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濱倉庫悄無聲息,高高的燈塔幽幽散發著橘黃色的燈光。
紀念和父親來到四樓靠一間雜物間里,她眼前一陣發黑。一身髒皺的母親頭發凌亂,呆滯的跪坐在哥哥身邊,一臉傷痕。視線移到躺在地上的哥哥時,一直在從喉嚨里沸騰的心,漸漸死寂,神經慢慢由無限擴大的恐慌佔據。
冰雪天氣,一桶酷寒的冷水從天上澆下。
「哥。」她慢慢走過去,想要扶起紀志遠,手在要觸及他時,身側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
「壞人,不要踫我兒子。」紀母飛快抱住兒子僵硬的軀體,帶著仇恨的目光怒視紀念。
那種毫無生氣的冰冷觸感還殘留在指尖,紀念落淚,咚的跪在地上,跪在哥哥身邊,「怎麼~怎麼會這樣?」
「志遠!」紀爸爸悲號,想要搖醒兒子。
「滾開。」蔡冰雅發狂,片刻,痴痴的笑,「源智會來的,他會來救我的。」
紀念不可置信地看向神智恍惚的母親,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今天做的、看到的也許只是一個夢,要快點醒過來。
紀瑋身體在顫抖,不住地顫抖,嘶啞著聲音說︰「冰雅。」
「路源智要來救我的,源智!」
「源智……路源智?這個時候,你還想著他!那我呢,這些年,我低聲下氣是為了誰?」
「源智,快來救我。」
紀瑋憤怒了,攥住她的胳膊,「路源智不會來的,他根本就不要你,你是我的妻子。」
蔡冰雅神情看上去有些疑惑,隨後拍開他的手,緊緊抱住兒子,「對,他不要我了。可那晚,他明明踫了我的,為什麼又不要我?我有哪里比不上段雨煙,最愛他的人是我。」
「當年是我和你上了床,不是他。」紀瑋心力不支,歪坐在一旁,老眼里含著淚花。
「爸,你……是什麼意思?」
紀瑋不管妻子的掙扎,強制性把她抱到懷里,「都是我的錯。」他滿目哀傷,哽咽,「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媽媽,但她偏偏愛上有婦之夫的路源智。那次露營踫巧我們聚在了一起,晚上,所有人都喝喝高了,我趁人之危得到了冰雅,但我沒一點成就感,因為她口中盡嚷著路源智的名字。出了帳篷,恰好見有人攙扶著路源智過來,我一時被妒火迷了心竅,把他送到了冰雅床上。當時我想,這樣,我就不用擔心冰雅醒來後會責怪我,而且……」
「而且也會讓你的情敵家里掀起一場風波,是嗎?」紀念手腳冰冷。
紀瑋苦笑,「我知道路源智很愛他的妻子,也以為他最多會被老婆責罵一頓,但沒想到,段雨煙一直對此事耿耿于懷,終于在兒子十歲的時候從人間蒸發了。多方尋找無果後,路源智放下面子,在許多報紙電視上刊登了尋人啟事。那年,路源智的商業手段變得十分冷血,加之他身後強大的路家,被路氏集團收購、吞並的大小企業無數,直到發生那場家族**,整個肖家二十口直系親人全葬身火海……」
這就是報應!今天的惡果,間接是由他種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