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火逢生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走還是留

作者 ︰ 星庭

楠祁跟著溪兒來到蝶兒的家,卻發現進不去。

門口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看熱鬧的群眾,大家都很好奇最後的結果,卻又因為段冉在里面沒有膽子進去一看究竟。

只能堵在門口,拉長脖子,盡可能的得到一些消息。

楠祁無語的看著這幫人,不就是別人家的家長里短,至于這麼多人圍在這里什麼都不做的看麼。

自己卻縱身越過了圍牆,直接跳進了並不算大的院子里,堂而皇之地進入了人家的屋子里。

圍觀的人還沒來得及不滿他的插隊行為,就見里面城主府跟著段冉一起來的僕人對他行禮,看那樣子好像是城主府的貴客,也就把到嘴的叫囂聲停了下來。

溪兒一見自己跟著的人已經進去了,而且自己在外面真的是什麼都听不到,這可不行,立刻靈光乍現,邊向人堆里沖,邊嚷嚷著︰「讓一下,讓一下,城主讓我來找冉姐姐」

城主府的僕人很多,不過能被人熟知的卻不多,溪兒因為經常跟著段冉出來進去,很多人也都認識她,听到她這麼一說人群立刻分出一條道出來,讓她順利的來到了院子里,然後小聲的進了屋子里,站在段冉的身後。

楠祁無聲的挑眉,看著本來分給他的侍女,一聲不吭的站在了別人身後,倒也沒有什麼異議,只是雙眼頗具深意的看著依舊臉上掛著淺笑的段冉。

現在屋子里蝶兒的妹妹還在哭鬧,不停的說著自己的委屈,而蝶兒只是紅著眼眶咬著唇一聲不吭的把嫁衣抱在懷里,任由她說什麼都不肯松手。

段冉好像是真的來看戲似地,也任由她們鬧著,蝶兒的母親大概也這樣以為了,所以她終于還是忍不住大著膽子去明目張膽的從蝶兒手中搶嫁衣。

「母親你」蝶兒難過的看著自己的母親,這是她的母親啊,生了她卻不愛她,現在連自己的嫁衣都要搶的母親,她真的是她親生的嗎?

「你松手嫁衣那麼多你又不是非這個不可,你妹妹喜歡,你是姐姐,讓給她就對了這麼多年真的白教養你了,沒看到妹妹要嗎,居然連這點分寸都不知道。」

屋里的眾人都詫異的看著說出這番話的女人,這個世界上真有這樣的母親,心偏的快從脖子歪到腳後跟了。

蝶兒慘然一笑,「你教養我?你除了凡事都搶一份給妹妹之外,教過我什麼?呵呵……罷了……」眼中的淚還是落了下來,漸漸松開抓緊這嫁衣的手,她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卻沒想到她可以把自己逼到這個程度,就這樣死心了也好,她以後離開這個家是不會再回來了。

這哪里是她的家,她從出現在這里開始就是個錯誤,才會讓她成為今天的眾人的笑柄。

女人見她松動,立刻眉開眼笑的想要拿過她手上的嫁衣,誰知道她伸出去的手卻抓了個空。

「誰敢搶老娘的……」女人怒叱的話語,在看到拿著嫁衣的段冉時,硬生生的憋了回來。

「搶你的什麼,怎麼不說了?需要我幫你補全麼?」段冉依舊笑吟吟的,可是女人現在一點都不覺得她的笑容很和煦,反而讓她有一種冷到骨子里的驚慌。

段冉自然的順手把手中的東西放到了溪兒的懷中,而溪兒也很默契的接住,兩個人完全沒有怎麼看對方,卻配合的相當好,把這一切看在眼里的楠祁驚詫的挑眉,看來這個小丫頭還真的很把冉冉放在心上,不然也不會如此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這……」女人看著段冉心里有點打鼓,這個城主身邊的紅人兒,別說是她就是城中大戶也不敢得罪,可是小女兒又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那件嫁衣,她也就只能強作鎮定,讓自己可以挺直腰板和她說話,其實腿肚子都在微微打顫著。

「這件嫁衣是冉小姐你之前已經送給小女的,既然已經送了,那就是她的東西,現在冉小姐你又把它拿了回去是不是不太好。」

「哦?」段冉再次笑了起來,她優雅的向前走了幾步,女人就有多狼狽的向後退了幾步。

「沒想到夫人記得很清楚,不過夫人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我記得我來的時候說這匹布是城主大人讓我賜給蝶兒的嫁衣,當時在屋中的人可也不少,就算夫人你忘記了,我也可以幫你想起來。不過我看夫人大概並沒有忘記,既然如此為何還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情。」段冉說的很溫和,只是那種強大的氣場,不怒而威的氣勢讓在場的人都感受得到。

楠祁微微一怔,沒想到她會有這一面,不過這樣的她還真是有一種奇異的熟悉感。

「可是,這是剛剛蝶兒自願給我的」女人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蝶兒都不要了,她拿著也不是錯吧。

