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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安公子,五皇子也不好意思拖著安冕去看宮女。他松開手放開安冕,一起陪著安公子候著。候不到一盞茶,五皇子著了急︰「我進去看看說的什麼?」一把又拉住安冕衣袖,把他往里拖。
安冕無奈︰「就你沒事兒要扯我衣服。」五皇子渾然不當一回事情,因為是他扯別人,不是別人扯他。安公子眼中,這又成拖著安冕走的格局。五皇子猶道︰「扯破衣服,母後正好給你。她有心多給你一件,不是沒機會。」
這話听得安公子也哭笑不得。郡王冠服和親王冠服體制不同,扯破衣服多給一件,這樣的話,也只有皇後親生的幾位皇子才能說出來。
蓮菂搖曳從宮中出來時,五皇子是沒有跟著。安冕伴在母親身邊,同她有說有笑。皇後宮中多參大的大樹,樹下走著這一對母子。安公子恍然,猛然想起這是自己的妻兒,突然又喜歡起來。
母子過來,左邊是蓮菂,右邊是安冕,中間走的是安公子。幾個內侍看到這一家人,都含笑請安︰「大人和郡王爺回府去?夫人一路勞頓了。」走出重重宮門,蓮菂回身又看一眼,重重宮殿不勝威儀。安公子在她耳邊悄聲道︰「你是想起來瓊枝姑娘了吧?」蓮菂忍俊不禁,她還真的是想到鐘離皇後當年,在安家要爬牆。但她不承認︰「我就沒有想。」
上了馬車,蓮菂問父子二人︰「我是住大人的官邸呢?還是住郡王府上?」安大人用手指點點她︰「你在嘲弄我,我听得出來。」再看看兒子道︰「去郡王府上住,我這個大人也借住在他家。」安冕笑嘻嘻︰「母親,我爹又同我逗呢,你就別再攪和了。賞我的宅子在東門那里,知道您來京里,就讓人回去收拾了。」
蓮菂手扶車門,又笑語道︰「我不是諷刺大人,也不是同郡王攪和,只是先問清楚,就不會把郡王府第當成大人的家才對。」安大人笑一笑,催馬同時對蓮菂道︰「你呀,別把將軍府當成你家就行了。」
說說笑笑著往慶寧郡王府上去,安冕騎在父親身邊,不時同他嘻笑著說話。蓮菂微微一笑,以前常怨恨安公子在安冕幼年時不在,現在應該是冕哥兒要怪自己幾年不陪。英雄忠孝尚不能兩全,何況小婦人乎?
留弟帶著一對雙胞胎等著,蓮菂一手一個抱起兩個孩子,先喜笑盈盈︰「長得象姨媽。」留弟興高采烈︰「可不是,梁五哥也這麼說。」安公子好笑,這麼多年的夫妻,留弟一點兒也不長進。再听蓮菂在一旁還在喜滋滋︰「大寶的眼楮生得象姨媽,小寶的耳朵,哎呀,快給姨媽看看,真象姨娘。」安公子輕咳幾聲,對著蓮菂使眼色。
蓮菂瞪大眼楮有幾分茫然︰「你要看?那分你一個抱抱,抱過了再還我。」安公子失笑,見孩子過來,伸手抱在懷里對他道︰「你姨媽傻不傻?」大寶搖頭︰「不傻」安公子大樂,拿果子給他吃,放他下地就往外跑。跑到門口一腳門里一腳門外,回身對姨娘手中的小寶招手。小寶也掙下地,跑到大寶身邊去分果子。
兩個孩子在外面喊「爹爹」地時候,同時響起梁五的哈哈笑聲,安公子先皺眉,從來打炸雷。那廝一進來就先喊安冕︰「我也听說了,讓你自己挑親事是不是?明天起門檻要被人踩破了,那些人都要往這里來了拜會才對。」
安冕嘿嘿笑幾聲,安公子但笑不語。留弟搶著和梁五說話︰「都來才好,方便姐姐一個一個地看過來。人品要好,生得要好,當然還要孝敬才行。對冕哥兒又要有婦道……」安公子對著蓮菂上下打量過,輕笑著搖一搖頭。
蓮菂全沒有注意到,她全神貫注在听留弟說話,一面道︰「京里的這些姑娘們,你都見過?」安公子抖抖衣襟開了腔︰「她是給你打前站去了。」留弟從衣袖中取出一張紙,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字。安公子大笑,站起來招呼梁五︰「幾天不見,雖然不喜歡你,還是可以喝我的茶。」梁五也笑︰「你那茶,又是高山又是雲霧的,除了我,還有誰捧你的場子。」
