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開泰身上的毛細血管立即擴張開來,心想懷里的小姐要是胡小雲就好了,下次一定帶胡小雲到這里來。一雙手也不老實了,往小姐的要害處伸過去。小姐把鐘開泰的手撥開,故意生氣道︰「先生好喲,原來你剛才是裝樣子的。」說著抱緊鐘開泰,雙雙沉入水底。
在水里游龍戲鳳,足足開心了兩個小時,幾個人才出了池子。換衣服的時候,鐘開泰沒有忘記此行的初衷,把東方曉拉到一邊,問他︰「今天我們來這里不僅僅洗澡吧?」東方曉說︰「你放心,誤不了你的事,這還只是前奏。你帶了多少錢?」鐘開泰說︰「1000元夠了吧?」
東方曉從身上拿出一疊票子,說︰「這里還有2000元,你也拿著。」鐘開泰說︰「要這麼多,不會害了人家?」東方曉說︰「這點錢就能害人?你難道真的一點不知市面上的行情?」鐘開泰搖搖頭說︰「我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那什麼時候給他?」東方曉說︰「就這麼直來直去地給?」鐘開泰又犯傻了,說︰「那又怎麼給?」東方曉說︰「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兩人說話的當兒,娛樂城的老板已經走過來,把四個人帶進一個小餐廳。吃完飯後,鐘開泰正不知還有什麼節目,服務員已送上一副嶄新的麻將。
也不知怎麼的,這天鐘開泰手氣特別好,一上場就連贏了三把。東方曉就恨鐵不成鋼地狠狠踢了鐘開泰一腳,鐘開泰才翻然醒悟,意識到今天不是來贏錢的。之後他就小心了,除和了兩把小牌,凡是大牌都咬著嘴皮放了流。東方曉和舒總也沒怎麼和牌,幾乎是陸百里一個人在和。舒總還說︰「我沒打牌的命,一打牌人家就不再喊我舒總,而是喊我總輸。」東方曉說︰「下次我一定喊上三個姓舒的老總來打,那我就發財了。」鐘開泰說︰「如果不小心喊了三個姓銀的老總,人家總贏不輸,那你就慘了。」東方曉說︰「中國人的姓也真有意思,我們台里有一個姓牛的編輯,跟男女老少都合得來,年輕點的同事都喊他牛老師,同輩的同事都喊他牛編輯,有一天不知誰省了一個輯字,喊了一聲牛編,以後大家就不再喊他牛老師和牛編輯了,一律喊他牛鞭,他也不介意,牛鞭就牛鞭,答應得很親切。」
這邊三個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心地聊著,那邊陸百里卻極少答腔,一雙骨碌小眼來回掃視著手上和桌上的麻將,一副刻苦用功、兢兢業業的樣子。就這麼一來二去的,沒幾個小時,鐘開泰口袋里的3000元就所剩無幾了。
這時舒總的手機響了。到外面接了幾分鐘電話,舒總回來說︰「對不起兄弟們,有一件棘手的事在等著,我得去處理一下。」幾個人于是推倒麻將,出了天湖娛樂城。
要分手的時候,鐘開泰試探著跟陸百里提了一下那8萬元的報告的事。陸百里說︰「這事我記著,能辦盡量給你辦,你在辦公室等我的電話,不要老往財政局跑。」鐘開泰小學生一樣點點頭,感激地說︰「我听老同學的。」
報告的事吃了定心丸,但從袋子里輸出去的那3000元錢,卻讓鐘開泰有些發愁。鐘開泰是組織部的窮人,就是成了辦公室負責的,縣里和市直機關那些要求進步的頭頭們,天天晚上往部長、副部長和管干部的一科、二科的科長、科員家里跑,也依然沒人進過他的家門,他的全部經濟來源也就是工資表上那七八百元的死錢。也就是說,要他拿出小半年的收入去填補這輸出去的3000元錢,無異于斷了他生存活命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