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御食 第一卷 靈光乍現 第十二章 豪賭賭上傳家寶

作者 ︰ 月滿西樓1980

眼看大廳中情勢失控,冷無香伸扇子狠敲桌上的一盞琉璃杯,清脆又尖銳的聲音凌駕于一片混亂之上,使眾人都收了聲轉看冷無香。

「各位,既然是在我的地盤上,就听我說一句話。」冷無香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走到吳琣身邊,伸手一只手,掌心朝上,「吳小姐,我們等你了許久,既然大家都說你沒有資格參加,就先請你交出參加大賽的三百兩保證金吧」

吳琣面上一僵,上次可沒說要交錢的事呀

她這一詫異,人群里馬上有人挑唆叫道︰「小丫頭,酒樓魁首之爭斗的就是財大氣粗,你連三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還拿什麼參賽?沒錢的話快點回家去繡花吧,看看你那個小胳膊,炒菜鍋你拿得起來嗎?」。這人的話,引得人群中暴出一陣狂笑。

也不怪人家嘲笑吳琣,拼廚藝有時拼的就是誰的銀子多,銀子多當然就能拿到更新鮮、更新奇的食材。所謂的酒樓之首當然需要強有力的資金當後盾。

吳琣也明白這個道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一家酒樓想拿到比其它酒樓都要新鮮的食材,只要給送菜的小哥兒每天多塞二錢銀子。可是,之前與謝瑞麟商量這件事的時候可沒說今天要帶銀子來呀吳琣可是真沒有準備。

「冷老板,可不可以由我來為她付這筆錢?」謝瑞麟召過松香,拿出荷包里的一張銀票遞給他,示意讓他送到冷無香手中。

冷無香無所謂的一笑︰「好啊,當然可以,反正吳小姐也是你謝家的媳婦,有人願意出錢,我當然伸手就收了。」說著,一把扯過松香手里的銀票,驗明是通兌的,這才扭身離開吳琣。「各位東家,你們還有什麼意見嗎?」。

就在吳琣以為平安上壘的時候,萃華樓的東家鄒安英又起身,陰陽怪氣的道︰「錢呢,謝家也許可以出,但酒樓嘛比的就是酒樓。如今吳家能有個住的地兒就不錯了,拿什麼跟我們這些大酒樓相比?難道,謝家拿點翠軒來跟我們比做飯?」

他的話又是引得大廳中一片哄笑。

「我有酒樓,就在鼓樓。」吳琣沉聲道,「雖然目前還不大,但應付前期的比賽已經足夠了,反正我們的比賽不是設定在一月內完成嘛一個月,足夠我把鴻興樓從五城衙司贖回來的了。」

如此大言不慚的話惹得人群里又是一片嘩然,大家都覺得吳琣……說得好听一點是自信滿滿,往難听了說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吳小姐,你可知道,咱們酒樓大賽比拼的可是人氣、美食、以及酒樓的排場」冷無香好心提醒她,「當然,一家好的酒樓放在首位的就是廚藝,我們第一場是主菜三道,程序還算簡單,所以這一場可以在我無香苑里比試。而接下來就要比試人氣,看看哪家酒樓獲得京城人氣最旺,最後一次比試酒樓的氣派與排場,不知你那家在鼓樓的酒樓有多大?可比試的了?」冷無香又站到了吳琣的對立面,冷冷的問她。

「保證金我已經交了,如果不行你就直接扣除好了。而且,我剛才也說過了,我前二場的比試一定可以完成,你就不用替**心了。」

「喲,那可不行。」鄒安英又接過腔來,「你拿我們這次大賽當什麼,孩子過家家嗎?吳大小姐,你還別嫌我說話難听,就憑你這樣的資質怎麼可能與我們一爭高下,讓你們家那個老的來還差不多。」

「根本不用我爹出手,我一個人就夠了……」

吳琣才想再來了實力戰的長篇大論,就听一旁致美樓的大掌櫃冷冷接口︰「吳小姐,其實不是我們不相信你的實力,只是這樣不合情理。」

吳琣不解的看向他。

「你這個算盤可是打得很不錯呀」致美樓掌櫃揶揄的對吳琣一笑,「我們廚藝上贏了你,是名正言順的。可若是一個不小心著了你偷奸耍滑的道兒,你可算是一戰成名了,我們憑什麼讓你佔這麼大的便宜?」

這可是吳琣始料未及的,她原以為按謝瑞麟的安排,一切就順理成章的進行下去了,被他這麼一問吳琣有些慌神,不由自主的就望向謝瑞麟坐的方向。望過去,卻發現他半閉著眼楮,眼觀鼻鼻觀心的默然而坐,好似事不關己一般。

沒辦法,吳琣只好自己把這出戲演下去。「這一場大賽事關我家的金字招牌,如果我爹沒有必勝的把握又怎麼可能派我這個先鋒出來。難不成,是大掌櫃您怕了?」說完,她又似笑非笑的環顧了一下周圍的其它人,「還是各位都有懼意?」

