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用事實證明了一個恆定不變的真理,那就是實力決定一切。
那閃得刺眼的光芒一出,莫琴不用誰去提醒就閉了眼,再睜開時,什麼鬼將什麼黑霧,統統都成了像未發生過的浮雲。就在她腦子卡殼的時候,浩宇拽拽的說了一句損易塵損得不打折的話。于是,雖說沒親眼看到真相,卻能推測出真相為何的莫琴,便對浩宇肅然起敬。
介貨嘴毒雖毒,卻是相當有實力的貨在心中評價一番之後,莫琴略帶崇拜的瞧著浩宇,只是雙眼里閃爍的星星點點讓後者微有不適的朝一旁讓了讓,好像想把那莫名其妙的目光給讓掉。
末了浩宇緊蹙眉頭,也不知是做給莫琴看,還是真的讓他難受到神經不受控制,反正他的眼角很夸張的抽搐了下。他微帶厭惡的語調,問道︰「你想干嘛?用那麼惡心的眼神看著我」
惡心?他懂不懂欣賞?莫琴對天翻了個白眼,再睨向分明在易塵面前很囂張,而面對她崇拜的目光卻顯不適,又或是羞澀的浩宇,一攤手,一撇嘴,說道︰「我那是崇拜你深藏不露,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大殺四方,片甲不留」她不去說書,真有評書界的損失。莫琴暗夸了自己一句。
浩宇丟去一個「你有病」的眼神,跟著再隨口丟了一句給莫琴︰「不必了,我消受不起」說完再轉向易塵那邊,繼續教育起易塵,道︰「鬼將都對付不了,遇上鬼帥豈不是只能棄甲投降了?你這是在給天界丟臉……啊,我忘了,你壓根就不能算是天界的仙了。算了算了,丟臉什麼的話就當我沒說過」
貶得沒底的話讓易塵苦笑了下,張了張嘴卻沒有發音。關于印紋的事,解釋起來挺困難的,而且在他看來,就算他說了,眼前這位未必會靜下心來听。
易塵的沉默讓浩宇很愜意,卻讓莫琴好奇心大起。
咦?怪了,痞仙被鄙視了都不回嘴,這倒是很難得。莫琴轉著大眼在易塵和浩宇臉上來回打轉,總覺得他倆之間有某種奇異的感覺。
他倆曾認識?不對,那種不協調感並非是認識裝出不認識造成的,又或者可以說,浩宇並沒什麼變化,產生不協調的只有痞仙而已。那是一種本該陌生卻突然發現曾經熟識的詫異、驚訝、懷疑。
能夠察覺出這麼多,並非莫琴觀察細膩,只是易塵在無意識間擺出的表情,以及那欲言卻止的表現,一切的不尋常暴露在了幻想豐富的莫琴眼前,最後便得出一個基本上貼切事實的答案。
一個本來不認識的神秘家伙,突然間與記憶中的某位對上了號,這不是八卦是什麼?莫琴這麼一想,雙眼頓時一亮。
「易塵,你是不是認識他?」莫琴拽了拽易塵的衣袖,掂起腳夠到他的耳邊,壓著聲音如此問著。
距離一拉近,莫琴身上那清幽的體香傳入易塵的鼻中,讓他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末了驚覺自己似乎回答得不妥,才又搖了頭,說道︰「不不,不認識,只是眼熟而已。」
先承認後否定,莫琴狐疑地眯了下眼,跟著確認道︰「只是眼熟?」
「嗯,眼熟。」除了眼熟,還有剛剛他驅散鬼將用的仙力,也讓他熟悉得不得了。不過後面的內容,易塵覺得就算說了,此時的莫琴並不見得會明白,所以他便支字未提。
莫琴拉著易塵在那兒咬耳朵,聲音雖小,但仍然傳到了浩宇耳中。他倒是不怎麼在意他倆偷模的討論,也覺得她和他看似親密的模樣並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如此,浩宇還是有點不高興。
此時並不是放松的時候。
他是用仙術驅走了兩個鬼將,但還有一個鬼將並未現身,瞧那樣子應該是回去搬救兵去了。分明他是陪她來找她失了的一魄的,怎麼成了他特意來砸鬼界的場子了?
