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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保山爽朗的笑聲感染到了金珠,她驕傲的揚起腦袋咯咯笑道︰「爹,你別說,還真是這樣啊,等過完年後,盧大叔還要幫我往衙門里再跑趟,小窩莊里的房產地契他可還一樣沒往上報呢」
「是啊,金珠,我瞧你莊子里不是有好幾處地方都在打地基,听趙永健說那些地方還要蓋幾個院子,如果人手足夠,三個月就能蓋成,那盧貴明年豈不是要跑兩趟,哈哈哈」蔣保山越說越開心,能有個懂事能干的女兒,任誰都會高興。
「拿著,金珠。」蔣保山把嫁妝單子往金珠手里一塞,皺著眉頭大吐苦水︰「盧貴是甲長,他喜歡和衙門里的老爺們親近,讓他有機會能多跑幾趟,他高興都還來不及,可你爹我卻不喜歡。像你這樣隔幾天就新添個家業,你爹我可沒那個精力跟在你後面幫你填嫁妝單子,你自己的嫁妝單子自己收好,你爹不是你的苦力這事以後你自己看著辦,爹老了,可不想把這雙老腿跑斷。」
蔣保山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卷縮了起來,做出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弓著腰不時的還咳嗽幾聲,可憐兮兮的看著金珠,把她想拒絕的話給堵了回去。
「爹,書上不是說每年才填一次,怎麼會讓你填個嫁妝單子就把腿跑斷呢?」金珠感動的小聲嘀咕著,她知道這只是蔣保山的借口。
按笑歌曾經對金珠講過的說法,不論老顧他們還是小窩莊,這些金珠一分一毫賺回家的人和物,只要沒寫在嫁妝單子上,這些人和物都歸屬整個蔣家。
蔣保山才是他們正經的主子,金珠反而要排在第二位。這還是因為這個家只有她們父女兩人的情況,如果蔣保山再娶,又或者是收養了個兒子,金珠的位置還要再往後挪一挪。
這就是當初笑歌為什麼會死命跟金珠急的原因。
現在蔣保山把嫁妝單子直接給了金珠,讓金珠自己往上面填,這等于告訴金珠,她以後賺來的任何東西,都將是她的嫁妝,無論他是否再娶又或者收養個兒子,都不會分她半點財產。
「爹,不能什麼都往上填吧,我看」
「金珠,你听爹說。」蔣保山打斷金珠的話,道︰「咱們家在福保村里有十幾畝田,夠你爹活得舒坦,那怕將來給你找個後娘再生幾個弟弟妹妹,也餓不著他們。你的性子爹知道,如果真有一天爹和你弟弟妹妹艱難的時候,你能看著不管?呵呵,金珠啊,你現在手里的這些東西在咱們看來算是富貴了,可在忠勇王府眼里,可能還不如他們家一個有體面的奴才,爹不能看著你將來受欺負,嫁妝單子你安心收著,真等你將來富貴了,不用你開口爹也會管你要東西,到時候你別小氣就行,呵呵」
蔣保山慈愛的笑讓金珠的心充滿著溫暖,前路不知,這個父親知道沒有能力幫自己,就盡可能降低拖累她的可能,也許他不一定是這樣想,但他這麼做的結果就是讓金珠沒了後顧之憂。
後娘是一定會娶,是否是一個慈祥的母親,能和蔣保山一樣疼愛自己,這是誰也不知道的事。不論蔣保山是收養個兒子還是以後娶妻生養,他們長大後的秉性如何也不能提前預知,嫁妝單子一旦給出,不論是後娘還是兄弟,他們沒有了覬覦自己財產的理由,蔣保山是在用這種方式的愛在保護著她。
「爹,我知道了,嫁妝單子我收下,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金珠用力的抓緊手中的嫁妝單子,固執的看向蔣保山。
「收下就收下,怎麼還能有條件呢?哎呦,怎麼沒說幾句話這天色就已經不早了,爹听說今早你召集大伙有事,你還不趕緊去,別讓大伙等急了。」蔣保山不給金珠說話的機會,轉身就想開門出去。
「爹,你要是不答應,這嫁妝單子我是不會收的。」金珠一把拉住蔣保山的袖子,死死的拽住不撒手。
「哎呦,你這個孩子怎麼還耍賴皮呢?你都多大了啊,快撒手,要不被人看到了可就鬧笑話了。」蔣保山生怕金珠說出讓自己為難的條件,想用力掙月兌往外走,可看看金珠拉著自己袖子的小手,又怕傷到她,急的原地跺腳。
「爹啊,你先听听再說嘛,如果實在讓你為難咱們再商量好不好。」眼瞧外面的天色確實不早了,金珠忙道︰「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嫁妝單子的事想請爹保密。」