「夫人這話就說的不對了,這是城主賜的嫁衣,必然就是要讓蝶兒在出嫁的那一日風風光光的成親,這不是布料的好壞可以評論的。既然指名只給蝶兒,那麼就算是她不要了,燒了丟了撕了,也不可以把這件衣服再穿在第二個人身上。我說的對嗎,夫人?」

段冉笑著越發的溫和,女人的臉上卻汗水淋灕。

她心里開始後怕,一時鬼迷心竅居然忘記這是城主所賜之物。

除了受賜者本人,其他人是不可以動的。

只是,她明白了,有些人偏生還是蠢得可以。

蝶兒的妹妹叫憐兒,從小嬌慣壞了,一直都是目中無人,說什麼要什麼就要有什麼的主,現在見到段冉居然三言兩語讓自己的母親沒了言語,眼看著就要從姐姐手里搶過來的東西就這麼沒了,立刻不管不過的沖了過來。

「你這個女人真討厭,這是我們的家務事,用得著你操心嗎,姐姐願意給我你管得著啊,我就是要穿城主賜的嫁衣怎麼了」憐兒沖著段冉吼著,一副自己才是城堡中的公主,自己就該受到全世界的推崇的腦殘模樣,把段冉逗樂了。

「呵呵……」段冉輕笑著,淡淡吐出兩個字。「草包。」

以前覺得她算得上一個花瓶,現在看來才發現,原來就是個貨真價實的草包,虧得她還高看了她。

「你說什麼你個賤人敢罵我我打死你」憐兒叫囂著,女人心中大感不妙,沒拉住又沖著段冉過去的女兒。

只听到突然響起無數聲清脆的耳光聲,再定楮一看,憐兒那張漂亮的臉蛋已經腫的可以叫豬兒了。

「不好意思,你下手太慢了。」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中,段冉跟個沒事人似地,淡然的甩了甩手,一副閑適的模樣,好像之前出手打人的人並不是她。

而過了許久,憐兒這才反應過來大哭出聲,女人過來把慘不忍睹的女兒抱在懷中,厲聲向段冉質問︰「冉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要以為你是城主府的人就可以隨意打人」

「夫人你這話就搞笑了,難道只許你的女兒打我卻不許我正當防衛?是她叫著要打死我沖過來的,夫人不會這麼快就失憶了吧,這樣可不好,還是去看看醫生為妙。」

「你你不是好人」女人咬牙切齒,卻說不出來什麼足夠提升氣場的話,女兒沖過去她沒有辦法狡辯,那個時候她也想讓女兒真的甩上這個柔弱的女子一個耳光,只是沒想到最後挨打的居然是自己的女兒。

「好人?好人是什麼樣子?」段冉伸手把一旁的蝶兒拉了過來,問道︰「是不是在你們的心中好人就是蝶兒這樣?可以從小到大任你們欺凌,這樣才是好人?」段冉眼中閃過一抹譏諷,冷冷一笑。「我很抱歉,這樣的好人我沒辦法做,而且這樣的好人不當也罷。」

「若人人都是這樣的好人,也只是成全了你們這樣的壞人。」

「你胡說什麼,我們可不是壞人。」女人虛弱的辯駁著,不想承認這個名頭。

「你們當然不是壞人,你們還不配,就你們這種欺軟怕硬,也只能稱得上小人而已。」段冉悠然的走回自己初時坐著的椅子,單手托腮淡淡的說︰「你們欺負她,打壓她,也不過是仗著她們的身份是她的母親,她的妹妹,她任由你們這樣對待是因為她心里還有你們,還覺得你們是她的親人。可是你們心里有她嗎?沒有吧。你們這麼急巴巴的把她嫁出去,卻沒有一個能拿出手的嫁妝,不就是沒有把她放在心上,還想踩著她,看著她被人笑話,讓她抬不起頭你們才高興?」

「冉姐姐你……都知道?」蝶兒在旁邊听著,忍不住出聲,她沒有想到這個總是站在城主身邊,好似從不關心外面一切事情的美麗女孩,居然知道自己的事情。

段冉微微一笑,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她當然知道,所以她才會選擇為她做嫁衣,帶著這份最顯眼的榮耀出嫁。

「只是你們沒有料到城主府居然會送來禮物,別人都在羨慕蝶兒的殊榮時,你們可就不高興了。憐兒下個月出嫁,你們想讓她在別人眼里是最好的,這個時候又怎麼能讓蝶兒搶了她的風頭,才會這樣用心險惡的搶奪她的唯一。其實,憐兒小姐怎麼能算草包呢,那心機可深著呢,是不?」段冉笑著,一點都不在意的迎上憐兒憤恨的眼楮。

