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聾劍派的入門弟子每個月有兩天的假期可以下山探親,明天就是天佑的探親日,每逢這個日子曉玨也會跟著天佑去山下的親戚家里玩兩天。
晚上,林母把曉玨和天佑叫到身邊,交給天佑一個包袱,「……這是給你父親的,里面的藥丸還是按以前的方子和數量準備的,還有一張我列的單子,上面是我需要的藥材,把東西交給你父親,藥材能找到多少算多少,後天你們回來的時候一並帶回來。」
林母又交給曉玨一個包袱,「……這是給你舅舅的,里面有你舅母的藥丸,還有一些其他的常用藥,你舅舅都懂得,你交給他就行了。」
夜里,曉玨剛上床,林母推門進了她的屋子。林母見曉玨捧著《混沌大法》,笑著搖了搖頭,她早就曉得女兒拿這書來催眠的事。
林母撫了撫曉玨的頭發,掏出一個白瓷瓶交給曉玨,「……拿著,後天早上要按時服用,不要被其他人看到。」
曉玨一邊點頭一邊應是,「我曉得,娘放心吧,瓶子我也會帶回來了。」裝草木精露的瓷瓶是特制的,門派里掌門和長老們都認得……
次日,曉玨去給林母送早飯,順便喝了一瓶草木精露,然後跟天佑連早飯都沒吃就下山了。
今日下山的人不少,家在附近的人回去探親,家離得遠的人也趁這個機會下山玩耍,畢竟蔥聾山上都是凡人,凡人難耐寂寞。
曉玨和天佑一人一個包袱,歡快地一蹦一跳往山下跑去。沿途遇到不少熟人,兩個孩子喊了人就跑走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蔥聾鎮就建在蔥聾山的腳下,下了山便是鎮子的北門。
北門口有家蔥油餅鋪,每日早上蔥油餅的香味香飄十里,曉玨二人沒吃早飯就急急忙忙跑下山,為得就是吃這家的蔥油餅。
鋪子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曉玨聳聳鼻子,深吸一口空氣中的香氣。修**的空氣清新,食物的味道散發在空氣中極度地引人食指大動。
後面山坡上又跑下來一堆人,領頭的正是曉玨的冤家趙紫絮。
曉玨轉身掐腰沖著趙紫絮扭扭,趙紫絮鼻孔哼了一聲,帶著人乖乖地排在了隊伍的更後面。這些孩子家教還是很好的,在山下並不會仗勢囂張插隊。
曉玨買了兩個蔥油餅和一個鴨皮卷,天佑要了四個蔥油餅。兩人也不怕燙,呼哧呼哧地一口接一口,弄得手指和嘴巴都是油。
曉玨吃掉一個蔥油餅,肚子里的餓勁緩和了不少,這才拿出條帕子擦了擦嘴,捧著油餅和鴨皮卷小淑女樣的吃了起來。
待兩人走到林府門口,兩人已經把油餅和鴨皮卷都干掉了,曉玨拿著手帕把自己擦擦干淨,又幫天佑也擦干淨,神清氣爽地敲響了林府的大門。
林家大伯是做的是販賣堊土的生意,靠著蔥聾劍派照拂,做得風生水起,再加林家祖居于此,林家在蔥聾鎮也算本地大戶了。
林家大伯母出身書香門第,對家里管得很嚴,行事做派比較講究,每次見到曉玨都要念叨很久。
天佑是林大伯的長子,家中還有一子一女,女兒比曉玨大三歲,小兒子才剛一歲多點。
林家人早就知道天佑和曉玨要過來,一早就在大廳等著了。
林大伯先問了曉玨林父林母的近況,又詢問了天佑門派里的情況,檢查過天佑的功夫後,便去忙生意了。金星山開放在即,打算進山一試的人都要準備需要東西,中山大陸經濟異常繁榮起來,連帶著林家的堊土生意也漲了不少。
林大伯一走,大伯母就念叨起曉玨和天佑了,尤其是曉玨,「……瞧你這樣子,哪像個千金小姐,穿的這是什麼衣服,跟個假小子似地,小紅小翠,趕緊帶二小姐下去洗漱換衣服……」
曉玨嘿嘿訕笑著跟著丫環走了,在山上她為了方便,穿地都是練功服,短打短衫,跟天佑他們穿的一樣。
一番折騰,曉玨換上了小姐裝,丫環給她梳了雙丫髻,插了兩只蝴蝶珠花,還在她臉上稍微撲了點粉。
曉玨要去舅舅家送包裹,大堂姐林霜要跟她一起去,林霜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有曉玨過來她才有機會跟著一起出去走走。
兩人帶著小丫環剛出府門,就看到旁邊轉角拐過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林霜身後的丫環招呼道,「夏秋生,來的正好,過來幫我們拿包袱。」
夏秋生,孤兒,在蔥聾鎮上領著一幫孤兒討生活,不偷不搶不乞討,靠著雙手雙腳給鎮上的大戶人家打打零工,替外來的商人跑跑腿,給出門的夫人小姐提個行禮,偶爾兼職掮客,賺取生活費。
同樣做過孤兒的曉玨,對夏秋生很是欽佩,年紀小小靠本事吃飯,對人對事又不卑不吭,這個孩子將來肯定有大作為。
丫環把包袱塞進夏秋生懷里,「拿好了,去城南藥鋪,你後頭跟著吧。」
夏秋生靦腆一笑,跟曉玨和林霜行了禮便跟在了她們身後。
曉玨偷偷用眼角瞥了林霜一眼,果然見林霜小臉紅撲撲地,低著頭一副害羞狀,再看看跟在林霜後面半步距離的夏秋生,心下暗自偷笑。
林母的娘家是蔥聾鎮的醫藥世家,林母嫁給林父後,才跟著林父入了蔥聾劍派,成為蔥聾劍派的藥師,而曉玨的舅舅則繼承了家族在城南的藥鋪。
藥鋪的伙計一早就在店門口伸著頭張望,一瞧見曉玨忙上前打招呼,引著曉玨和林霜往店里走。
夏秋生把曉玨的包袱交給伙計,轉身一步三回頭的走了。曉玨正奇怪他為何不拿賞錢,就見林霜給丫環擠了擠眼楮,那丫環便追了出去。
曉玨探頭向那邊望去,林霜的丫環正拿出一個紙包遞給夏秋生,「……知道你不收我們小姐的銀子,不過,這里是我們小姐親手做的點心,小姐說謝謝你,這個你可得收下……」
曉玨撲哧一笑,趕緊捂著嘴偷瞄林霜,林霜紅著臉嗔了曉玨一眼,曉玨忙湊到林霜身邊小聲說道,「姐,我什麼都沒看見,也什麼都沒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