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你是說口子里外面的那條路是衙門負責修,不需要我們自己動手?」金珠瞪著眼楮半張著嘴吃驚的問。
「是啊!」蔣保山神情有些激動道︰「衙門里對口子里的這片荒地可是很重視,鎮西大將軍更是菩薩心腸,就是他下令把口子里通往官道的這段路,劃歸地方的日常工事,由普安縣衙門出錢出力來修,用不著我們操心,呵呵!」
金珠听了蔣保山的解釋才明白,原來這個從來沒有听說過的大夏國,大概的社會制度和歷史上的古代差不多,如果是民眾自己找地方開的荒地,能有三年免稅免徭役的待遇,但其他的事情還是要自己來,比如說是自己備口糧,農具,還有自己修通向外界的路等等,畢竟能有路通過的地方也不會有荒地。
原本口子里的這一塊地面也是這樣的待遇,就因為路難走且沒人修的緣故,讓那些原本生活並不是很艱難的先行開荒者,沒呆多久就放棄了。
去年的天災人禍不但讓朝廷焦頭爛額,也讓親身抗敵救災的鎮西大將軍動了惻隱之心,上書朝廷下達了一系列的撫民政策,其中有的一條就是,凡是官府指定的荒地,其通往外界的路一律由當地的衙門負責修繕,這也就是為什麼口子里的眾人,從沒誰把修路的事情放在心上,不過就算是路要自己修,估計也要等把地都開好了後才會想到,對于古代的普通百姓來講,交通的重要性只在有無路可走,並不在于這路有多好走。
明白了修路的事情後,金珠無奈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暗自安慰自己,好在天氣越來越熱,自己的幾件破衣服也還能湊合著對付,想必今年冬天來臨前,外面的路就能修通,到時候也正好是賣毛皮的好時段,到時說不定還能多賣上些錢,這樣就能讓自己買上幾件好衣服,呵呵!
說起來,金珠在普安縣的幾天里,雖然也上過街但印象中卻並沒有看到有賣成衣的店鋪,不過也許是那時只顧著看吃的,沒有仔細注意到而已,想著想著,金珠突然想起古人常說的男耕女織的老話來,這里窮人家的衣服,不會是要自己從種植,采收,織布,然後再縫制出來吧,想著自己胖得拿筷子都象拿針的手,金珠就一陣惡寒,雖然現在自己的手還比較骨感,可拿針還是一件有些恐怖的事。
金珠甩了甩頭,朝暫住的山洞跑去,她想找秦大嬸打听打听,這身上穿的衣服到底是怎麼來的。
還沒跑到山洞口,遠遠的就看見錢嬸子站在秦大嬸的身後,躲躲閃閃的似乎是有什麼事情想和秦大嬸說,可轉眼看見金珠跑過來,慌得忙轉身朝自家匆忙走去。
「秦大嬸,錢嬸子找你有事嗎,我看她剛才站在你旁邊好象有話要說。」
金珠一頭霧水的看了眼不遠處,正背過身子低頭煮東西的錢嬸子,暗想自己一個8歲的小姑娘,好象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大人避諱的吧,這個錢嬸子也真是奇怪。
「你錢嬸子剛才過來找我了嗎,沒听見她說什麼啊!」秦大嬸顯然剛才沒有注意到錢嬸子的動靜,也一臉疑惑的看向錢嬸子。
「想是我看錯了吧,剛從外面跑進來眼楮有些花,呵呵,秦大嬸,滿倉哥和滿櫃弟弟呢,怎麼沒見他們啊,我爹讓我找他們兩個回來喝湯。」金珠也沒在意,大人的事小孩還是少插手,如果錢嬸子真的有什麼事情找秦大嬸的話,等自己喝完湯跑出去玩的時候,她自然會再找機會和秦大嬸說。
听見金珠提到自己的兩個兒子,秦大嬸忙回過神來,笑眯眯的給金珠盛了一碗湯,邊囑咐著小心燙嘴邊讓金珠幫忙看著點火,自己轉身出去把滿倉兄弟叫回來,能跟著金珠沾上這吃肉喝湯的口福,秦大嬸比自己吃在嘴里還高興。
金珠點頭答應著,端著碗坐在了一塊石頭上,兩只手不停的交換著端碗,嘴里也不住的吹氣,好讓野雞湯能快點冷下來,她面前的地面上,用三塊差不多大小的石頭搭成了簡易火塘,中間支著口大土罐,里面正咕咕嘟嘟的炖著野雞湯。
「蔣蔣二姑娘,」一聲怯怯的聲音從身後傳了出來,金珠不用回頭也知道說話的人是錢嬸子。
這次進口子里的十二戶人家里,幾乎包含了各種家境的人家,有蔣保山這樣的獵戶出身的,有秦大富這樣的農戶出身的,當然還有錢豐這樣的讀書人出身的,錢嬸子就是錢豐的娘子,她娘家姓楊,大人都叫她錢娘子小孩子則叫她錢嬸子,模樣清秀長相一般,但穿衣打扮和一舉一動,都讓人覺得與其他家的婦人有些不同,可能是跟著讀書人的丈夫,雖然她自己也不識字,但說話做事還是帶著點文氣,比如叫人,所有人都叫金珠的名字,就只有錢嬸子會叫金珠蔣二姑娘。
「錢嬸子,你找我有事啊?」金珠忙把手里端著的碗放在地上,轉頭看向錢娘子。
錢娘子的臉漲得通紅,她看著金珠的眼神十分的不自然,支吾了半天也沒說有什麼事,搞得金珠莫名其妙︰「錢嬸子,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嘛,我吃完東西還要出去玩呢!」
「這這,」錢娘子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把牙一咬紅著臉道︰「蔣二姑娘,嬸子有件事求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錢嬸子,你先說什麼事情,如果是我能做主的,我一定幫你。」金珠搞不懂自己一個8歲的小孩子,能有什麼事情讓錢嬸子說出個求字來,可看錢嬸子的模樣還是讓她保留著開了口。
「蔣二姑娘,嬸子想和你討碗湯,你看」錢娘子一雙還算靈動的眼楮,掃過金珠剛放在地上的碗上,碗里的野雞湯還是滿的,因為太燙金珠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此時正冒著絲絲帶著香味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