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章
那士兵顯然是被說的動了心，然後為難的看了看帳篷，最後還是碧凡的話給說中心里最擔心的事情︰「那就請姑娘快去快回，因為明日就要大婚，小的更加不敢怠慢。」
「我明白。」碧凡點頭淡淡的回到，心里卻是早已經在拍手叫好，真是盡心盡力的守衛。
可是這樣一來心里又有些不舒服，連一個守衛的士兵都知道周厲海有多在乎帳篷里面的女人，那要是明天周厲海知道她跑掉的事情，會不會大發雷霆？
會不會遷怒眾人?瑄姐姐，還有門口的這些守衛都會沒事嗎？
想歸想，現在卻不是擔心別人的時候，她自己已經是一堆麻煩，按照王瑄指引的線路一路走去，恰好看見了藏在幾個帳篷交鋒之間的馬匹。
碧凡二話不說，趁著夜色就模了過去，期間她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一道銳利的目光直射自己，可是她回頭看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然而那目光卻足夠讓她汗流浹背。
因為身體上沒有力氣，她光是爬到馬背上，就已經氣喘吁吁，雙腿夾緊馬肚，朝著來時候的反方向跑去。
篝火的中心處，周厲海緊抿著雙唇，右手握成拳頭，一言不發。
在場的將士們都有些莫名其妙，怎麼剛才還是高高興興的太子爺，此刻卻是這般氣憤的模樣？
過了許久，他才端著酒杯仰頭飲盡，末了又大喝道︰「再來」
眾人這才又恢復了之前嘻嘻哈哈的玩笑，有個大胡子上前說道︰「恭喜太子爺抱得美人歸，將來劍指天啟，指日可待」
周厲海的眸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太多的酒的原因此刻已經是泛著血紅，一道道紅線密密麻麻的分布在眼白之處，看起來十分可怖。
「天啟早晚是我們的，她不論逃到哪里都是我的」他像是喝醉了一般來來回回的只是這一句話，那大胡子以為是太子的豪心壯志，自然是激動萬分，扛著酒壇就朝嘴里灌。
一行人唱歌，吃肉，跳舞玩的不亦樂乎。
而周厲海則是先回房休息，他緊閉雙眸，用手掌蓋在眼楮上。房間里只剩下油燈的火焰在忽明忽暗的跳躍。
「這是我最後一次放你走，如果薛成安還是沒有能力保護你，那無論你願不願意我都要永遠的將你囚禁」周厲海翻了個身，外面的篝火聲音也逐漸變小。
帳篷外邊卻是有人過來報告。
「太子爺。」
「進來。」他仍舊是躺在床上，大大的手掌擋著眼楮。
「那個王瑄姑娘說是去如廁，可是這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她也沒有回來。」來人說的小心翼翼，他可是估算好的時間，而且一超過時間段就趕緊在這里尋找，結果卻是根本沒有看見王瑄的人影，這才有些慌神，大著膽子跟太子來匯報。
「我知道了，出去吧。」他嘴角噙著冷笑，剛才的那個身影果然是她。
來人似乎沒有听清，愣了一下，緊接著看見太子擺手，這才慌忙退了下去，走到碧凡的那個帳篷，才拍著腦袋︰「看來那姑娘說的話真是沒錯，她走了不要緊，要緊的是里面的這位姑娘。」
「美人，這是五小姐讓我帶來的」良緣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掏出碧瑤隨手給她抽取的銀票。
碧落的手指頭上剛剛涂了鳳仙花的顏色，此刻白玉的縴縴玉指更顯得白女敕，良緣忍不住贊嘆道︰「美人的手好漂亮，陛下見了一定喜歡。」
碧落莞爾一笑︰「女為悅己者容，陛為九五之尊，我自然也希望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給她。」，然後示意讓良緣將這些銀票都收拾好。
因為碧落剛剛午睡醒來，所以房子里只有良緣和她兩個人，說話也沒有想平時那樣的小心謹慎。
她的翠華宮里面送來的四個宮女都是不同娘娘身邊的老人，一個是太後娘娘的，一個皇後娘娘的，剩下的兩個則是盈妃和葵妃。
「美人，這陛下也好生奇怪，她既然臨幸了美人，卻偏偏只給了美人的稱號，可是又讓美人住進翠華宮，奴婢昨天就听宛姑姑說了那翠華宮是貴妃等級的妃嬪住的寢殿，宮里的貴妃也只有盈妃一個人，可是陛下卻讓美人住來這里，也不知道這里面到底是什麼意思？」良緣小心的說道。
她也知道宮里的日子遠遠沒有在陳府那樣舒服，光是這幾日被那些仗勢欺人的丫鬟們欺負她就已經領教了，所以也不得不收斂了性子，皇上來這里的次數也不頻繁。
按照慣例新納的妃子陛下都應該很喜歡才是，可是輪到她的主子，往日里的慣例就像是都變了。