「保密?為什麼?」蔣保山松了勁,不解的看著金珠。
「爹,這世上哪有爹還在,女兒自己做主填嫁妝單子的事啊?雖然嫁妝單子對我很重要,但也不能讓爹被別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反正這是咱們家的私事,也沒必要滿世界嚷嚷,對吧?」
金珠嘻嘻笑著松了手,她其實是怕蔣保山以後再娶時被人小看,反正只要是不過分的要求,金珠都會滿足後娘和以後的兄弟,這事能瞞最好瞞一輩子。
「金珠,你」蔣保山的眼眶紅了,他當然明白金珠的意思,想要拒絕又不忍拂了金珠的孝心,只得強笑著點點頭︰「那這事就咱們父女倆知道就行了,家里以後再有什麼人,這事也只是咱父女倆的事。」
「嗯,好。」金珠的眼楮也有些泛紅,她忙抬頭望天快速眨了幾下眼楮,把熱淚逼了回去,轉頭沖著蔣保山笑道︰「爹,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也快去忙你的事吧」
「好,你去吧」目送著金珠遠去的背影,蔣保山忍不住又想去死去的妻女,如果她們現在還活著那該有多好,孝順能干的女兒,友愛姐妹的妹妹,這樣才是幸福的一家人啊
可惜,這終究只能是個美好的夢想。
蔣保山的背已經不再挺直,雖然他還沒滿四十歲,但痛失妻女的傷痛讓他身心憔悴,金珠雖然孝順,但終究不是能陪伴他後半生的人。
金珠今天提起的嫁妝單子,讓他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真的老了,晃然間,眼前的自己似乎還正牽著紅綢剛剛拜堂成親,女兒珠兒也才呱呱墜地,怎麼一眨眼的功夫,金珠就要出嫁了呢?
「沒有嫁人,只是拿了單子,只是拿了單子。」蔣保山喃喃自語的走在福保村里,神情恍惚的樣子正好被盧貴看見。
「寶山,寶山,你這是怎麼了?」
盧貴現在最想巴結的人就是蔣保山,瞧瞧人家再看看自己,都是一樣雙手空空來開荒,兩年時間不到,人家金珠往家里是買了一批又一批的下人,不要錢的荒地是開出一畝又一畝,而自己呢,還是剛來時開出的那幾畝田地,沒有半點變化。
如果不是知道金珠有個來頭很大的未婚夫家,他一早就打了兩家結親的主意,現在嘛只能是看看能不能從蔣保山那里打听到什麼消息,跟在金珠的後面,揀點她指縫里漏下的東西。
他可是听說了,錢家和秦家的兩個婆娘就是跟著金珠,現在活得有滋有潤,連帶著方家那個貪財的婆娘也沾了不少好處,他這個甲長至今沒有撈到半點好處,整天被自己家婆娘指著鼻子罵傻蛋。
不過想想也是啊,金珠最先找的人是自己,幫她忙最多的人也是自己,沒理由別人吃香的喝辣的,自己連個屁都撈不著吧
「寶山,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嗎?」。盧貴一把扶住蔣保山,手伸到他的額頭模了模,「不燙啊,我瞧著你的臉色也不差,不像是生病了。難道是遇見什麼煩心事了?來,跟我去家里坐坐,有什麼煩心事你只管跟我說,我好歹大小也是個甲長,總能幫上忙。」
盧貴不敢把話說得太大,這年頭有錢什麼事辦不成,真有事能讓蔣保山煩心,估計自己也沒轍,不過說幾句安慰話寬寬心,溝通下彼此的感情,這個還是沒問題。
瞧見自己男人把蔣保山拉回屋,喜得張氏沖著盧貴直豎大拇指,轉身進屋去找收著的好茶。
「寶山啊,你也別皺著眉頭愁著臉,這整個福保村就算你們家日子最紅火,你還能有什麼不如意的事呢?難道是金珠這個丫頭不孝順?」盧貴緊盯著蔣保山的臉,試著猜測他苦惱的原因。
蔣保山這會是有苦說不出,自己不過是一時感慨有些失神,卻不料被盧貴攔了個正著,他一直知道村子里眾人的想法,想跟著金珠混點好處,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自己家這本更是難,為了不給金珠添麻煩,他一直用忙來推月兌,盡力躲著村子里的人,沒想到就一會晃神的功夫卻被盧貴給拉家里來了。
「沒有沒有,我家金珠怎麼可能不孝順呢?」听見盧貴說金珠,蔣保山忙搖手否認。
「不是金珠,那你還會有什麼煩心事?按說人生在世吃喝二字,這話雖然粗但道理卻真,你們家吃穿不愁金珠她又孝順,你這犯的哪門子愁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