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盜匪眼見性命得保,長出了一口氣。可要他去扛尸體,卻又有些不情願。于是扭扭捏捏的推月兌道︰
「小太爺,死者為大,能不能……能不能就饒過他們了……」
蕭惠濤聞言氣呼呼的又踢了那盜匪兩腳︰「誰跟你說他們死了?你以為小爺像你們一般心狠手辣?」
他這話一出口,非但是這些盜匪,連蕭大成和蕭惠歡也大為詫異。瞧那幾個盜匪倒下時的慘烈模樣,誰都會以為他們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可蕭惠濤竟然說他們沒死?蕭大成眨巴著眼楮,指了指地上躺著的那四個人問道︰
「濤兒,那他們……」
蕭惠濤知道老爹指的是什麼,大咧咧的開口解釋道︰
「放心吧爹,我有分寸的。我打的都是他們的穴位,力道都是有控制的,他們都只是暈厥了過去。到了縣衙用冷水一潑便能醒過來,沒事……」
蕭大成和蕭惠歡聞言長出了一口氣,他們都在擔心,一會兒到了縣衙,這四條人命不知該如何解釋。如今听說這四人都沒死,心中自然不需要再擔憂了。而那幾名盜匪听蕭惠濤這樣一說,心中的寒意卻愈發濃烈,如此高明的手段,如此收發隨心的力道控制。還好這位小爺沒有下殺手,要不然自己這幾個人,恐怕真的要全部交待在這里了。當下再不敢多言,老老實實的前去扛起自己的同伴,隨著蕭惠歡父女三人往縣衙而去……
到了縣衙,自然少不得廢一番口舌。然而一來因為今年的大旱,蕭家莊如今在縣太爺眼里已經是一個保住他烏紗帽的存在;二來那四名盜匪在蕭惠濤那能殺人的目光下,也對見財起意,攔路搶劫的事情供認不諱。因此,事情雖然麻煩,最後倒也還算順利。八名盜匪被悉數收監,縣太爺還拉著蕭惠濤「少年英雄、弱冠豪杰」的夸贊了好一陣,這才讓蕭惠歡一家子離去……
因為這一耽擱,父女三人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眼瞅著還有一兩個時辰,就是大年三十了。蕭母這一日在家中,又要照顧小丁丁這個寶貝孫子,又要打掃房前屋後,忙得不可開交,累得渾身無力。又沒有人幫忙,因此,蕭大成回來之後,自然少不得被蕭母一通埋怨,說他只顧帶著兒女在縣城里瞎逛,不回來幫忙。
蕭惠歡連忙替老爹喊冤,又帶著絲絲興奮的調子,詳細的把蕭惠濤勇斗盜匪的事情說了一遍。听得蕭母一驚一乍的直呼好險,心頭對丈夫那點不滿和埋怨,也隨著蕭惠歡說的這故事煙消雲散了……
一家人用了晚飯,依然是蕭大成和蕭惠濤睡一間房,蕭惠歡和娘親睡一間房。蕭母忙了一天,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再沒有精力和蕭惠歡扯她的終生大事。蕭惠歡自己,卻在腦子里想著心事……
這一年的強旱,江南三郡大多遭災嚴重。蘇皖郡境內絕大多數地方,更是顆粒無收。蕭惠歡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那種異能,似乎只能被動的預知何時會有天災。而且這種預知的範圍,到現在還非常小。譬如這次強旱,在她的夢境里,就只限于洪澤縣及周圍的幾個縣。更大的地方她便無法預知,而此次強旱的範圍,卻是江南三郡,比她預知的範圍大了數十倍……
有沒有辦法能夠主動預知天災?又有沒有辦法讓自己能夠預知的範圍擴大呢?蕭惠歡腦海當中第一次泛出了這個念頭。以前她從來不曾想過這個問題,因為那時候,她想的是能夠保住自己和家人,還有蕭家莊的鄉鄰們便足夠了。可是如今為了圓她和沈慎卿撒下的那個彌天大謊,蕭惠歡便必須提升自己預知災害的能力。否則,一旦將來某個地方發生了天災,而沈慎卿卻沒有及時的向朝廷提供所謂‘鬼谷子’的預警,朝廷說不定就會起疑心……
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危,也為了沈大哥能夠對朝廷有所交代。自己必須提升自己這種預知天災的能力,必須要做到及時,準確,提前的天災預警……
還有今日之事,若是那些盜匪手中拿的不是棍棒,而是刀槍甚至弓箭。結果會如何呢?自己既然有預知天災的能力,那麼人禍呢?是否連人禍也能預知?若是連人禍也能預知,那今日之事便完全可以避免了……
想到這些,蕭惠歡第一次重視起自己這種異能來,也第一次想要好好的研究一番,看看自己這種異能有沒有進化的可能……
然而,之前的三次預警,都是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突然來臨的。平日里,蕭惠歡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和常人有什麼不同。又仔細的想了想,蕭惠歡卻突然發現了一個令自己有些臉紅的特征︰好像後面的兩次,都是在自己紅事來臨之前的兩日,呃……這……算不算一個特征?
除了這個之外,蕭惠歡現在還無法把握任何可供自己探究的線索。看來想要研究自己這種異能,只能在下一次災害來臨之前的預警當中,好好留意一番了……
將異能的事情暫時放在一邊,蕭惠歡又想起如今已是年關了。過完春節,沈大哥便要前往京師,為倆人圓那個謊言,也算是為之前的袖手旁觀做一些補償。最重要的,卻是為自己將來的安危加上最後一道保險。
蕭家莊至京城有多遠,蕭惠歡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都還不知道。也不知道沈大哥此去究竟要多長時間,開年之後便要春耕了。蕭家莊農莊的一百多戶佃戶,開年之後恐怕會有不少事情找上門來。到時候沈大哥不在,這些事情可都要全部著落在自己身上。這蕭家農莊是沈大哥非常看重的產業,他投入了那麼多資金進去。如今他為了自己前去京師,自己可得將農莊的事情打理好了,不能讓他心中有所牽掛……
就這樣胡亂的想著事情,蕭惠歡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而在離蕭家六七里之遙的沈家之內,沈慎卿此時卻也在漆黑當中瞪著雙眼,自言自語的道︰
「歡兒,年後我便要去京城了。此去路途遙遠,甚至還有莫名的危險。你知道,我為何要冒著這樣的風險前去京城麼?呵呵,以你的聰慧,定然是知道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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