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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誰問莫琴,一天的時間能夠做些什麼,她絕對會怨懟地回答,除了發呆還是發呆,別的啥也做不了。
莫琴坐在樹枝上,對著泛白的天空微張著嘴,嘴角似乎能見可疑的透明液體。這看似發呆、發傻,似白痴的模樣,其實只是一個假相,她這個時候正在思考,而且還是很認真的在思考。
說真的,她對天界並沒感情,就連上輩子也同樣的不喜歡天界。拿她上輩子的話來說,若不是因為有易塵、釋燁以及青鴦等幾仙在,既可以供她戲耍,又可以替她背黑鍋,她這才勉強的在天界多留了百年。就那凡事都中規中矩的天界,真與她那活躍的個性是格格的不入,所以被罰輪回,她並無什麼怨言。
眼下,不對,應該是黃昏之前她就得重回那拘束的天界,光是想,她都覺得今後的日子會一片灰暗。
唉要不跑路吧莫琴咂了咂嘴,順勢把嘴角快滴下的透明液體給吸了回去,末了繼續擺著那經典姿勢想道,其實跑路並不是什麼好辦法,她留凡間,身上的仙力不去,隨時都有可能被找到,可要去別界躲避的話……鬼界與魔界,她是不打算再去了,剩下一個妖界,據說那里的天色很陰霾,氣氛極壓抑,完全不適合定居。
悲呀,怎麼天下之下,竟無她容身之處
就在莫琴暗嘆悲催的命運之時,樹下傳來易塵溫柔的聲音。
「琴兒,你在干嘛?」易塵邊問著,邊躍上了樹間,腳下都沒還站穩,就先瞄到眼前听見他喊聲而轉頭過來的莫琴嘴角的透明液體。他愕了一下,腳下沒留意的一滑,差點沒從樹間跌下來。
看到易塵一個趔趄,莫琴非但沒意識到是她引起的,反而幸災樂禍地笑說道︰「哈哈,痞仙你缺鈣腳軟了麼?」
本想提醒她一聲的易塵扶了扶額。缺鈣什麼的是何意他不用仔細想,反正從她嘴里定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算了」易塵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輕嘆了一句再說道︰「鸞音醒……琴兒,你慢點」話都還沒說完,莫琴已經飄下了樹間。
瞧著那縴瘦的背影,易塵多少還是有些惆悵。
就算莫琴一再申明自己沒變,她總還是從普通的凡人羽化成了王族的純血劍仙。那個分明弱斃了,卻處處逞強的丫頭終還是不在了……
說鸞音醒了,睜眼掃過一圈,無視掉不認識的蒼穹,忽略了微露緊張之色的千邪,吃力地撐起身體並輕聲問道︰「琴兒呢?」
清脆的聲音此時只有沙啞,听得千邪心間微疼。
「她在院里的。」千邪邊說邊靠近鸞音,後者輕擰了下眉頭,重新躺回床間的同時抿了唇轉開眼,轉注的盯著牆面,打算把牆給盯出個洞來,明顯一副拒他于千里的表情。
這麼明顯的舉動,看在千邪眼里,疼在他的心里。他輕嘆了一聲,站在屋的當中,雖不敢再靠近,卻也舍不得再退回去。
她不待見他倒也正常,誰讓他之前不顧不管的傷了她的心。
一個轉眼,一個垂瞼,各自的透出一副幽怨之色。蒼穹左右的各瞄一眼,因不知他倆之間的事,也不便出言打圓場。
室內的氣氛復雜不清。
莫琴無聲無息的穿牆入室,剛一站穩,正打算扯著嗓子大吼一聲,以示她的存在,嘴都張開了,卻發現室內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便立馬的閉了嘴,順便沖著蒼穹一頓狠眨眼。那意思是問他這里發生了什麼事,後者未答,只是沖著千邪及鸞音努了個嘴。
哎呀,原來素醬子莫琴轉了轉眼,揚起沒心沒肺的笑容,蹦跳著到了床邊,喜滋滋地喊道︰「鸞音,你終于醒啦」
憑著莫琴那輕快的聲音,鸞音完全可以想象到一張帶著笑容的可愛臉蛋。她不想讓莫琴看出她的虛弱,也帶著笑容轉頭過來,誰知笑容都還未蔓延直眼角,便先僵在了唇邊。
鸞音錯愕了一拍才回過神來。她半側身坐起,目瞪口呆地指著莫琴片刻才問道︰「你……真的是琴兒?」
莫琴笑得有牙沒眼地點了個頭,說道︰「是啊是啊,鸞音不要懷疑了,我就是莫琴」說著她轉身將蒼穹拉到床邊,像在推銷商品一般的對鸞音說道︰「這位可是你們魔族的始主,就是他救了你」
銀發銀衣,面容精致的男子,她醒來時並非沒看見,只是她一心在意著莫琴的安危,並未仔細想過他究竟是誰。這時莫琴一介紹,還沒從莫琴成仙的愕然里恢復過來的鸞音,更是追不上速度的一頓錯愕。
在她昏迷的時間里,都發生了何事?
