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陪嫁丫鬟（下）
今天不好意思，晚了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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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說笑了，碧凡感激不已。」碧凡眉眼含笑輕輕的說著，明明是要表達謝意，大太太看在眼里卻有幾分懼意。
突然覺得眼前人的那雙晶亮的眸子竟然和那個死去的賤人一模一樣，她心下大驚，腳下一陣虛浮，連忙伸著手想要抓住一個可以支撐自己身體的東西。
她抓住的是碧凡的胳膊，碧凡臉上寫滿焦急︰「母親，母親可是頭疼病又犯了？」
「無事，不過想到要看著你出嫁一時激動，來，快坐下來，母親還要事情要和你交代。」大太太迅速的收好自己的情緒，對著碧凡說到。
二人遂去了碧凡從前的閨房。
這閨房不過是為了避人耳目，碧凡在這里住了這麼久怎麼會連自己的房間在哪都不知道，屋子里都是潮濕的味道，這幾天又是大雪，若果是派人天天打掃怎麼地下會有那麼多的霉點。
睜著眼楮說瞎話，不是向來都是大太太最拿手的麼，她既然樂的不遺余力的演出，碧凡自然願意看戲。
「碧凡，你還年輕，這夫妻之道想必還不知曉。」大太太卻是停了口，等著碧凡回答。
碧凡臉頰一紅，大太太一語雙關，碧凡待字閨中，夫妻之事自然不清楚，況且新婚前夕這些向來不都是由娘親告訴出嫁女兒的麼。
「母親。」碧凡羞澀的抿了抿嘴唇。
「害羞什麼，這些是每個女人必經的，這個是母親給你準備的壓箱底。」說罷，大太太從懷中拿出一個用金絲紅布包裹著的東西遞給碧凡。
碧凡好奇的看著，在大太太的示意之下打開，紅布里面是一個瓷器，比拳頭還要小一些，外面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隻果，上面有一個小蓋子，碧凡探尋的將蓋子打開，看到里面的東西瞬間便是漲紅了臉。
她不敢再看連忙將這個看似隻果的東西放在床上︰「母親。」
大太太捂著帕子直笑︰「你看你，當年你三姨娘給碧馨的時候她可是好奇的抓著問東問西，倒是把你三姨娘弄了個大紅臉。」
大太太這麼一說倒是緩解了碧凡的尷尬。
大太太拿著小隻果，認真的說道︰「你要仔細看看。」
碧凡只得硬著頭皮朝隻果里面瞧，原來這個隻果里面是內藏乾坤，有一對呈交和狀的男女小雕像。
「這是母親很久以前就給你們姐妹幾個準備好的，一人一個，本來這些應該是你生母二姨娘做的，可惜她去的早，我這個做母親的現在又不能嚴格的按照嫁女的方式送你，這才讓你學一學夫妻之道。等會周媽媽會過來教你，這兒還有些書籍，你看看，別明天什麼也不會，其實男人麼，都一樣。」大太太說完也不管碧凡驚訝與否，只是一味的說著一些，讓碧凡面紅心跳加速的話。
「碧凡，這個落紅帕你可要留好，女兒家的清白最為重要。」說罷，又從懷里拿出了一方白色的鴛鴦錦帕，遞給碧凡。
碧凡自然懂得大太太的意思，只是一想到她要和薛成安做剛才那兩個小人的動作，就覺得緊張的快要喘不過氣，還好看了一眼那個錦帕她的注意力又一次被成功的轉移。
這個錦帕上面的鴛鴦，不用說仍然是技法獨特的雙面繡︰「母親，這個鴛鴦繡的好生漂亮。」
大太太無不得意的看著碧凡︰「那是自然，這是我娘家的婆子最拿手的，不是府里什麼小丫鬟都會的。」
碧凡又怎麼听不出大太太話里的深意，陳府上下都知道二姨娘薛氏紅寧是丫鬟出身，最擅長的就是刺繡，大太太總是要若無其事的中傷二姨娘。
「碧凡也覺得這花樣好看，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學會？」碧凡卻是愛不釋手的看著那對浮水鴛鴦。
大太太攤著手笑道︰「這技藝啊，只有我娘家那婆子一個人會，別說這個錦帕，就是從前她還給宮里的貴人們繡過的。」說道這兒，大太太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收了聲不再言語。
碧凡一臉遺憾的看著大太太︰「看來碧凡這輩子是沒有辦法學會了，對了，母親，我這里有祖母送我的一對東珠耳環，碧凡瞧著母親耳朵上這副耳墜上面少了一顆金珠，便做主將這對送給母親。」
說罷，已經捧著一個漂亮的珊瑚墜角八角盒遞給大太太。
大太太臉上帶笑︰「碧凡有心了，這個珠子何時掉的，我都不知道，若不是你說出來，只怕明天要被人看去，還當我陳府不知禮數呢。」
