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邪想解莫琴身上的封印,那是想到了骨子里去的。對于他這個血魔來說,要解了仙布下的封印,那簡直叫易如反掌,加上眼前這個丫頭的身份神秘得讓他瞧越有想弄清楚的打算,若不是被千宿攔了一下,他早就在城內施了法術。
兩魔帶著莫琴從魔盾中現了身,千邪定楮一眼,確定這倆來砸場子的仙中有一個就是易塵。
關于莫琴的事,千邪有很多話想問易塵,可惜他才起了個頭便發現其實易塵知道的也不多。易塵或許知道得不多,又或許只是在和他裝傻,總之千邪那極具特點的脾氣一上來,對著整件事的重點——那道封印,邊說著邊動手施了法。
縱是他看到易塵閃現了過來,他仍然也沒有停下的打算。
紫光順利的進入了莫琴的額頭,那個一直沒跟上仙魔節奏的丫頭,此時只覺得腦袋像要炸了一般,大量的記憶涌了出來,沒時間讓她欣喜,卻有時間令她難受。
呼吸……是不是飛得太高,空氣稀薄,呼吸也變困難了?莫琴吐了個槽的時間,她便注意到自己身上出現了許多的金色線條。
她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金色線條的?這是封印麼?怎麼解個封印這麼難受的?莫琴心間轉過幾念,沒更多的精力,也沒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出答案,隨著金線的消失,她只覺胸間頓時一空,雙眼一翻,毫無預警,沒半分預兆的暈了過去。
松手、閉眼、往後倒是一氣呵成的,就在那一瞬,她听到頭頂傳來凌亂的幾聲大吼,吼得有些驚天動地之勢。
緊接著她撲入了一個溫暖的且熟悉的懷抱。這味道,是易塵的。
「琴兒——」
「喂——」
「那誰——」
易塵一直就有留意莫琴的變化,所以在她倒下去的那一瞬,他是唯一一個跟上節奏的。他邊喊邊伸手去接了她軟下去的身體,末了抱著她就往後撤出數米之遙,還沒站定就匆匆地埋頭去瞧她,此時懷里的女子早就面色慘白,氣若游絲。
沒半點預兆,千宿便覺腰間一空,同時心間生出一股沒由來的失落感。那陌生的感覺讓他呆了一下,正是因為這一失神,才會讓易塵趁了個空檔,搶了先機抱走了莫琴。
她……有事沒事?
千邪同樣也在喊,只是他不知道此時他應該叫她什麼,月兌口而出便成了一句詭異的兩字。解封印,他不是第一次,還沒看到過誰會如她一般暈過去的……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千宿與千邪對視一眼,兩雙狹長的眼瞼里的紫瞳,統一的帶著大量的迷惑不解、少量的游離不定,以及淺不易見的驚慌失措。
那誰?意識遠去的一瞬,莫琴不滿地在心里罵道︰「你才是那誰,你們全家都是那誰」
易塵飆了,仙力揚起,吼道︰「本仙收了你」這話是沖著千邪說的,後者陰沉的臉上只有更陰沉,除此之外卻找不到一絲畏懼。
莫琴的狀態可謂是前所末有危險,易塵也是被急暈了頭,居然沒先去處理莫琴的事,而是對著分明比自己更厲害的魔,說出了如此不自量力的話。
千宿蹙了眉,紫瞳里閃過隱忍。若不是因為之前的恩情,就憑著這不自量力的叫囂,他倒是想看看誰收誰。
易塵叫囂的話若讓莫琴听到,說不定她會夸他兩句仗義,而傳到青鴦耳中卻讓他有種想揪著他扇耳光的沖動。先不說實力什麼的問題,就說此時莫琴的情況不明,也應該先處理這頭才對。
真得扇他一個耳光,打的就是他分不清輕重緩急。
在場的除開暈了的莫琴,除開不明白發生何事的千宿千邪,剩下的……呃,剩下的就只有易塵和青鴦他倆,然而相比之下,青鴦可比易塵清醒了許多。
青鴦一把拉住紅了眼的易塵,說道︰「易塵,你別急著動手,先看莫琴的情況」如果此時重新封印,說不定莫琴不會有事。
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如此從容淡然外帶月復黑的一個仙,在面對莫琴的事時,居然處處的顯得不夠淡定穩重。易塵听了青鴦的話,還好意識到了自己犯了個什麼錯誤,便深吸了幾口氣,將那股沖出來的戾氣硬生生的收了起來。再埋頭去看懷中的丫頭,他不由得「咦」了一聲。
莫琴的臉色緩了過來,是什麼在保護她?易塵的眼光移向她腰間掛得有些夸張的念珠。這個……真的活了?
