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瑞麟輕踱開兩步,淡然的道︰「婚約在即,其實你我不便再這樣私下相見,有什麼話還是稍後再說吧」
對冰山美男態度的改觀讓吳琣對他心懷感激,點頭笑道︰「好,都依你。不過,對于成親這件事……」雖然眼前的男人真的是美型加冷酷,很容易讓小女孩花痴的類型,吳琣倒真是不想這麼早成親。而且,她爹能否成功月兌身還都是未知數,吳琣知道在古代成婚若沒有娘家依附,可就是獨身一人與一大家子宅斗。她對自己那點腦容量不太有自信,所以她想把娘家的一切都想辦法落了停再成婚,便想詢問一下謝瑞麟可否將婚期再推遲一些。
不料,她還沒問出口,謝瑞麟接口對她道︰「成親這件事是因為你在祖母面前裝乖巧,騙得了她的同意,才最終成形的。而後,我們兩家更是大張旗鼓的進行了問名、納吉時等事,現在已是京城眾人皆知,的確有些騎虎難下之勢。」說罷,悵然的嘆了口氣。
什麼?吳琣一听,這話風不對呀什麼叫騎虎難下?對美男的不滿「騰」的又升了起來,她張口就要反駁︰您要是不想娶,就甭娶我又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求著你。
她還沒說出話來,謝瑞麟一抬手制止了她的話頭,接著剛才的話說道︰「如今,你家雖以沒有之前的風光,可我謝家卻不能在這個當口與你取消婚約,憑白的做了小人。雖然這樣一來,謝家多了一份受你家連累的風險,可解除婚約這種丟人傷譽的事,我謝家卻是斷不能做的。也正因此,無論人前人後,我都會維護你是我未婚妻的名份你也不必擔心了」說完,一臉「你不用感激我,這是我應該做的」表情看著吳琣,等著她也感動的熱淚盈眶。
吳琣一听這話茬,連鼻子都快氣歪了,怎麼可能熱淚盈眶?動了取消婚約這個念頭就根本是小人了,還哪里談得上憑白做了小人?還丟人傷譽,分明是怕因此背上嫌貧愛富的罪名,還裝得那麼清高吳琣真想月兌下鞋來,直接拽丫臉上
可惜,謝瑞麟光顧得感嘆自己的這份大氣與承擔了,跟本沒看到吳三小姐,還在自得的侃侃而談︰「當然了,我娶你進門的同時,為了謝家盡早開枝散葉,我還會同時納兩名妾。你那個不知輕重的倔脾氣,入得門後可一定要改改了。到時,妾與一眾孩兒都要你來管束,別管連自己的脾氣都管不住,讓人落下口實。而如果,你在入門五年後,未能有所出,我才會依‘七出’將你遣送出府。那時,也就說明你我的緣盡,一切也就不必再牽掛。」
「大少爺,你听我說一句行嗎?」。吳琣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緩下來,她控制著嗓音,以達到輕松嬌柔的程度,「我很感激您的委曲求全,既能顧及自家的臉面,又為繼承香火考慮,如些忠孝兩全的好男人,我可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AND無福消受啦。既然你並非自願娶我,我也不是非你不嫁,咱倆沒事在這兒耗著,有勁呀」到了最後,她還是失控的喊了出來。
謝瑞麟顯然是被她的這種態度嚇了一跳,轉頭皺眉盯了她半晌,搖搖頭失望的道︰「你看看,才這說這麼兩句,你就原形畢現,日後那麼長的日子,可怎麼與你相處?剛才甫一見你,我還覺得你與之前有所不同,想不到……唉,還是表面功夫」
「行,行,行,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從今天開始咱倆就一拍兩散,好不好?」吳琣覺得跟這人沒法費這話,不耐煩的一揮手,粗魯的道︰「打今兒開始,你我再相見就形同默路,這個親你可千萬別委曲著自己跟我結了。我這個人一無品性,二無德行,根本無法幫你疏通仕途或管理這麼大的產業,你就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得了。」
不想,她這麼大度加調侃的請求謝瑞麟取消婚約,反倒讓謝瑞麟不太適應。他又踱步走回吳琣身前,不解的盯著她問道︰「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你當初為了什麼非要嫁給我呢?」
吳琣深吸一口氣,真想告訴他,當初那個姑娘暈了頭,光看到你穿著衣服當衣冠禽獸的一面了,沒瞧著你此時禽獸的一面。可這話是不能這麼說的,這位公子此時還是她的衣食父母,至少在這三天內是不能得罪的。她通快了嘴,還得顧及人家泰豐樓不是?要是因為她的原因,再讓泰豐樓倒了閉,京城八大樓就只剩下六個了,這麼寶貴的國家物質遺產,怎麼能在她手上斷送兩家呢?
于是,吳琣再調整了一下呼吸,掛著微笑對謝瑞麟道︰「相信我,這一次吳家的事上,我覺得我已經得到重生了。之前的很多事情,如今反思,我都發現自己錯了。與你的婚約只是我之前所犯的錯誤之一,是我太過執著,沒有想到害了我們倆人。如今,希望我們能一起修補這個過錯,請你幫我取消婚約吧」
謝瑞麟站在對面,一片昏暗中只想看清吳琣的臉,這個女人好像真的重生了,說的話,做的事,似乎都與之前大不相同。
「喂」吳琣催促。
「不可能,我剛才已經把不能取消的理由告訴你了,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謝瑞麟斬釘截鐵的道,而且轉身做勢就要離去。
吳琣急忙搶上一步,攔住他︰「你是牛呀牛都比你會轉彎,你怎麼這麼軸呀?那要怎麼做才能取消婚約?」吳琣想,這事既然已經說開了,還不如一下說到底,大家都通快
謝瑞麟緩緩的轉過身,看了她一眼,鎮定的道︰「好,你把玉如意先交出來。如果不行,年前我會按約定迎娶你。」
吳琣一愣,玉如意,怎麼好像轉了好幾圈,又轉回穿越之初了呢?
「如果找不到玉如意,你就安心等著我的大紅花轎吧」謝瑞麟如期的看到吳琣愣神,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是他印象里的吳琣,于是,一字一頓的說完這一句話,轉身就走。只幾步,便湮滅在一片夜色中。
「我什麼時候成了香餑餑了?」吳琣喃喃自語,有點接受不了這件事。年前迎娶的話,算來還有不到二個月的時間難道,到時就進到這府里,與二名不認識的女人共侍這個自大的男人?
吳琣轉頭看了看精雕細琢的園子,是很華貴很精致,可放眼望去,都是一片冰冷。她棲身的那間小院落,雖然破舊,可每天回去都有桔紅溫暖的塘火,放了山藥或番薯的熱粥。她突然很想念李先生、琀哥兒、珍哥兒,以及……那個落魄卻仗義的書生。眼前無數個書生出現,替她細心梳發的韓敬儒,數落她不守閨秀之規的韓敬儒,以及決絕的邁步,將她擋在身後的韓敬儒。才一天不見,怎麼好像有一個月的距離一般?
夜風變冷了,打在肩頭,瞬間就打吳琣單薄的棉衣打透。她抱著雙肩向後院搭好的大棚跑回去,出來這麼久,小寰可能又要擔心了。
明天開始,就要開始為期三天的慶生宴,可有的忙呢
吳琣快步小跑著,冷不防身邊的假山後伸出兩只有力的臂膀,一把扯住吳琣,她還沒來得及喊一聲,就被扯入了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