「虛張聲勢」致美樓大掌櫃嗤笑一聲,「你家現在什麼都沒有,這個京城酒樓之首的位子也該讓給名符其實的酒樓了。我勸吳小姐也不要再顧及吳家的虛名,趕鴨子上架的參加了大賽也得不著什麼好,不如索性直接把牌子拿出來的好。」

立時,人群里一片贊成聲,都表示不同意吳琣代表鴻興樓參加這次大賽。吳琣站在人群當中,一時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冷無香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她,又偷偷瞥了一眼謝瑞麟,卻見他還是紋絲不動的坐在那里,沒有一點要去幫忙的打算,冷無香也只好斂氣吞聲的站在人群中。

不許吳琣參加的呼聲似乎越來越旺,致美樓的大掌櫃一臉得意的站在吳琣對面。他挑釁的表情看得吳琣心生怒意,一雙柳眉豎了起來︰「這場大賽我是一定要參加的冷老板,你不是設賭局了嗎?我不光參賽還要參賭,若是我吳家贏了,金字招牌得以保存,可若是我輸了……我吳家一件祖傳的經營酒樓寶物將被最終獲勝的那家酒樓得到。怎麼樣,各位這下有興趣了嗎?」。

吳琣說著,用一雙妙目掃過在座的所有人,卻見大多數人都是一付不明就理的樣子,而只有少數幾個人臉上微微的變了顏色。

還好,鄒立英先恢復過來,有些結舌的道︰「你……你……你一個姑娘家,張嘴就把祖傳的寶物當成賭注,這麼大的主……你拿……拿得了嗎?而且,以前我們怎麼沒……沒听吳老板提過?我們不信你說的,至少……至少要讓吳老板親自出來向我們說明。」

「那是不可能的。」致美樓的大掌櫃冷冷接上一句,「我听可靠的信息說,吳老爺已經病得要死了,怎麼可能來參加大賽?」

你爹才快死了吳琣差點沖動的站起來朝他吼出一嗓子,這大年根底下非要說這麼晦氣的話。等等,不對呀吳琣突然警醒,吳老爺可是她偷偷接回家的,這件事除了她家人和謝瑞麟外,就只有院外那些替主子把風的狗腿子知道了。這位致美樓的大掌櫃不好好在酒樓掌櫃,跑哪里打听來的這些信息?難道……想到這里,吳琣的心念一動,不由得轉動眼珠看向那位大掌櫃。

她對京城的酒樓業並不熟悉,所以,也只能看到那位掌櫃的身材魁梧高大,一張四方的大臉上偏生了一對狹長細小的眼楮,好似永遠眯縫著眼看人。

不過,時間並沒有給吳琣多想的機會,她看到那位掌櫃的也將眼光轉了過來,急忙回避開來。「不知道您是從哪里得來的信息,我爹他好的很,只是才出了趟遠門有些疲累,所以才讓我來參加。怎麼,您想找我爹敘敘舊嗎?改日吧,我給您單約。」這幾句話,吳琣說的理直氣壯。

不料,大掌櫃馬上玩味的看著她,接口道︰「是嗎?那好,三日後無香茶苑里咱們的首次比拼上,你請吳老爺出山,我們就贊同你參加本次大賽。若是到時不行,就別怪我們這些老家伙不給後輩機會了。」

「好,一言為定」吳琣也算跟他鉚上,當即斬釘截鐵的答應下來。

鄒安英卻又掛記著吳琣方才提到的寶物,有些不信服的道︰「可是,吳小姐上嘴皮一踫下嘴皮就說有寶物,可若到時我們贏了比賽,吳家沒有東西交出來,可怎麼算?」

還真是個勢利小人吳琣心里冷笑,雙手一攤︰「那我可不知道要怎麼你才能信了。」

冷無香卻搖著羅扇接過話茬兒道︰「我不是請是銀鉤賭坊的朱大管家了嗎?大賽開始前,我自然會讓吳小姐去找朱大管家簽一份賭資證明書,隨後將東西交出,由銀鉤賭坊來保管。怎麼樣,銀鉤賭坊可是有專門保管賭注的銀鉤塔,那里的戒備江湖上都是出了名的。原本這場豪賭就是銀鉤賭坊做中間人,這樣一來,對大家豈不是都公平?」

冷無香的提議明顯得到大家的認同,人群里議論了一番,就一致通過了。

隨後,眾人又閑聊了幾句,卻終歸話不投機,三日後又有大賽的第一場,過不多時便散了個一干二淨。

只剩了三人的大廳里,冷無香環顧了一下,確認沒有人在便引謝瑞麟和吳琣直接去了樓上的雅間。

一進門,吳琣便撫著胸口擔心的道︰「謝公子,你真的覺得,這樣一來,我們能將替我爹解毒的藥找出來?」

謝瑞麟對她輕輕一笑︰「怎麼,我說的話你就不信,非要姓韓跟你說,你才能信嗎?」。

屋里的氣氛立時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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