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紹那在國內高人一頭的身材在這里不再是鶴立雞群了,但他的存在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要知道夏威夷不僅是歐美人多,華人、日本和韓國人同樣不少,裴紹那東西方皆養眼的模樣很快得到了不少注目禮。
「瞧瞧,這是誰?」黑人大媽突然發現了他,轉身插腰看著他。
「嘿,喬伊那,我以為你不會一眼認出我來。」裴紹伸出雙手,迎接他的是狠狠地一吻。
「哦,如果你的兄弟沒有出現,我保證XX第一眼就認出你來。」那個被裴紹叫做喬伊那的大媽調笑道,「哦,那個XX小心肝呢?你們哥倆竟然沒有同時出現,真讓我吃驚。」
「他在英國,」裴紹拉過葉語把她安排在吧台一張椅子上,才在她旁邊坐下,「不過,他應該會來,不過晚幾天。」
「好吧,如果他再不來,我可要喜歡上別人了,要知道這里滿眼都是帥哥。」喬伊那的眼楮一轉,「朋友還是……?」
「葉。」裴紹含糊其辭,「這是喬伊那,裴孜西裝褲下第一人。」
葉語丟開心底那股奇怪的感覺,伸手和喬伊那一握手,「很高興見到你。」
「哦,對了,給你一個特別的招待。」喬伊那看見葉語很高興,轉頭對送餐窗口喊了一聲,很快從里面遞出一杯飲料,「嘗嘗看吧,每個新到我這兒的人都XX喜歡。」
葉語看著這杯用半個椰子殼裝著的,顏色有點怪怪的飲料,不過既然她這麼說應該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便舉起杯子對著喬伊那致敬了一下,便嘗了一口。說起來這東西很奇妙,剛入口有些酸澀,但馬上化為甘甜,最後有一股麻辣的味道從喉嚨口溢出。
「不能喝這麼大一口。」裴紹想阻止已經晚了,葉語已經一口干完了,看著她吐出舌頭的模樣,一旁的喬伊那看著嘿嘿大笑。
「這個是酒,後勁很大。」裴紹皺眉,這女人還真是沒心計。
「哈哈,好,我喜歡你這個XX。」喬伊那的話豪爽中還是帶著那些不太雅觀的字眼。
「這是什麼?」灌下裴紹遞過來的水,葉語才有力氣開口說話。
「卡瓦配龍舌蘭,也只有這里能喝到。」裴紹帶著一絲好笑看著她,她還空著月復,這樣很容易醉的,便轉頭對喬伊那說,「先給她隨便來點什麼吃的。」
「好問題,來我這里怎麼可能沒吃的。」喬伊那開出一張手寫單,夾到了廚房門口的掛板上。
「你沒問題吧?」裴紹看著葉語。
葉語咂嘴,搖搖頭,「好像……沒有,卡瓦是什麼?還能再來一杯麼?」
裴紹搖頭,這女人還真是讓人無語,難道不知道的東西她都是這麼亂吃的麼?
「這不是你介紹的麼」葉語翻白眼,他帶她來還怪她?
听到葉語說這樣的話,裴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心情大好,他便不再多說,只是接過喬伊那拿來的餐盤放到葉語面前,催促她快點吃,不過酒是不考慮了。
「老規矩?」喬伊那問裴紹,裴紹點頭,一大盤烤魚端了上來,上面配著西蘭花和幾片檸檬。
「這次待幾天?」
「應該十天,如果Dylan來的話。」Dylan是裴孜的英文名字。
「小家伙最近怎麼樣?」說到裴孜喬伊那來勁了,「厚厚,我還留了好東西給他,你知道麼,那個帥哥,叫泰勒的家伙,直到兩個月前才傷心的離開。」
「我知道,如果那人不走,我不會讓他過來的。」裴紹聳肩,動手把檸檬汁淋到魚肉上。
「嘿,這對小心肝沒什麼好處,他的事情該讓他自己處理。」喬伊那果然是典型的西方人思維。
「老邁呢?」裴紹轉換了話題。
「哦,他出海去了。」
「什麼時候回來?」
「你來得不巧,這次他們那幫老家伙說是長海,估計要兩三天後才能回來。」
裴紹听到這個回答,微微蹙眉,但很快展開,「和他一起的肯定離不開‘左輪手槍’吧?」听上去這是一個人的綽號,喬伊那點頭,「這兩個老家伙當然是在一起的。」
這時有人叫喬伊那的名字,喬伊那只得先離開了。
「老邁和左輪手槍是誰?」葉語等喬伊那離開,悄聲問裴紹。
裴紹喝了一口水才開口,「老邁是這里最大的地頭蛇,這個左輪手槍是一個叫黃志華的華人,他是這里亞洲人的頭,因為他喜歡收集老式左輪手槍,所以大家都這麼叫他。」
葉語抬抬眉頭,貓不見貓的道理好像在這里講不通,不過他說的是黑社會嗎?
