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健手里拿著一個木盒,低頭匆匆走來,他今天來給金珠送做好的食盒,沒成想撲了一個空,剛想離開時,遇見剛好回家的秦王氏母子,問過後才尋了過來。
「金珠,食盒我做好了,你看看可滿意?」
金珠正彎著腰拿著根樹枝,熱情高漲的扒拉著還散發著絲絲熱氣的木炭,沒有注意趙永健來到身旁,聞言才抬起頭來看去。看見眼面前出現的木盒子,她才想起自己要趙永健做食盒的事,忙把手里的樹枝扔到旁邊空地上,伸手接了過來。
這是一個一尺見方的方形單層盒,沒有提手應該是一個捧盒。上面的蓋子和下面的盒身,周身所有的邊角都被磨得異常圓潤,外露的八個轉角也都打磨成圓形,模上去手感特別的滑溜。盒子的四面沒有繁雜的花紋,光面上幾道淺淺的刻痕,簡單的刻畫出瓜果蔬菜的模樣,看上去特別的簡潔大方,盒蓋上雕著兩尾游動著的魚,線條上復雜了許多,看上去是花了不少工夫,顯得特別的靈動,讓金珠喜歡得心花怒放。
金珠打開盒子,把鼻子湊了進去,抽動著小巧的鼻子聞著里面的味。
她不太能看懂木材的好壞,趙永健做捧盒的這個木料她不認識,只覺得入手沉重顏色黃亮,模上去細膩光滑應該是上好的木材,不過這些不是她要重點考慮的問題,她要的是裝食物的盒子,首先一條就是不能有味道,無論是香味還是臭味,又或者是其他異樣的味道,都要盡量的避免,但木材畢竟不是瓷器,想要一點味道都沒有,那幾乎是不可能,只能退而求其次,木材的味道要盡量的小盡量的淡。
半響,金珠滿意的點點頭,盒子里面應該是被趙永健特別的處理過,味道非常的輕淡幾乎不可聞,不大會影響里面放置食物的原味,很讓金珠這個叼嘴的吃貨滿意。而且這還是才剛做出來不久,多放段時間後味道就會更小點,以後就更不用擔心走味的問題了。
「謝謝啊,這個盒子我非常喜歡,呵呵。」金珠給了趙永健一個大大的笑臉,她真的很滿意這個食盒,當初是想用來裝紅薯條,現在看起來卻有些舍不得用。
「你覺得好就行,這本就是我們簽下的協議,用不著謝我。」
金珠臉上的笑容有些僵,她沒想到趙永健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今天的語氣有點奇怪,雖然往日也不怎麼和自己親近,但也不會拒人千里之外,金珠怏怏的嗯嗯答著,算是知道了。
「要是沒什麼其它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趙永健天生上翹的嘴角和微皺的眉頭,有些奇怪的組合在臉上,讓金珠看得有些恍惚,她好像記得今天還沒教趙永健識字,他怎麼就說要走了呢?
「趙永健,你等等,今天我還沒教你識字呢?」金珠低頭看看手里的食盒,想想還是開口叫住了趙永健,既然他用協議說話,那自己也不能失信于人。
趙永健已經朝遠處走的腳步停了下來,半垂著頭嘀咕了幾句金珠沒听清楚的話,然後有些興趣缺缺的又走了回來,隨手撿起地上的一節樹枝,在地上寫了一個字,指著道︰「就這個字,念什麼?」
「這個字昨天不是教過你了嗎,難道你沒有學會?」
金珠非常奇怪,趙永健的記憶力非常好,從教他識字至今,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需要反復教的情況,今天他這是怎麼了,還有他剛才莫名的語氣,顯得有些不正常。
「這個字昨天學過了嗎?哦,我怎麼不記得呢?那你今天就再教我一遍,就算是今天新教識的字。」趙永健不以為然的說著,眼楮根本沒有看向地上他寫出來的字,他顯然是在隨口敷衍。
趙永健奇怪的表現引起了金珠的好奇心,她仔細的看了看地上的那個字,很明顯,這個字趙永健是認得的。
從金珠開始教趙永健識字起,每天他都會描畫一個字出來給金珠看。趙永健不識字,不懂得寫字的筆畫順序,好在木匠都有不錯的繪畫功底,才讓他能完整的把一個不會的新字,一筆不少一筆不錯的描畫出來,讓金珠很輕易的就把字認了出來,然後教會他讀音和通常的意思,並這個字的正常書寫筆畫。
每新學會一個新字,趙永健回去後都會很用心的去練習,第二天再到金珠面前寫出來時,這個字已經書寫正確,輕易的通過了金珠的檢查。次數多了後,金珠也漸漸模到了趙永健學習的規律,和他識字的正常進度與能力,很明顯,昨天教他學會的字,他已經練習了很多遍,已經達到了合格的標準,他不可能不認識這個字。
「這個字你認識,我們簽過協議,我不會教你你已經認識的字,你還是重新寫一個吧!如果是你已經沒有了自己想要學的字,我也可以教你其他的。」
金珠的 勁上來了,趙永健既然拿協議說事,那她也可以用協議來拒絕,反正大家都白紙黑字的寫得明明白白,不怕誰反悔。
趙永健的心思根本沒有在識字上,正滿腦子的想著其他的問題,聞言一愣,忙低頭去看自己寫得字,的確,這個字他真的是認得,昨天回去後練習了很多遍,以至于拿起樹枝就寫了出來。此時,他才想起來他今天根本就沒有去找生字,他忘了。
「我忘了,要不今天就先空一天,明白我找兩個生字來,成嗎?」。趙永健有些歉意的撓了撓頭,他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暗暗後悔。
「不行,協議上說是每天一個字,就只能是每天一個字,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則還簽協議做什麼。」
金珠的語氣很強硬,她察覺到趙永健可能遇見什麼麻煩事,而且還是和識字有關的事情,否則他也不會突然地說出那樣的話來。金珠自認不是一個能幫人排憂解難的人,但大家相處了那麼久,雖然比不了親生兄妹,但也比常人親近些,有什麼難事說一說,幫不上忙也能出出主意,總好過自己一個人瞎琢磨,她想逼趙永健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