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眼問道 第六十三章 無知不是武器

作者 ︰ 穿過紅塵

「請問謝師傅,你這個商店是做什麼生意的?」

「哦,是工藝品購銷和生活咨詢,在營業執照上有寫明,需要拿出來給你看一看麼?」

「那到沒有必要,請問謝師傅,當時是張先生主動找你的還是相反?」

「都不是,當時是張大媽找到我這里的,她將發生在她兒子身上的事情描述給我,請求我幫助她們母子,我听了她的描述,覺得這個事情挺有研究價值,于是就去答應去她們家看看實際情況.76zw/

「那也就是說,謝師傅是與張大媽達成了服務約定?」

「當時沒有,我們約定的是我去現場檢查之後,覺得有把握解決就幫她忙,如果沒有能力解決,那我也愛莫能助了。」

「那麼謝先生在檢查了現場,也就是張舒晨的房間,就發現了所謂的‘煞氣’,然後謝師傅就對張大叔夫妻二人說他們兒子的病情是由這個煞氣引起的,而這所謂的煞氣就是由他們下輝金公司的那台聲波設備產生的,是這樣麼?」

「蔣記者,首先,你說的煞氣不要加上‘所謂’二字,我當時就給他們夫妻二人解釋過,煞氣不過是對某一類環境場的綜合稱呼,我明確的告知了他們,那些煞氣是指的‘聲波共振’,其次,我並沒有使用病情是由煞氣引起這樣的說法,我當時說的是‘煞氣是外因,與內因綜合作用之下,產生了現在的後果’,最後,當時我並不知道下房間是屬于誰的,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個聲波設備,只是我的推測。」

「可是根據我們請來市技術監督局的專業人員檢測,在張舒晨的房間里,並沒有檢測到你所說的‘聲波共振’現象,甚至在下打開那台聲波設備,也不能檢測到什麼‘聲波共振’,那麼你是如何肯定張舒晨的房間里有聲波共振,並且還是造成他精神疾病的外因呢?謝師傅作出這個結論是否有些不負責任呢?」

蔣慧瑜終于將謝軍逼入死角,現在蔣慧瑜的心里舒暢極了,就像一個棋手,正得意洋洋的將棋子‘啪’地一聲敲在棋盤上,然後瀟灑的輕聲說道‘將軍!’,爽!

謝軍笑著看了看得意的蔣慧瑜,停頓了一會,讓她有時間充分的自戀一會,才開聲說道︰「這位穿皮夾克的帥哥,請問你能確定你們的大記者蔣慧瑜小姐有嚴重痛經的毛病麼?」

大家一起愕然,然後一片紅霞爬上了蔣慧瑜白皙的臉蛋,眼楮里一片怒火升騰,如果不是現在正在做節目,蔣慧瑜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請你回答問題,我不是在開玩笑。」

看到那個雙手握著拾音器的男人一直傻愣愣的,不由得催促了一句。

「謝師傅,請你不要詢問這些無關的問題,再說,這些有關我個人私事的事情我也不願意在這里討論。」

深深的吸了口氣,蔣慧瑜壓下心里滔天的怒火和羞澀,她不明白,怎麼在這個神棍面前,自己總是容易發怒。

「這跟你剛才問我的問題有直接的關系,請這位帥哥回答問題,我想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不是麼?」

蔣慧瑜將目光轉向身邊的同事,示意他回答問題。

「我,我又不是醫生,怎麼會知道蔣慧瑜是不是有……有那種病?」

「很好,你不是醫生,所以沒有能力確定蔣記者是否有嚴重的痛經,但是我能確定,蔣記者確實有嚴重的痛經,那麼你們是否也認為我這個結論很不負責任呢?」

眾人的目光都轉向蔣慧瑜,不知何時又在附近游蕩的陳珂妍也一副看好戲的架勢,盯著蔣慧瑜臉色變幻的樣子。

「你,你是怎麼確定的?」

「很不好意思,我祖上是中醫,我也會望診術,從一個人的臉上看出一些很明顯的疾病,對我來說是很容易的事情,事實上,每個人的健康狀況都寫在自己的臉上。但是,有的人看得出來,有的人卻視而不見,那些視而不見的人,請不要因自己的無知,就大言不慚、言之鑿鑿的認為自己的看法才是真理,這很可笑。」

「這……謝師傅是認為技術監督局的那些專家和儀器檢查的結果,還不如你的眼楮了?」

「嘿,你又說錯了,不是眼楮,跟你說你也不明白。不過,你可以去問問技術監督局的那些專家,那些儀器是不是有極限?而這個極限是隨著技術進步不斷提高的,你又怎麼知道以後的儀器就不能檢測到現在根本不能檢測的數據呢?」