鸞音驚得撐起了身體,還不到兩秒時間,好好撐著床角的手,憑白無故的一滑,眼瞅著就要從床上跌下來。蒼穹下意識的抬手施法去扶,卻被莫琴給狠拽了一把,拽得他的法術被打斷的同時也離了床邊。
蒼穹愣了下斜睨莫琴,後者大眼里促狹之色閃爍不斷。
琴丫頭想干嘛?他絕對不會看錯,鸞音手滑並非意外,而是莫琴暗中施術造成的。
在蒼穹愕然之時,千邪一個閃身到了床邊,將身體還虛弱不堪的鸞音給穩穩托住。與此同時,莫琴微側了個身,得意地笑了笑,並對自己豎了個大拇指。她想干什麼,這還不簡單麼,她想撮合鸞音與千邪
「十皇子,請您放手」鸞音的聲音雖說氣息不勻而且還有些沙啞柔弱,可是此話里透出的拒絕卻是堅決得不容反駁。
有意生疏的話語听得千邪扶住鸞音肩頭的手輕顫了一下。
「鸞音,干嘛讓千邪放手啊?」這個時候,莫琴這位和稀泥的主很及時的湊了上前,說道︰「人家千邪可擔心你了,千宿和千蠻都去重建封縣去了,他還執意要等著你醒過來才願離開」她燦爛地笑著瞎掰,邊掰邊重重地拍著千邪的後背,拍得想解釋的千邪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發出一陣悶哼。
那什麼他留下來等鸞音醒的話,事件中心的千邪也好,與事無關的蒼穹也罷,他倆都心知肚明,這事兒純粹只是巧合而已。他不過是有點事想問蒼穹,正巧的進屋的時候遇上了鸞音醒罷了。
但是算了……莫琴這麼說其實也是在幫他。千邪暗想。
鸞音听了莫琴的話,對莫琴還不算了解的她並未怎麼懷疑,只是不好意思直接改變拒絕千邪的態度,便顧左右而言他地說道︰「什麼重建封縣?出什麼事了?」就算這麼問,她也沒再掙月兌千邪的手。
千邪瞄了莫琴一眼,復雜的神色里透出一絲謝意。
「哦,這事啊——」莫琴拖了個長音,再說道︰「這個你回頭問千邪吧蒼穹,咱們出去聊聊。」跟著她不容分說的拖起蒼穹就走。
蒼穹斜瞄了千邪一眼,後者欲言又止的張了嘴,最終也沒喊出聲來。
算了,至少他已問得了始主在這些歲月都在封魔塔內的事實。
莫琴拖著蒼穹出了房間,還沒走幾步便听身後傳來蒼穹那煞有其事的聲音。他輕聲問道︰「琴丫頭,是有何事要聊?」聲音輕得猶如幻覺一樣虛幻,剛好只能傳入莫琴的耳中。
莫琴的步子稍頓了一下。
蒼穹的問題提得太過正經,以至于讓莫琴以為他是真的沒明白她那所謂的聊聊,只是為了給鸞音與千邪找獨處的機會而胡扯的一句而已。
「哎呦,蒼穹,想不到你也有笨笨的時候」莫琴撇了撇嘴,轉身同時食指戳向蒼穹的胸膛,戳得有幾分過癮。
然而被戳的蒼穹,非但沒生氣,反而笑得越來越開心。
莫琴心里分明覺得有哪兒不妥,卻仍沒輕易放棄好不容易逮到的吃豆腐的機會,仍然一下一下的戳著蒼穹的胸膛,好像短時間里沒有收手的打算。
再是一戳,小手被身後伸來的大手狠狠包住,包得莫琴一愣,轉頭對上易塵不爽的俊顏。
「琴兒,跟我過來一下。」易塵丟下一句,強勢的拖起狀況外的莫琴,在蒼穹促狹的笑容中消失在牆的那頭。
「痞仙,干嘛干嘛?」這貨是吃炸藥了怎麼的,怎麼感覺氣壓那麼的低呢?
莫琴哪里知道,她拖著蒼穹出門時,正好被易塵給瞧見。其實就莫琴逮誰拖誰的行為,易塵並沒覺得有哪兒不妥的,壞事就壞在蒼穹有意的一句輕言。蒼穹的聲音輕得是分明說出口,偏偏離得不算遠的易塵就是听不到,加上他臉上浮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與復雜不清的眸底的閃爍,最後配合上莫琴吃豆腐佔便宜的一舉,便促成了易塵眼下沖動的行為。
帶著莫琴穿牆出來,易塵這頭就糾結了。
他是把她拉出來了,然後呢?然後他想干嘛?
正思索自己要干嘛的易塵听莫琴沒心沒肺的問了一句,不爽的同時把心一橫,來了個猛轉身。趁著莫琴錯愕的當頭他將她往懷里一帶,摟緊後說道︰「你可不可以別與他們那麼親密?」
嚇?這素告白?莫琴感覺腦子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