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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執是指固執,欲則為,至于貪就是貪念。
不論是前世的司琴還是今生的莫琴,天生就是恣意妄為的月兌線個性,這樣的性格雖說不好,偏偏執、欲、貪此三念在她身上顯得就沒那麼典型沒那麼突出。
至于司凌,在老仙王看來,他這個兒子若是放下對司琴的執,對事的欲,對物的貪,絕對會有比司琴更好的且不俗的發展,比如修神之類。據他所知,仙族中有靈仙成神的例子,而司凌的資質雖不及那個天才,卻也算是笨鳥先飛型的。
只是凡事都有遺憾,他總共兩個孩子,女兒雖有才能卻天生不靠譜,兒子分明勤奮偏偏走不出妹妹帶給他的無限陰影。
不急不緩的話語落下,老仙王有些惆悵地輕嘆了一聲,總的說來,兩個都不省心
就憑著老仙王那句意有所指的話,听懂其中暗指的司凌,臉色已變得是青白相間,就連身體也搖搖欲墜的晃了幾晃。跟著他再听到自老仙王的口中發出一聲輕嘆,其意是復雜不明卻有著若有若無的失望,司凌頓時像被五雷轟頂了般,萬念俱灰之間雙膝一軟,直接跪了下去。
一滴酸楚的眼淚滾了下來,落到地上,形成梨花般的形狀。
他時刻都希望受到父親的關注,卻沒想到頭來會落得如此不堪的評價。他這個時候倒是少有的沒去怨司琴。
氣氛尷尬得令易塵、釋燁、青鴦只能將頭埋得更低。
听著老仙王似乎表揚的話,再看著司凌那一副受了打擊可憐的模樣,只是討厭司凌並算不上恨他的莫琴,並不覺得眼下有什麼大快人心的喜悅感。相反的,此時她對司凌還有幾分同情、幾分不平。
若說司凌會變得這樣扭曲,或許一部分的原因在她的上輩子身上,可最重要的原因則全在于老仙王的身上。同是他的兒女,憑什麼他就要被輕視,憑什麼他就得做得處處小心步步為營,這種不平等的對待換誰遇上誰倒霉。
不是有句話叫,不在放蕩中變壞,就在沉默里變態麼司凌的情況只是稍稍的有點過激了而已……呃,好吧,她承認司凌恨司琴恨得很扭曲,可那也全因司琴太張揚,老仙王又太無視司凌的緣故呀
事不說遠了,就說眼前吧,司凌分明就想不通,為什麼非得她繼承仙王之位,偏偏這個當父親的不在從中調節,反而丟出一句重話來刺激他,赤luo果的把他給否定了,這不是明擺著讓司凌繼續恨司琴麼?
嘖,真不知老頭安的什麼心
莫琴實在看不下去司凌那要死不活的模樣,沖天翻了個白眼,那表情像在說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的粗線條神經一樣。縱是如此,她仍是大步的過去,伸手一把將這個高她半個頭的上輩子的哥哥從地上拽了起來,末了雙手抓起他的胸前的衣衫一擰,硬是將他拉近幾分,再氣勢十足的瞪著杏目沖他吼道︰「有什麼好哭的,老頭又沒說你」
莫琴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老仙王眼里,而這個被莫琴形容得很不良的老仙王,目光隨著莫琴的行動而漸漸深邃,跟著唇角散開一個淺不易見的欣慰笑容。
以易塵為首的尷尬三仙組,此時統一的抬頭斜眼,對著莫琴暗暗的行著注目禮,眼底紛紛閃過一絲佩服之情。老仙王是沒提司凌半個字,不過任誰都能听出他話里的暗意,莫琴居然吼得如此理直氣壯的,是她真沒听明白,還是她有意在寬司凌的心?