看到葉語略略地不安,裴紹解釋道︰「這兩個雖然都各吃一方,但私下卻是老朋友,听說是有什麼過命的交情。不過,我不打算和他們踫面,只是探听一些消息。鞏林濤打交道的社團就是在黃志華的手下,不過只要不是他的主意,我倒還不算太吃虧。」
原來他到這里是來打听消息來了,難道這里是所謂的消息站?不過他怎麼會和這里有所聯系?
「說起來拜裴孜所賜。」裴紹苦笑,「這個家伙不良過一陣子。」
「什麼?」葉語意外之極,那個看上去漂亮地如同天使的家伙竟然混過?混的還是國外的黑道,他還真是讓人大跌眼鏡腿。
不過裴紹不打算翻舊賬,只是淡淡地說︰「他月兌離這里已經很久了。」看見裴紹轉回頭去,葉語只得把好奇心按下,決定以後有機會再說。
吃完飯,裴紹和葉語離開這個美式餐館,本來裴紹打算帶著葉語做個車游,但顯然那杯卡瓦作用很大,才走了幾步,葉語已經開始腳下打晃。
「看來真的很厲害。」葉語吃吃地笑著,「等一下,我先模個門。」
看著葉語竟然模上駕駛位置,裴紹知道他們今天哪里也去不了了。剛到夏威夷就直接喝醉倒下,她還真是有才。不過想這些已經沒用了,裴紹拉住手腳不老實的葉語把她放進了副駕駛位置。
「好吧,既然這樣,我的計劃也要適當修改一下。」裴紹看著臉上升起兩朵紅雲的葉語,自言自語道。
……
當葉語睜開眼的時候,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房間安靜極了,窗簾低垂著,外面沒有光線。翻身坐起來,看了看手表,竟然一片黑暗。葉語模索著扭開床頭燈,赫然發現床頭櫃上的數字鬧鐘已經指向了八點。
想了想,才發現自己喝醉了。一杯卡瓦加龍舌蘭就打倒了她,還真是沒用。她伸手一模,衣服紋絲未動,她自嘲地笑笑,她在想些什麼?葉語側耳听了一下,外面似乎靜悄悄的,難道裴紹出去了?想到這里,她推被下地,高級酒店就是好,連拖鞋都是絲絨的,走在羊毛絨的地毯上毫無聲響。客廳里幽暗著,只點著一只壁燈,似乎一切都沉寂在那淡淡的昏黃中。
葉語調整了一下目力,很快發現躺在沙發上的黑影。她輕輕走過去,只見他半倚在沙發上,似乎沉浸在濃濃的睡意中,平日里絲毫不亂的頭發,也有一抹調皮地爬上了額頭。他的額頭很光潔,似乎散發出淡淡的光彩。兩條劍眉沒有劍拔弩張,此刻正安靜地舒展開去。那雙微慍時有一絲藍暈的眼眸看不見,代替的是修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稜角分明的嘴唇,薄薄的,性感的。她一直認為裴孜是長得最好看的男人,現在才發現原來男人有不同類型,有些人一眼就讓人驚艷,有些人讓人越看越有味道。裴紹則是特例,他是兩種類型的混合體。
葉語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沒有接觸到他的肌膚,只是虛空著跟著他臉上的線條游動著,這是眉毛,這是眼楮,啊,還有這總是向外撇的冷笑,這個不喜歡,如果能往上翹起來比較好看。
「很好玩嗎?」。黑暗中一雙晶亮的眼楮突然睜開,嚇得猶自玩得開心的葉語往後一退,一坐在了地上。
裴紹沒有起身,只是微微轉臉看著坐在地上的葉語,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能听見均勻的呼吸。
最後,還是葉語出聲打破,「不好玩,如果能在你臉上畫個小烏龜才叫好玩。」說著站起身來,似乎毫不在意地拍拍準備走人。但身還沒轉,就被一只大手攔腰截住,順帶著一用力,她便倒在了沙發上。
裴紹沒有松手,繼續發力禁錮著她一怔後微微掙扎的身體,「為什麼喜歡烏龜?還是你在暗指想讓你的男朋做烏龜?」
葉語和他的身體貼得如此之緊,有一瞬間,覺得全身的熱量都跑到貼合之處,都快燒起來了。趁講話胸腔起伏的時候,她努力地挪開了一點距離,「不止我喜歡,裴孜不也喜歡忍者神龜麼?他現在不知道在英國怎麼樣?」她指以前和裴孜玩游戲時候經常互貼達芬奇和米開朗基羅。而現在只有盡快地說些別的才能讓她自在些。
听到她說起裴孜,裴紹才放開她,「雖然玩世不恭,但他出馬的事情還是值得信任的,完全不用擔心。」這是他們倆兄弟二十多年累計的信任,有些事情不用說出口就能清楚彼此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