兩人一前一後出去,安冕留在房中,嘿嘿笑著湊到母親和姨媽身邊去,伸頭想看看紙上寫的什麼?蓮菂和留弟一起掩起那紙張,對著安冕指使道︰「去幫你父親烹茶。」安冕小聲道︰「不是讓我自己挑?」蓮菂「嗨」一聲︰「你小呢,你挑不好,你出去吧。」安冕走出來,對著天空看看。母親和姨媽能挑誰?一個鼻子兩只眼楮總是可能的,當然有一張嘴,而且很小,兩只手兩條腿不可或缺,一個身子更必要。反正只是一個人罷了。安冕釋然,去找父親和姨丈給他們烹茶。
一壺茶只喝上半壺,守門的人就來回話︰「江夫人听說夫人新到,讓人送到若干禮物,還說與夫人路上早認識相知和契,明天來拜。」梁五哈哈大笑︰「我說得如何。」安公子點頭命收下。
門上人回去,又過來︰「戚夫人送來若干禮物,說與夫人路上早認識相知和契,明天來拜。」梁五搖一搖加彩山水方茶壺,對安公子道︰「這茶沒喝完,至少有五家要來的。」安冕不相信︰「哪有這麼多人相中我?」安公子抬手給他頭上一巴掌︰「相中你?那是相中你嗎?」。安冕揉著頭還是笑︰「我還是不信來這麼多家。」
梁五把手中茶壺放下,扳著手指算給這一對父子听︰「京里備選的姑娘是一百三十家,」安冕吐一吐舌頭︰「這麼多?五皇子拉我去看,我從沒看過。」安公子板起臉︰「別打岔,听你姨丈說完。」
梁五嘿嘿笑︰「京外來的是五十幾家,要是皇子選妃,門檻兒高要打下來一半人。往你這郡王府中來的,就都合適。」安冕再做個鬼臉兒︰「听起來我,人緣是不錯。」安公子也笑一聲︰「這孩子就這金殿上還奉對去,回家就是一個孩子。」
笑著要接話的梁五突然道︰「報信的人又來了,哈哈,這茶還多著呢。」門上人匆匆又過來報信,又是一家送禮物來的,明兒要過府來拜。安公子微微一笑,命他道︰「但有來的,全收下吧。再喊安五來,」安五不一會兒就到,安公子命他料理︰「明兒要請客,人來得多。該早收拾的,今天就收拾起來吧。」
安五答應離去,安公子對著梁五噓唏︰「想我們那個時候,哪有這麼多事情?」梁五不承認和安公子一流,撇清道︰「我和你可不一樣。我是一心一意只認一家,你呢,听說少年就要得志猖狂後才成親,你是如何成的親,你自己心中有數的很。」安冕睜大眼楮支著耳朵,父親和姨丈一提起當年這段事情,父親欣欣然得意,姨丈就要出言諷刺。這又開始了
听梁五調侃當年,安公子提壺給梁五續上茶,又得意上了︰「說累了吧,給你倒杯茶。」那嘴角彎彎上翹,分明是十分的得意。
當晚來拜的客人不過就是孔補之等親厚數家,別的客人都是先下名貼和禮物,約好明天來拜。蓮菂拿著一把子的名貼給安公子看︰「二十多張?明天要招待這麼多客人?」安公子接過來隨意翻翻︰「二十多張是四十多個客人。一定是母親帶上家里姑娘們一起來,你明天要辛苦了。可別看花了眼。」
一把子拜貼字跡不一,蓮菂問安公子︰「咱們是不是要來些才藝比賽,讓姑娘們彈彈琴,作作畫,不然怎麼有個高下,選誰不選誰又怎麼有個主張呢。」安公子隨意把玩著她散下來的頭發,笑著哼道︰「你不妨試試。」
蓮菂把睡下來的他拉起來,在他身後塞個枕頭,笑著道︰「我只有主意,評題的人卻是你。對我彈高山流水,只怕我听成平沙落雁。」安公子微微一笑︰「傻子,選媳婦你覺得好就行。你相得中,就是十面埋伏彈成漢宮秋月又有何妨?」
「你這當公公的,難道不看幾眼?」蓮菂一力把安公子也扯進來。安公子閉目緩緩道︰「你說來我听听看。」蓮菂興致勃勃︰「當然要會做羹湯,」安公子白她一眼,蓮菂興致很高,再道︰「要會做衣裳,」安公子再白她一眼。視若無睹的蓮菂雙手一拍,笑得合不攏嘴︰「還有琴棋書畫,一個也不能少。以後你再拿這些來蒙我,我也有個知心人。」
說過房中一句應聲也沒有。蓮菂推一推裝睡的安公子︰「起來給我出主意,你要是不說,明兒就這麼辦了。」安公子一把扯她入懷,在她臉上撫了一把輕笑道︰「你應該說的是夫妻小別應該如何,再說你要知心人,我就是個知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