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雞湯?
金珠愣了下,十二戶人家都住在一個山洞中,除了睡覺的地方遮擋得很嚴實外,其他的地方都是相互落在眾人眼里,自從蔣保山開始捉野味帶回來給金珠補身子起,看著她喝湯吃肉眼讒的人有很多,大人們不好意思來眼讒一個小孩子,但其他家的孩子們卻時常圍在四周,眼巴巴的看著金珠。
也有人為了家中的小孩或者老人,婉轉的向秦王氏打听過能否換點湯或者是肉,但都被推委了,秦王氏私底下曾告訴過金珠,如果踫到類似的事情就直接拒絕,想來一個小孩子的話,任誰都不會介意。
秦王氏之所以這樣交代金珠,就怕有人為了這丁點的事,不好意思跟大人直接開口,想歪點子從孩子身上找便宜,這樣的人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人,要是好人他也不會跟一個8歲的孩子耍心眼,所以直接干脆的拒絕就是最好的回答。
錢楊氏猛得說出那麼一句話,讓金珠直接愣在當場,只因為錢楊氏並不在金珠劃定的不是好人的範圍中,十二戶人家中,要是誰最讓金珠看得順眼,那絕對是錢豐夫婦倆,他們是唯一的兩口之家,也是唯一和金珠一樣從來沒有做過農活,就只會簡單家務和讀書的人。
金珠呆呆的看著錢楊氏,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她想要拒絕但看著錢楊氏那漲得通紅的臉,又不忍心說出這樣的話。
「蔣二姑娘,嬸子真的是沒臉說這個話,可你錢叔身子虧得太厲害,嬸子又是個沒本事的,先前的那段時日,你身子也不太好,嬸子也不敢開這個口,眼見你現在身子骨見好了,嬸子才厚著臉皮向你討要一碗,嬸子也不白要你的,嬸子拿東西跟你換,你想要什麼和嬸子說,嬸子還有幾件沒怎麼穿的衣服,改一改包你穿著合適,要不嬸子還有點頭飾,你年紀雖小但以後總用得上,蔣二姑娘,你看可使得?」
錢楊氏也許是第一句話順利的說出了口,後面的話也就沒有再停頓,一口氣把自己想要的能給予的都說了出來,然後眼巴巴的看著金珠身旁的那碗湯。
說到錢叔也就是錢楊氏的相公錢豐,那可真是一個讓金珠充滿好感的人,雖然他並沒有向眾人說起過他家的事情,可看他和錢楊氏的行為舉止,就知道以前家中應該是有點家底的人家,錢豐是個手里只拿過毛筆的讀書人,可從來到口子里後,就硬是看著別人怎樣開地怎樣勞作,從都不會握鋤頭開始到現在滿手血泡的開出幾分地來,而且還沒有半分抱怨。
錢楊氏也是個只會繡花的婦人,連接著煮糊了幾頓飯後,才算能煮出可以吃的飯菜,也就是這樣,錢豐夫婦倆卻誰都沒有抱怨,反而相互關心從沒紅過一次臉,金珠的腦海中浮現出錢豐的身影,如果說自己是口子里第一苗條的人,那錢豐絕對是第二個。
面對著錢楊氏期盼的臉,金珠張口道︰「錢」
「錢娘子,你是找我有事啊,我剛才出去找我家的兩個小子,這才剛回來,有什麼事你說。」金珠的話還沒說出口,剛進山洞的秦王氏一眼就看見了錢楊氏,她突然想起剛才金珠曾和她說過的話,還以為錢楊氏真的是有什麼事情找她,忙快走了幾步笑眯眯的問道。
「沒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到處看看,就是看看。」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的錢楊氏被秦王氏這一打岔,所有的勇氣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慌得搖頭朝山洞外走去。
「奇怪了,沒事總在這里轉悠什麼呢,金珠,你錢嬸子剛才和你說了什麼沒有?」秦王氏奇怪的隨口問了金珠一句,也沒等金珠回答自己就又解釋了,「對了,想是又有什麼事情不會做,不好意思問只能偷偷的自己張望,這個錢楊氏就是這點不好,都不過是家里的瑣碎小事,有誰是一生下來就會的,厚著臉皮問一句又有什麼關系,誰家還沒有個難事,難說以後別人也有求到她頭上的時候。」
金珠沒有多話,端起自己的碗來小心的一口一口的喝著,腦子里不停的出現錢豐干癟的身材,和錢楊氏手足無措漲紅的臉,還有莫名出現的一句話「一文錢憋死個英雄漢」,根本沒注意到滿倉喊了她好幾聲。
「金珠,你在想什麼呢,都喊你好幾聲了,等會跟不跟我和弟弟去趙爺爺那里,你不知道啊,他們家今天伐了好多木頭,正在修剪著呢,听說趙爺爺可是個老木匠,做了一手好活計,你跟我們去看看不?」
「不去了,我也是才剛從外面回來,有點累想歇一歇。」因為錢楊氏金珠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再說她對砍木頭做家具也沒什麼興趣,就想窩在火塘邊看看書。
「去去,你們兩個野小子不要給我惹事啊,那些斧子可沒長眼楮,要看也要站遠點可別被東西砸到了。」秦王氏看著喝了碗湯就跑遠的滿倉兄弟,不放心的囑咐著,直到看不見身影才回過身把碗都收拾了,拿出一塊半新不舊的布來,用手量了量低頭縫了起來。
金珠原本就想找秦王氏問衣服的事,只是剛才沒機會問還被錢楊氏的事情一打岔,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現在看見秦王氏拿出東西來縫,一下子又把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秦王氏被金珠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點莫名其妙,她抬手在自己臉上模了一把問︰「金珠,大嬸臉上可是有什麼髒東西?」
「沒有,大嬸,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哦,呵呵,到底是個小姑娘家,還是針頭線腦的能吸引住,大嬸是給你滿倉哥做條褲子,他長得快,身上的都短了,大嬸拿你大叔的一身衣服給他改改,你是不是想跟著學學。」秦王氏樂呵呵的從旁邊的一個針線包里,翻出一小塊邊角碎布遞給金珠,「給,你先拿這塊布練練手,隨便弄點什麼,等會給大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