不論是哪種原因,他們仨都一致認為,她真的很強傻傻的強
司凌此時正有怨氣,再被莫琴一扯一吼更是怨氣沖天。她一吼完,他也同樣抓了她身前的衣衫,並吼了回去,道︰「你懂什麼?從小你就被父親捧在手里,不論做了什麼錯事也不會被責備,恣意妄為的你懂什麼」
捧手里?嘖,她也想問他懂什麼
莫琴挑了下眉角,不爽的表情之下的唇角卻淺淺上勾,算是被司凌的話給氣笑了。跟著她斜瞟了老仙王一眼,此時那三白老頭正從容的背著手,臉上並無特別的表情,眼底卻閃爍著看戲的不良之色。
她收回視線,暗道了句,他以為就他有怨念麼?再沖司凌翻了白眼,說道︰「你哪知眼楮看老頭把我捧手里的?」開場的疑問句,問得司凌一個愣怔,沖天的怨氣似乎在暗示著,他要是敢說出哪只眼楮看到的,她就敢把那只眼楮給挖掉一般。
說起上輩子的往事,她這一世都是內牛滿面吶
縱是再重的怨念,縱是再多的感嘆,莫琴也沒打算讓司凌在她情緒正濃的當頭回答來打她的岔。她松了擰司凌衣衫的一只手,握拳在身前,小臉轉了四十五度,只用眼角掛著司凌的臉,表情微有痛苦地再說道︰「你眼都是瞎的麼?不知道那是表面現象表面現象麼?什麼捧手里的,應該是老頭時刻都惦記著如何算計小娘才對要是可以的話,小娘倒想和你換換」讓司凌也嘗嘗,成天被老頭惦記著算計的日子
一席怨懟的控訴,听得司凌呆滯了許久都沒緩過那口氣來。他還真不明白她的怨意是從何而來的,但看她說得是咬牙切齒,幾乎都要聲淚俱下的地步了,並不像是在演戲的欺騙他。
她說的都是真的?司凌在心里面打了大大的問號。
此時愕然的除了司凌之外,還有易塵他們仨。听她說起來,過的似乎都是些非一般苦痛的日子,這個……不是真的吧
疑惑歸疑惑,愕然是愕然,卻沒誰敢拿眼角去瞄老仙王,更沒誰敢在這個時候請老仙王出來解釋。
于是隨著莫琴最後一個字收了尾,整個平台上都安靜了下來。一陣風適時的吹過,可惜沒有落葉被卷起,不然倒還真有些應了莫琴控訴悲催的景。
「咳。琴兒。」被莫琴變向指責的老仙王像沒听到她的話一樣,在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平淡地喊了莫琴,見她僵硬的扭了脖子轉了頭,這才不急不緩地再說道︰「妖王有將念珠交到琴兒手里麼?」
哈?念珠?莫琴下意識的瞄了眼手腕,就著此時不爽地情緒,沒好氣地答道︰「可不就在我這麼」說著松開另一只抓著司凌衣衫的手,動作麻利的擼起衣衫,將纏于腕間的念珠露到了眾目,尤其是司凌的眼前。
還抓著莫琴胸前衫子的司凌,怔怔的瞧著那串意義非常的念珠,早就忘了放開莫琴衣衫的事了。
莫琴的無禮也非一次兩次了,所以老仙王也未在她的態度上過多的計較,當看到念珠好生生的在她腕上時,他便點了點頭,模著白須說道︰「好好,此物在就好。」說著再道︰「為父已將仙王之位傳于了你,待琴兒完全吸收了念珠中的仙氣,便是真正繼位之時。」
扯來扯去結果只用這麼簡單,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當上仙王。莫琴總覺得有點虧。
不就是將老頭的仙力吸到自己身體中麼,如此簡單的事,她要是早些知道的話,也不用特意的回天界,更不用受累的爬上這雲中殿。
埋頭暗想的莫琴,完全沒注意到老仙王眼中的閃爍,更沒留意此時正拽著她衣衫的司凌,眼底神色微有變化。
「妹妹……」司凌突然輕聲喊了莫琴,只是如此正式稱呼略顯奇怪,听得莫琴呆呆的抬眼,微張著小嘴迷茫的瞧著他。
易塵與釋燁錯愕的對視了一眼,都想不明白這個時候司凌想干嘛。
「……哥哥只求你一件事……」司凌繼續輕聲說著,雙眼卻是盯在莫琴抬起的手間,視線分明落在那串念珠之上。
「……把念珠給哥哥,好麼?」隨著最後一句話起,司凌邊說邊松開拽著莫琴衣衫的手,目露凶光的朝著莫琴的手腕奪去。
那朝莫琴手腕伸去的雙手間,銀光閃爍不斷,分明抱著全力奪下念珠的心去的。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當離得遠的易塵和釋燁察覺異樣之時,司凌已經對著莫琴發了難。
「琴兒」該死的,她居然不知反抗
易塵暗罵了一句,完全不顧老仙王還在場,心急如焚的閃身到了眼里只有念珠周身滿是破綻的司凌身後,不遺余力的揚起仙力于掌間,一個刀手準確的砍在司凌的脖勁上,與此同時釋燁也到了愕得沒有防備的莫琴身邊,伸了手就去拖開她。
就算這樣,司凌在翻白眼倒地前,還是抓住了莫琴的手腕,司凌那手間還未散去的攻擊性仙力直接擊得莫琴痛得是眼淚花花的。
「哎呦嗚……」她就知道司凌不是好貨,居然讓他偷襲了
「琴兒別動。」抓住疼得猛甩的手,釋燁一臉心疼的將傷處捂住,跟著濕潤的銀光自他手心發出。他溫柔呵護莫琴的舉動,看得易塵頻頻蹙眉,夾在醋意之中還有一絲無奈。
自司凌露出貪婪之色時,老仙王就在一言未發的看著,微有松弛的眼瞼之下,是顆暗光閃爍的瞳仁。
如此一來,預言會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