手上的燙傷隱約有一層薄薄的白霧,而傷口正在以肉眼可以的速度復原中!
再生!曉玨嚇得捧著手指說不出話來,對于她來說這種事情只存在于靈異事件中,她畢竟尚未親眼見過修**修士的神通。
林母也是吃了一驚,不過她比曉玨見識多,心下猜測這可能是曉玨每日服用草木精露改善了體質,她听說過修士們受傷便是可以自行恢復的,看來草木精露真的對女兒的身體有好處,要讓曉玨堅持服用下去。
林母和曉玨都沒發現,此時曉玨識海中的天地元氣正急速向她的傷口涌動,是天地元氣讓她的手恢復如初。
林母壓下心頭的驚喜,連忙囑咐曉玨道,「……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講,包括天佑和你大伯他們,你要記住,誰都不可以告訴。」
曉玨眨了眨眼楮,「那能不能告訴爹呢?連爹也要瞞著麼?」
林母搖了搖頭,她怕曉玨不上心,便故意嚇唬曉玨道,「我會跟你爹說的,但你一定要記住,絕對不可以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此事可能跟娘讓你每天偷喝的草木精露有關,若是被門派里的人知曉了,咱們一家會被趕出門派的……」
曉玨連連點頭,她雖然這幾年過得幸福,可畢竟她有一個成熟的靈魂,她知道什麼事不能說。傷能自愈這種事放在上輩子的世界,可是要被拉去研究所切片研究的……
弄好精露,林母又煉了幾爐丹藥,主要是輔助人提升內力的藥丸,還有一些傷藥,曉玨跟在一邊記配方,她不敢隨便動手了,雖然她有神奇的自愈能力,可受傷時候的痛是真的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