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南覺得頭疼欲裂,感覺整個人都像是浮在空氣里,靈魂和軀體像是在搖籃里頭不停地搖晃踫撞,也不知過了多久,好容易才停止了這種晃蕩的感覺。她努力想要睜開眼,卻只覺得腦袋的疼痛一下子轉移到了胸口,她只要稍稍用一點力,就會有一種牽扯著筋骨的痛楚傳來。
「方丈,她像是要醒了!」她的耳畔傳來一個清脆的男聲,一听就是處于變聲期的少年。她的腦袋在那一刻被shock到了,方丈?什麼方丈?和尚?她拼了命地想要睜開眼。可是這一睜眼,卻讓她半天都再閉不回去。
「阿彌陀佛!」眼前果然是一個有著白胡子的禿頭和尚,頭頂還有著六個戒疤,「女施主受佛祖庇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書南張了張嘴,老和尚已經對身旁的小沙彌說道,「快去告訴將軍,就說女施主醒了。」
「將軍?」書南好容易才發出聲來,可是一出口,她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竟然變了,下意識地就慌了,「我這是在哪兒?」
「哦,女施主是在大霧寺中。」方丈回答著。
廢話,書南氣得不輕,一下子看到這麼多個和尚,她當然知道她是在寺廟中,可是……可是這個寺廟怎麼和她印象中的佛寺有些不一樣?她掙扎著想要起來,可剛剛把身子挺起了一點,胸口便如錐刺般,她不由皺起了眉頭,「哎喲」叫出聲來。
方丈正要去扶她,門外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方丈喜道︰「是將軍來了。」
當書南看到那一襲黑色發亮的鎧甲時,頓時面如死灰,乖乖地閉上眼,挺尸一般地躺了回去。來得不是陸軍上將、空軍大校,而是一身戎裝的古代將軍!
她穿越了!!!書南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她明明記得自己和亦秋一起在參加CC*的「食神」盛典,是了,她表演到一半時,那個她千辛萬苦找來的道具——中科院的新型離心機出了狀況,亦秋當時就倒地不起了,而她……書南心都涼了,完了,一定是那萬惡的離心機,把她從「食神」的寶座上拉下來,帶到古代來了!
「方丈,你不是說她醒了嗎?」沈鹿湊近床前,卻見書南四目緊閉,並不像有醒來的跡象。方丈一扭頭,「咦,她剛才還問老衲身在何處呢?不過,將軍請放心,女施主既然醒過,表示她的傷勢已無大礙,只要調理幾日,便可康復。」
沈鹿點點頭,湊至床邊瞧了瞧,對一旁的方丈道︰「有勞方丈去東廂請孫公子,就對他說,阿南姑娘醒了。」
方丈答應著去了,沈鹿則搬了張小凳子在床邊坐下,書南只覺得那目光像是激光束一般,把她從頭到腳來來回回地掃描了許多遍,直讓她心底發毛。她不知究竟是什麼狀況,只好繼續裝死。
不過片刻,就听見有人急急地沖了進來,須臾即到床邊,書南只覺得自己的手心一暖,已經被一雙手緊緊地握住了,耳畔傳來焦灼卻又溫潤的男聲,「阿南?阿南,你醒了嗎?」
阿南?書南當然知道,這個陌生的男人肯定不是在叫喚自己,只是听他這樣叫喚,可見現在的這個「她」,應該是早就存在于這個時空的了。這麼看來,她屬于靈魂穿。那麼,下一步,該怎麼做?假裝驚嚇過度,來個失憶癥?這一招是不是真的有效啊?!書南心里默哀,感覺到那男子的緊張和關切,她卻把眼楮閉得更緊了。
「小王爺不必過憂,方丈說她既醒來過,證明傷勢已無大礙。」一旁的沈鹿開腔道。
阿南感覺到手一松,身側凹下去的褥子又漸漸升了回去。那男子正是孫玉欽,此刻一改剛才的焦灼,緩緩道︰「不過是府中的一個丫鬟,有勞沈將軍費心了。」
沈鹿笑道︰「既是小王爺看重的人,沈鹿費心也是應該的。」
孫玉欽連聲辯解道︰「沈將軍言重了,阿南雖說一直在我跟前服侍,可到底只是一個奴婢,又有什麼看重不看重的。」
沈鹿輕聲一笑,停頓了片刻即道︰「那日見小王爺為她落淚,沈鹿還當她是小王爺的心頭肉,難道那日是沈鹿眼花了?小王爺當真不在意?」
孫玉欽道︰「可不是沈將軍眼花了,區區婢子而已,又豈值得我為她落淚?」
「如此就好了!」沈鹿一拍大腿站起身來,那堅硬的鎧甲甲片摩擦著凳腳,嘩嘩作響,「沈鹿還在想該如何留住她的性命,以免王爺傷心,既然王爺不在意,那沈鹿就不用費這麼多心思了,這便把她交給 家軍,該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好了!」
「將軍且慢!」孫玉欽攔住他的去路,隱忍地問,「將軍此話怎講?為何要將阿南單獨交給他們?」
「小王爺當晚也在場,親眼瞧見 將軍是怎麼死的。 家軍可認定了 將軍之死與小王爺的這名婢子有關,口口聲聲喊著要我們將妖女交出來,在 將軍的靈前生祭。沈鹿好容易才勸住他們,暫不來騷擾小王爺,正替小王爺犯愁該如何處置才得當。現下好了,沈鹿這便把這女子交出去給他們,兩下里都清淨。」
「那姓 的是咎由自取,老天爺取了他的性命,關阿南什麼事?!」孫玉欽急得滿臉通紅,月兌口而出道。
生祭……床上的書南差點沒有再度昏死過去。老天爺,你耍我的吧?別人穿越都是公主、皇妃的,再差也都是個大小姐,憑啥我穿越就是個丫鬟?還一出場就要生祭?你還不如直接弄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