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丁現在絕對是對付家中眾人的殺手 ,怒氣沖沖的蕭大成和狼狽不堪的蕭惠生二人,在听到「小丁丁」三個字從蕭惠歡嘴里蹦出來之後,動作瞬間定格。蕭大成再也不敢大吼大叫,輕舉妄動;蕭惠生也再不逃竄,只是滿臉委屈和不解的望著自家老爹,好像從他懂事之後,老爹便再沒有動過他一根手指頭,今日這是怎麼了?三爺這樣,老爹也是這樣,一個個都跟點著的炮仗似的……
眼看著爹和大哥在自己祭出‘小丁丁’這個殺手 之後都消停了下來,蕭惠歡輕呼了幾口氣。然後走到倆人中間,將倆人隔開,這才平靜的轉向蕭惠生︰
「大哥,你說,你想去服徭役,是不是?」
蕭惠生老實卻不笨,這時候其實也已經隱隱猜到老爹為何發這麼大的火了。心中略一沉吟,當即就轉變了口風︰
「只是去看看而已,那布告上說,服役期間表現最優異者,經過護陵軍選拔考核之後,可進入護陵軍。歡兒,你也知道的,大哥小時候就最是羨慕那些護陵軍的兵丁,每次看到護陵軍經過,大哥都會追著他們看個好幾里地。如今看到有這個機會,我自然想要去看個明白啊……」
原本,老實人說起謊來更是騙死個人。可這也得看對象,蕭惠生這話若是對外人說,外人定然會相信個八九不離十。可他面對的是蕭大成啊,那是他老爹,知子莫若父,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蕭大成豈能不知道?因此,他的話音剛落,便听見蕭大成悶聲悶氣的開口道︰
「你真的只是去看看麼?若不是三爺把你卡住了,是不是兩日之後,你就打上包袱不告而別?丟下家中的嬌妻幼子不管了?你這個不仁不孝的東西……」說著說著氣又上來了,隔著蕭惠歡抄起掃把又要開打,甚至不惜吵醒他那寶貝孫子……
蕭惠歡連忙又是好一通勸阻,好不容易才將老爹的火氣慢慢降下去。然後才轉向老爹開口道︰
「爹,大哥這不是還沒去麼?三爺讓他回來問您的意思,他這不是也回來了麼?只要爹您說不同意,難道大哥他還會忤逆您的意思,強行要去?再說了,我才不信,大哥能舍得下嫂子和小丁丁……」
蕭惠生心中月復誹不已︰不過才兩個月而已,哪兒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可這時候面對老爹的怒火,嘴上卻再不敢反駁,連連點頭道︰
「歡兒說得對,我的確是放不下秀荷和丁丁……還有爹娘也是一樣放不下啊,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不去了……」
蕭大成見他說出這話,火氣終于漸漸消了。將手中的掃帚疙瘩往地上一丟︰「真不去了?」
蕭惠生心中那個難受啊,這或許是他唯一一次加入護陵軍的機會了。可仔細想想方才妹子說的那些話,似乎也有些道理。秀荷才生產了不到兩個月,自己的兒子也才一個多月大,若是在這個時候拋開他們,自己跑去服徭役,最終沒被選為護陵軍還好。要是最後自己僥幸被選中了,那得離開嬌妻幼子多長時間啊?這樣一想,心中的難受又輕了許多,听見老爹還不太確信的詢問,連忙點頭答道︰
「真不去了,爹!」
看在寶貝孫子的份上,蕭大成的氣慢慢全部消了。這氣一消了,又覺得自己方才有些過分。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語重心長的開口解釋道︰
「生兒,爹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若是在平時,你要去服這樣的徭役,爹也不會阻止,爹又何嘗不知道你一直就想著有一天能夠穿上護陵軍的那身衣服?可是如今,一來秀荷剛剛生產,身子骨弱,丁丁又最需要人照顧;二來,你可知道朝廷為何在此時征兆徭役?那是因為要打仗了!而且要打的正是蘇南郡的那些馬匪!安全?那是朝廷這樣說,實際上真的安全麼?我看不見得,你想啊,那些馬匪來去如風,又極善于隱匿。若是被朝廷逼急了,難保他們不會干出狗急跳牆的事情來。他們不敢正面面對官軍,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拉這些雜役墊背?畢竟這些運糧跑腿的雜役,可要比官軍好對付多了……」
蕭惠生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干怪剛才老爹罵自己不仁不孝呢。拋妻別子自顧著自己的喜好,這就是不仁;若是真的打起仗來,自己不幸在戰場上出了什麼事,丟下父母不管,不能為父母養老送終,那就是不孝啊……
一想到這些,蕭惠生臉竟然都有些發白,這一次他是真的想通了。恭恭敬敬的轉向蕭大成,眼看著就要下跪,蕭大成見狀連忙伸手扶住他︰
「傻小子,都當爹的人了,還這般沖動。行了,想通了就好了,快把雞湯給你媳婦兒端過去,她都念叨了半個時辰了……」
蕭惠生連忙走到蕭惠歡身邊,將那半鍋雞湯用一個瓦罐子裝了,又取了一只干淨碗和一只湯勺,急匆匆的朝臥房而去。今日險些就犯了大錯,他得去好好補償一番心中對妻兒的虧欠……
等大哥走遠了,蕭惠歡這才拉著蕭大成奇怪的問道︰
「爹,您如何知道朝要打馬匪了?」
蕭大成皺眉看了看自己這個寶貝女兒︰「歡兒,你平日里那般聰明,怎麼事到臨頭卻犯起了糊涂?朝廷多少年沒征過徭役了啊?這要不是打仗,抽哪門子的丁?服哪門子的役?而在咱們這兒抽丁,那說明打仗就是在咱們這一帶。咱們這一帶除了馬匪,就只有護陵軍一支軍隊。朝廷不是打馬匪,難道還自己打自己啊?」
蕭惠歡這才恍然大悟,再聯想到去年欽差駕臨時,沈大哥編出來的那一套說辭,蕭惠歡心中也終于肯定下來︰朝廷這是真的要對那些馬匪動手了。再一算算日子,沈大哥應該也正好是在這幾天到達京城!好麼,好戲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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