「母親也是為碧凡著想。」碧凡低著頭聲音里都是喜悅，即將嫁作他人婦，她的心里自然是激動，是欣喜的，更多的卻是緊張。
「碧凡，你看大姨娘從前就是我的陪嫁丫鬟。」大太太話鋒一轉，終于說道碧凡最不願意听的事情上面。
碧凡抬著頭看她，只有溫順。
大太太滿意的繼續說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不過身邊若是能有幾個信得過人在總比那些不認識的姨娘強得多，你說是不是？」
這是在逼著碧凡回答，她若是說不是，就等同于連自己的娘親也被她否定了。
「母親說的是。」她看著手里的鴛鴦，頓時覺得分外的刺眼。
「母親便做主讓落夕陪你一起嫁過去，落夕那邊我已經交代好了，你不用操心，身邊有人幫襯著，母親也放心，不怕你過去被人欺負。」大太太臉上慈愛的表情，看著分外的真實。
她都這樣說了，碧凡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怪不得剛才在門口會看到滿面*光的落夕，原來她們早就商量好的，就知道大太太不會這麼輕易的讓自己嫁過去，只是怎麼會選擇落夕？
她本以為會是大太太身邊的姚晴，沒有想到大太太會挑選大姨娘身邊的落夕，這是碧落的主意麼？
碧凡看著大太太那依舊笑意盈盈的笑容，點頭答應。
她答不答應都無濟于事，有些事情不是這個身份可以拒絕的了，況且她一看到薛成安那溫暖的笑容，心里就覺得無比堅定，她是相信他的。
只不過多一個陪嫁丫鬟而已，更何況落夕是大姨娘身邊的人，她身上也許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大太太沒有在多說什麼，只是祝福了幾句，便讓碧凡回房間休息，等周執事家的過來，笑著說明天有的她要忙。
碧凡自然會意，只是此刻的她一點也不想听周執事家的說這些，邊說自己看書也一樣的。
大太太沒有在拒絕，而是笑著離開。
等碧凡回到南苑的時候，碧落已經侯在門外，因為老夫人的規矩，她不敢擅自進來，只是在那傻傻的干站著，看到碧凡回來，立刻迎了過去︰「碧凡縣主。」她的眼楮里面透著一層薄薄的水汽，臉上是精心修飾過痕跡，平日里沒有怎麼注意過碧落，如今細細看起來才發現她身上竟然有一種不同于天啟國女子的美麗。
「母親已經跟我說過了，現在我也乏了，香寒你帶她下去。」說罷已經不再搭理落夕。
落夕欲言又止，臉上一番落寞的表情，香寒扭著頭也不理她，到了房間門口，指了指跟前的床︰「你就睡那，縣主跟前不能沒有人伺候，今晚沒有你什麼事，你就好好待著。」
落夕點點頭，也不吱聲。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麼，世子爺對縣主不是別人可以隨便插進去的，你做事情之前最好先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別稀里糊涂听了別人許你的富貴，就一頭扎進去，到了最後反而竹籃打水一場空。」香寒背對著碧落轉身之時卻是目光銳利的看向她。
「謝謝香寒姐姐，碧落定當衷心侍奉小姐，別無他想。」落夕咬著唇，眼眶里的淚水盈盈打轉。
香寒早就不再是從前那個少不更事的香寒，她此刻心里別提有多窩火，眼看著小姐要和薛成安成親了，這個大太太還是硬要給世子爺塞個陪房丫環來，她在浩宇身邊伺候了三年，浩宇少爺對自己的這個大哥贊不絕口，父子倆都遺傳了平親王痴情的特點，一旦認定了絕對不會反悔，所以她太清楚落夕跟著小姐去平親王府的目的。
「你沒有，可是不保證別人沒有，不過你也最好沒有。」說罷，香寒已經不想和落夕多說，她總是大姨娘身邊的人，和金玉的關系還算好，香寒是絕對不願意和她在一個房里面多說這麼多話，更何況她的到來本來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會隨時起禍。
落夕獨自一人坐在床上，暗自發呆，二小姐跟她說的額那些話，還在耳畔回響，可是她真的可以如二小姐所說得到那夢寐以求的財富嗎？
香寒回到碧凡身邊的時候，碧凡正坐在桌子上吃著糕點，看到香寒急忙招手讓她一起吃，香寒氣不過自己小姐本來可以用郡主的身份拒絕大太太的那個陪房丫環，為什麼還要收下。
「快嘗嘗，這宮里的東西就是好吃，我一直藏著呢，就怕紫苒看到又說我貪吃。」碧凡嘴里塞的滿滿的，哪里還有一點之前那文靜柔婉的樣子。
香寒見她這副毫不隱瞞的吃香，只得氣的直搖頭︰「小姐，您是要氣死香寒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