這迷惑的一聲,雖說不大,可由于在場人員的耳朵都是靈得幾乎變態的,于是只是輕輕的一聲而已,便傳入了他們的耳里。
離易塵最近,也是與易塵屬同族的青鴦最先問道︰「你在咦什麼?」問著也探頭過來,看著像是熟睡了的莫琴,跟著也「咦」了一聲。
一個仙發出迷惑的聲音,另一個仙靠近去便發出驚詫的聲音,听得心里同樣著急卻不敢有所行動的倆魔耳里,心口就如同被貓抓了一般的癢癢。
莫琴怎麼樣了?
千邪察覺出自己在無形中做了件錯事,加上身為魔界皇子的自尊,就算心里面再想知道莫琴的情況,卻也沒有直接的發問。而千宿的想法卻不一樣。一來,他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過錯,二來,拿他霸道的個性而論,不清楚的就得問清楚,問不清楚的,就得自己過去看清楚。要不是易塵曾對千邪有恩,他這個時候早就沖過去奪了莫琴回來。
雖然莫琴並非是他的所有物。
既然有恩情在那擺著,他還是文明些才好,免得被天界的仙看低了。死要面子的念頭閃過腦間,千宿張口問道︰「你們一個‘咦’,兩個也‘咦’的,咦來咦去究竟怎麼了?莫琴她沒事吧?不少字」
易塵懶得答他,不屑地丟了個白眼。那白眼里大有「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之意。
收到那個白眼,千宿的唇角立馬勾出獰笑。有意思,敢挑釁他
仙魔之間的積怨之深,不是一天兩天能講得完的。千宿之所以能一忍再忍的不對易塵動手,全是建立在易塵年當對千邪有恩的情況下。只是,易塵並不清楚那麼多,加上千宿此時被易塵挑釁著有些忍不住,那什麼恩、什麼情的,就那些間接的關系,千宿早就不想管不想顧了。
話又說回來,仙魔之間如此對立,居然還能在天上站著掰呼了如此的久,其實算起來已經是個奇跡,同時也是幅挺詭異的畫面。
「好好好,本殿下自己來瞧」千宿笑得有些慎人的朝著易塵與青鴦靠近,步子不大,而且走得漫不經心且自如瀟灑,卻是眨眼間便到了易塵、青鴦的面前,同時伸手抓向易塵懷中的莫琴。
糟……他居然忘記了他是皇族的純血厲魔,他們哪里是他對手易塵腦中閃過一念,正要側身逃跑,便看身側伸來一只手,試圖擋下對著莫琴伸手過來的千宿。
那是青鴦的手。
易塵詫了下,卻絲毫沒有停下逃跑的動作,只是迅雷不及掩耳之下,青鴦飛了出去。
由于千宿來得太快,以至于讓青鴦愣了半愣,順便再無意識的伸手去格開他與易塵。他只是伸了個手而已,便見眼前紫光閃過,胸前一重,一股純正的魔力襲來,擊得他被震到了百米開外才停住。末了他撫胸佝背而站,手背擦掉唇角血漬的同時暗想,這倒霉的,他怎麼就條件反射的去幫易塵擋了那要命的一下。
青鴦被千宿輕描淡寫的震飛了,那個已經處于半轉身狀態,一看就知道是想腳下抹油的易塵稍稍的呆了一下,就是這一呆愣,千宿的手再一次的伸了過來。
狹長且眼角微挑的眼瞼狠抽了一下。
此時張開結界也無濟于事了,易塵只得咬了牙,打算與千宿硬拼。只是準備都做好了,千宿卻像觸電一般,手被無形的力道給彈開。
峰回路轉之下,易塵果斷地彈出一個結界,將他及懷里如同睡著的莫琴,擋在了千宿的魔力之外。
千宿看著手愣了愣,再向易塵伸去,卻因結界受了阻。
「把結界撤了」他霸道地命令著易塵,紫瞳卻是死盯著莫琴的。他確定剛剛那一下並非是易塵所為,但就莫琴而言,也不可能使出讓他的手被彈開的法術。
據他觀察,莫琴就是個凡人。
凡人……怎麼會彈開他?千宿微微走神,暗暗思索。
把結界撤了……他傻了差不多。易塵對天翻了個白眼,唇角動了動,本想揶揄兩句,卻因實力懸殊得有些厲害而作了罷。
算了,琴兒已經搶回來了,沒必要再去刺激他。
「青鴦,我帶琴兒先走,你斷後」趁著千宿走神之際,易塵邊喊邊閃現到了青鴦後身,硬是說到做到,抱著莫琴撒丫子跑了,跑得青鴦咬牙切齒地罵道︰「好你個易塵……」以下省略五百字。
易塵還真是把計劃進行徹了底,在來路上打算著讓青鴦斷後,走的時候還真就讓青鴦斷了後。
他也不考慮青鴦此時已受了傷的事實。
不過事後證明,讓青鴦斷後,是件很不穩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