「不知道就不要問，忘記我怎麼跟你說的？少問話，多做事。」碧落掀開錦被良緣連忙拿來小棉襖給她穿上。
「陛下今晚會過來。」碧落說這話的時候眼楮里有什麼東西在跳動。
良緣一怔，正準備要問，卻是想起剛才美人才說過不許她問話，所以只好低著頭，伺候美人更衣。
「你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碧落看著良緣給她換上桃紅色的靜音元寶，眼楮眯成一條線。
「奴婢不敢。」良緣很小心的回道，她只是感覺的態度在不知不覺已經發生了改變，剛來的時候她是不屑于陛下來的次數。可是這些日子隨著那些習慣了見風使舵的太監宮女們的刻意苛刻，美人也是開始著手準備。
比如讓她回去找陳府的五小姐就是一種之一，在宮里沒有足夠的賞銀是絕對不行的。
而陛下似乎也沒有給美人太多的賞賜，她有的只是一個美人稱號而已，漸漸的宮里的那些人便知曉她這個美人並沒有受寵，不受寵的美人在宮里多得是，也就不會有人在對她這麼注意。
葵妃的丫鬟也是找了個理由自己離開。
而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還有盈妃給她安排的三個宮女卻是時時刻刻都在翠華宮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沒什麼不敢的，這里是吃人的地方，誰都不靠住，只有陛下的恩寵才是一切，要想出人頭地，必須要放手一搏。」碧落像是在告訴良緣，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良緣點點頭跪在地上︰「只要是美人的吩咐，良緣萬死不辭。」
碧落微笑著扶起她︰「瞧你這樣子，我又沒有要你做什麼，這麼激動干嘛？」
良緣紅了眼圈︰「美人，奴婢是認真的，奴婢知道美人在宮里的日子不好過，奴婢想幫幫美人。」
「哦？」碧落松了手，眼楮看著自己手上的那可藍寶石戒指，若有所思。
「良緣不敢欺瞞主人，只求美人有朝一日能替金玉報仇。」良緣咬著嘴唇，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听太子妃說，水公公特別喜歡年輕的宮女的身子，尤其是那種新入宮的，卻又是過了選秀年齡的。」碧落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眼楮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良緣。
既然你要我幫你，那至少也要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在哪。
「水公公是陛邊的紅人，你不會不知道的吧？良緣」碧落的聲音很輕很輕，敲在良緣的耳中卻是晴天霹靂。
她愣了半天，才蠕動著有些干澀的嘴唇︰「奴婢知道的，水公公可以換綠頭牌。」
「那你說，我為什麼知道今天晚上陛下會過來？」碧落卻是突然問道。
「奴婢不知道。」良緣回答的很老實，可是全身卻猶如虛月兌一般，原本她以為自己雖然沒有幾分姿色，可是身體卻是發育的很傲人。
那天看到陛下的一瞥，她就知道自己應該有機會。
給美人表了心意，至少美人就會將自己獻給陛下，怎麼想也不會想到是這樣一個結局。是太子妃嗎？她怎麼會告訴美人這些事情？他們之間不是因為太子的事情已經失和麼？怎麼會這麼快就站在統一戰線上？
「太子妃將身邊的宮女送給了水公公，所以水公公答應今晚將我和葵妃的牌子給換了，說起來我又欠了太子妃的一個人情呢。誰讓我舍不得把你獻給太監呢？」
碧落一邊說著一邊笑眯眯的拿起胭脂在良緣的臉上輕輕拍打︰「瞧，都說人比花嬌，還真是那麼回事。」
良緣臉色慘白只是仍舊咬著牙︰「美人的恩惠，良緣永生不忘。」
「你瞧你，我又說什麼了，把你嚇成這樣，只是不知道將來我應該送誰過去呢？你也知道太子妃身邊的宮女可都是水靈靈的」
「美人，良緣願意過去。」良緣終究是說出了這句話。
碧落沒有出聲，只是看著她。
半晌屋子里靜悄悄的只有良緣急促的呼吸聲，和碧落依舊平穩的嘆息。
此時門外卻是傳來敲門聲︰「美人，太子妃過來看你了。」說話的是太後娘娘賜的宛姑姑。
「我這就來。」碧落起身，拍了拍良緣的肩膀，便是施施然的出了門。
太子妃臉色不大好，畢竟小產，身體還還有恢復，再加上身上的傷，讓她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