讓閻王知道了,他不僅是給自己找麻煩,更是給蒼穹也添了一筆麻煩。嘖……他可不能再連累他了。
浩宇心里一煩,再看莫琴拉著易塵說東說西,分明沒半點緊張感,不由得出言問道︰「我說……你們聊夠沒?哪來的那麼多話聊,也不看看這里是哪兒?」
易塵一听,立馬閉上嘴,順便打量起四周,表面上瞧去倒也像是有了絲警惕之心,實則心里面一頓的狂汗著。他是跟莫琴混久了,混得有些分不清主次,搞不明重點了。身處鬼界,他居然會放松警惕。
浩宇那意味不明、略顯別扭的問話,傳到易塵耳里並沒被易塵給歪曲出別的意思,但傳到莫琴的耳中時,卻讓這月兌線的大腦快速的動作了起來。
哎呀,介貨素不素不常與人溝通的?總是挑著傷人的話來說。
嘴毒的,莫琴是見識過不少,真還沒見過毒成浩宇這樣句句帶刺、針針見血,貌似不刺激死一個就不舒服的。她吐槽之後,噘了下嘴,不以為意地說道︰「說說話又不犯法,再說了,你不是把那些鬼都趕走了麼?」
浩宇沖著莫琴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末了說道︰「趕是趕走了,只怕不快點辦了事離開,驚動了鬼帥就不好玩了。」應該說,來的三個鬼將,有兩個暫時被他的仙術給打散了形,還有一個卻不知影蹤,看那樣子應該是去搬救兵,鬼帥會何時來,只是時間問題。
他的話雖還是損毒,卻明顯好過了說給易塵听的那些。
「鬼帥?不是判官、閻王麼?」無意間避開了浩宇話中的重點,莫琴關心起自己感興趣的內容。原來這里的鬼界與她記憶中的不同。
浩宇再一翻白眼,大有把莫琴鄙視個夠的意思,跟著再說道︰「閻王是鬼界之王,判官那是掌管生死薄的。鬼帥是統領鬼將、鬼差、鬼卒的。各司其職,懂不懂?」
這樣啊……莫琴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喃喃地說道︰「原來鬼帥是打手們的頭頭」
浩宇的身子歪了歪,就連相對了解她的易塵也不由愕了一下,順便易塵的腦里還閃過一念,千邪說她就是司琴……要真是的話……她從前就很天馬行空了,如今看來,這一點似乎是有增無減吶。
沒多的時間給易塵感嘆,準確說來叫做,沒多的時間讓他們仨繼續輕松下去。就在說話間,一股寒氣席卷而來,本就魂魄殘缺的莫琴被卷得抽了口涼氣,全身頓時如墜冰窯般難受。
一匹嘶吼的馬從天而降,帶著黑霧吐著黑氣,形態有些詭異。馬的上面騎著的是個身著黑衣袍、身披黑披風的男子。那件黑衣將他包裹得嚴實,嚴實到只露出一雙空洞的似乎是眼楮的地方。
此男子正是鬼界的鬼帥,那個除開閻王、判官之外,就數他最大的鬼帥。他的身後跟著一團黑影,多半就是之前逃走的那個鬼將。
易塵並非初來乍道的小毛頭,瞧著眼前情況不對,也知自己眼下沒那實力與鬼帥對峙,他便機敏的攬了莫琴到一旁,本打算瞧瞧浩宇如何打發這分明是興師問罪而來的鬼帥,卻發現懷中的丫頭情況不對。
「琴兒?」易塵喊過之後,看莫琴牙齒打顫的抬頭瞧他,模樣極為的可憐,他立即轉頭對已經擋到前面的浩宇,吼道︰「鬼帥對琴兒的威懾太大了,快些趕他走」
听了此話,浩宇額角擠出數個「井」形,若不是大敵當前,他基本上想轉頭對易塵破口大罵上一句「你當人家鬼帥是什麼小角色麼,說趕走就趕走的?咱們現在是踩在人家地頭上的好不」
如此掉面子的一句話,就算是說的實情,就算是吼的心聲,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浩宇仍然選擇了在心里想想,嘴上絲毫沒吐出半個字來。
他不說,不代表同樣听到這聲吼的鬼帥也什麼都不說。
「大膽鼠輩,竟敢在鬼界撒野本座倒是想瞧瞧爾有何手段來趕本座走」
看來易塵那無心的一嗓子,把鬼帥刺激得不輕。
從內心深處來講,浩宇絕對是不想來鬼界惹事的,但是這不惹也惹了一的事,于是乎面對比他要囂張的鬼帥時,他便就釋然了。
都鬧到了鬼帥這一級,只怕離傳到閻王耳中就是遲早的事了。
罷了、罷了,現在就算誰再想借題發揮的加他倆一罪,也不能對大局有什麼變化。
浩宇一想通,唇邊立馬浮出猙獰的笑容,看得馬上的鬼帥不由得心間打了個冷顫,若不是定力還行,基本上他早就從馬上摔了下來。
不過他身後的鬼將就沒那般定力了,此時鬼將早就嚇得瑟瑟發抖,模樣狠是狼狽。
他是怎麼了?居然會對不知何物的家伙膽怯?鬼帥升出此念的時候,眼前有了巨大的變化。
紫色的長發被仙力波動激得上揚,隨著仙力的增加,浩宇眉心的那粒黑痣漸漸變大,最終形成一個細長的菱形圖案,圖案的兩邊各多出一條如同羽翼般的形狀。
這個是……
鬼帥二話沒說,翻身下馬,跟著跪了下去。
難怪他看不透他真身,原來是他自己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