這時候的她哪里有剛剛的瘋狂和大哭大鬧的模樣,陰冷的嚇人。

「哼,別以為你會耍嘴皮子就厲害,我告訴你,若不是你搶走了我的一切,我現在又何須在這里受這種委屈我才應該是站在這個高度,享受這些榮耀的人」

對于憐兒的出言不遜段冉之後微微挑眉,看向之前跟著自己來的人,這個人是城主府的老人了,她想知道為何憐兒會這麼說。

「冉小姐,在你來的那一天,城主府本來招人,其中一個就是她。」

「哼」憐兒鼻子里一聲冷哼,驕傲的不得了,現在她一點都不怕承認自己不喜歡她。

她一直不喜歡段冉,那是因為之前她的榮耀,她一直覺得那應該是屬于她的。在段冉來的那一天,本來城主府缺人她被選中去當差的,可是她來了之後她卻被通知不用去了。之後她的身份暴露,她才發現如果不是她,自己現在才是城主大人的貼身侍女,而她現在所享有的一切榮光都是本該她的

卻從未想過,她何德何能,有什麼本事讓城主看中成為貼身侍女。

「然後呢,為什麼沒有過來。」段冉繼續問著,她並不覺得這個女孩子的位置是自己搶走的。

「因為城主說一切還是最好保持原來的模樣為好,後來也就決定不再找整理花園的下人,事情也就耽擱了下來,也就一直沒有錄用。」

「你說什麼」憐兒聞言一下子站了起來,她不能相信自己被招進去居然只是整理花園這樣的粗活「你一定是胡說,你是不是被這個女人收買了所以這麼胡說」

想她從小就被寵,就一直被母親告誡著以後會榮華富貴,自己是天生的公主命,而她也一直過的養尊處優。雖然家里算不得很富裕,卻也從來沒有讓她做過一點家事,就連補貼家用出門養家那也是姐姐的事情,她生來就是被寵著,慣著的。

沒想到居然會讓她做那也的粗活,她連抹布都沒有踫過的手,怎麼可能去做那樣的事情

一定是他們在騙她

「所有的招錄下人府里都有記載,你若不信我可以拿記錄給你看。」那人倒也不含糊,甚至做事清楚的讓人無奈。

「看把人家嚇得,差不多點就好了,若是憐兒大小姐有興趣,倒是不妨去看看,也省得被人說我們栽贓嫁禍,多不好听啊。」段冉這麼說著,唇角的嘲諷的笑容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住。

憐兒臉色鐵青,右手顫巍巍的指著她,最終兩眼一翻,氣暈了過去。

她這輩子大概沒有被這麼刺激過,居然年紀輕輕就玩怒極攻心了。

憐兒暈過去了,段冉無辜攤手,她可是什麼都沒做,別賴在她身上喲。

憐兒被她的母親抱著,段冉拉過蝶兒,「走吧。」

蝶兒遲疑的看著她,她馬上就要大婚了,連家都沒有,這樣是不是。

「這……」

「你還想留在這里?還是你到現在,還對這兩個人抱有幻想。」段冉說的很不客氣,一針見血的讓人無力反駁。

她們對待她是什麼態度,她已經在剛才就把最後一點幻想也都散去了,可是,她出嫁的日子是不能改的。

「我不是,只是……」

「只是什麼?你現在只和我說,要留下還是和我走。」

蝶兒抿唇站在原地,她知道段冉是認真的,她只有兩個選擇,走還是不走,如果不走,以後大概她也不會再為她操半點心了。

回頭看了眼,到這個時候都沒有把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秒的母親,蝶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就這樣吧,還在渴望些什麼呢。

她看著段冉,堅定的說︰「冉姐姐,我和你走。」

一句話出,一直無視她的母親終于抬起頭震驚的看著她。大概沒有想到,從來都是逆來順受的女兒會真的選擇離去,她已經太習慣她的妥協,所以一直都不放在心上,而她也一直篤定她不會離開。

現在她是真的驚慌了,蝶兒可是這個家大半生活費的支出者啊。

她走了,她們怎麼辦,豈不是會活得很拮據。

「不,你不能走」她終于說話了,甚至伸手來扯住蝶兒的衣服,被段冉身後一直跟著的人擋了下來。

蝶兒苦澀的看了她一眼,目前眼中的算計和貪婪她如何不懂。蹲和她平視,問她︰「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問你,我真的和憐兒一樣是你親生的嗎?」。

女人怔怔的看著她,蝶兒等了幾分鐘她都沒有回答。

站起身,這次不再猶猶豫豫,算了,是不是親生的又有什麼關系,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冉姐姐,我們走吧。」她低著頭走到段冉身邊,段冉微微一笑,「你願意從城主府出嫁嗎?雖然沒有辦法給你十里紅妝,卻也不會讓你太比別人差。」

「謝謝冉姐姐。」蝶兒感動的想要拜倒行禮,被段冉拉住了。

「走吧。」說完就再沒有回頭,帶著蝶兒一起離開了這里。

門外圍觀的人沒想到蝶兒不但拿回了自己的嫁衣,還可以從城主府出嫁,有羨慕她好運的,也有為她慶幸,終于擺月兌了這個家,老天還是帶這個小女子不薄。

蝶兒卻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走在她前面的這個女孩子給的,她給她的一切看似只是很簡單的事情,做的確比她的親人都要多。這些她本該完全不用管的事情,她還是管了。

她之前只是說了對她的感謝,沒有說其他感恩戴德的話,因為她對她幫的忙,這世間任何的詞語都無法形容。

她只能默默的記在心里,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報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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