「這……」

「事實上,探討這些技術問題沒有什麼意義,我當時就給張大叔他們解釋過,他們兒子房間里的‘聲波共振’強度很低,否則,就不僅僅是精神出問題了,我也告訴過他們,儀器是檢測不到異常的。」

「但是,無論如何張先生確實是听了你的說法,才對輝金公司產生了不滿,而後引起了小區內的居民驅逐輝金的事件,謝師傅,這很難說跟你完全沒有關系,而且,我听張先生說,謝師傅是要收取咨詢費的,也就是說,你們之間的交易已經確立了。」

「嗯,這有什麼不合法的地方麼?我當時對張大叔夫妻已經說得很清楚,從現有的法律和技術手段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能起訴輝金公司,所以我當時有明確的建議,修改房間結構,或者搬出那個房間,這就是我提供的咨詢結論,我對此收咨詢費。而不是建議他們去驅逐輝金,他們的行為事實上跟我沒什麼關系,他們都是成年人,自有判斷是非的能力。但是,如果輝金公司要針對我們長生齋提起誹謗訴訟,那麼我們長生齋也不會退縮。對了,順便說一句,我們長生齋的實力可是很強的,各位有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都可以來我們長生齋咨詢,看在熟人的份上,通通九折。呵呵……」

「呃,謝師傅的意思是,你確實認為輝金公司的聲波設備,是造成張先生兒子病情的外因,但是,謝先生你並沒有建議張先生找輝金討說法,而僅僅是建議張先生自行解決問題,並對這個咨詢結果收取費用,謝先生在這件事里的所作所為就是如此,對麼?」

「完全正確。」

「那麼謝師傅現在還堅持認為張舒晨的房間里仍然存在‘煞氣’麼?」

「如果張大叔沒有改變過房間的結構,輝金公司也沒有移動過那台設備的話,應該還有,不過我沒有去現場確定過之前,是無法確定的。」

「既然無法檢測到謝師傅說的煞氣,謝師傅如何讓人相信你的判斷呢?」

「這個很簡單,我們中醫的診斷多數都是無法檢測的,不過可以通過效果來判斷,我的意思是,誰不信就住進那個房間試試,半年就見效。或者,我們可以進一步觀察張舒晨的情況,如果他的病情緩解,也能證明我的判斷,簡單。」

「可是,昨天我們電視台已經請了寧康醫院的陳醫生對張舒晨進行了初步的檢查,據陳醫生說,張舒晨的情況並沒有得到緩解,需要入院治療。」

謝軍有些好笑的看向蔣慧瑜,這個陳醫生的腦袋里面裝了什麼確實值得研究,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取得博士學位的。

「對不起,我不是醫生,不知道你們那個陳醫生得出的結論對不對,但是我至少還知道,兼听則明偏信則暗,我覺得,最好還是多找幾個醫生會診一下比較可靠。隨隨便便將人送進寧康,可是有些不負責任哦。」

說罷,又看了一眼張大叔,嘴角露出一絲輕笑,張大叔更加不安了,恨不得有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在沙發上磨蹭一下,躲也沒有地方躲,只好低下頭躲開謝軍的眼楮。

蔣慧瑜整理了一下有些紛亂的思緒,謝軍想要表達的意思很明白,他承認並且堅持張舒晨的房間有問題,而且造成問題的是輝金公司的聲波設備,但是他從始至終也沒有針對輝金公司的意思,但如果輝金公司堅持走司法途徑,謝軍也是不懼的,而且,話里還流露出些許挑釁的意思。

這麼看來,事情似乎正按照陳導的策劃發展,唯一意外的是,張先生的形象從弱勢的受害者,似乎變成了一個沒事找事、居心叵測的小人形象,照這麼發展下去,輝金只要堅持跟長生齋訴訟,就能達成炒作的目的,電視台也能繼續這個挺吸引人眼球的節目,說不定長生齋也能出個名,唯一倒霉的可能就是張先生,不但形象毀了,連生活也受到影響,那麼,這個張先生真的是比較笨才做這些事麼?難道……背後還有別的利益?

一瞬間,蔣慧瑜的腦海里轉了無數念頭,忽然整個的事情清明了起來,一個個有些奇怪的地方都變得十分合理,整個事情就像一個完美的劇本,自己不過是劇本中一個堅持追究真相的天真記者而已,看著謝軍似笑非笑的眼神,蔣慧瑜忽然興味索然。

「我想張先生會考慮你的建議的,今天就到這里,非常感謝你接受我們的采訪,打擾貴店的生意我們非常抱歉。」

說罷,沖著助手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結束拍攝,強笑著與謝軍說了幾句,就帶著人離去了,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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