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後記 第一篇 風起篇 第242章 王氏旁支(之恩怨)

作者 ︰ 秦日藍

如今魏國皇都恆陽根本就是處在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之中,這一點,魏國的贏氏皇族曉得,魏國的朝臣世家們曉得,其它國家的敵對勢力也曉得,原本魏國其實就不算是一個實力強悍的國家,雖然國力和軍力都不能說是太差,但也不是太強,這是事實,不虛多說,其實在整個大江之北,最強的國家當屬齊國,它一向都是江北富庶之地的代名詞,在原本天下大一統的那個朝代的時候,也是重要蕃國。

後來天下大亂,中原一分為九,那里出了一位後期齊國之主的強人,以大將的身份取代原本的藩王自立為國主,就是後來齊國皇室褒氏。江北諸國一分為五,北趙和已經被滅國的北元都是地處邊地,國力不豐,偏偏長期受到西蠻強族的騷擾,反倒是魏國和燕國夾在中間,安享了多年太平日子。魏國和燕國其實都有一部分國土跟齊國接壤,雖然這倆個國家不強,但是為了防止被強鄰吞並,這倆國出立國之初就建立了皇族時代聯姻,聯合抵制齊國侵佔的國策。這種國策至今已經維持了將近三百年,天下九分之後,可以說這倆國在對齊國的政策上一直都堅持的盟友的關系。

如今魏國皇帝換人,無論是跟魏國一樣唇亡齒寒的燕國,還是別有居心的齊國都同樣的派了重要的人物趕來這里,參加據說是新皇登基大典。想當初周國改朝換代,聶政臨朝稱帝的時候都沒見這些國家派重要的大臣前去慶賀。

如今周國境內戰火不休止,趙國和西蠻人戰力都被拖在了周國,魏國若是出現動亂,最得力又會是誰?而且在魏國北部同樣有不弱的鄰居夏支人,夏支跟西蠻同樣是以部落為主要社會結構,建立了汗王制度,大小酋頭無數,隨水草而遷居的草原不過,早在三百多年前夏支還是一個強大的部落,那個時候中原乃是一個統一的大帝國,他們就生存在這個中原大帝國附近的強鄰夏支,倆國國力都極為強盛,曾經延續了一白多年的數次種族大戰,會戰的時候更是一次動用過幾十萬人的兵馬對決。

只是後來滄海桑田,朝代更迭,盛極而衰的不僅是中原大帝國,還包括了他們……

夏支同樣在三百多年前中原大帝國分裂動亂的時候分裂,成就了如今的夏支人和由原本的夏支大汗王弟叛出的迪人部落,後來經過將近三百年的歲月,夏支不僅沒有再次崛起,反而越加的衰落了,而當年叛出夏支的小小部落卻逐漸發展壯大起來,並且由遙遠的北方再次遷徙了過來了,佔據了原來夏支人的大半肥美的草場,成為如今一邊不斷欺負吞並夏支人,另外一邊不斷騷擾和劫掠齊國西方,北方,讓它憂患不斷,不敢輕易啟動戰端。

迪人其實早已經把夏支人看做是自己的囊中物,可是魏國原本的皇帝在位的時候,一直都偷偷的跟夏支人眉來眼去,偷偷的支持夏支王庭,抵制迪人的吞並。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迪人王庭也不傻,怎麼可能一直都不曉得魏國在干什麼?你們一車車的糧食運到夏支王庭是為什麼的干活?你們一車車的兵器運到夏支王庭又是為了什麼的干活?……

誰又能比誰傻幾分?

眼見著魏國的頻頻小動作,迪人又怎麼能不生氣,所以這次他們同樣派人來了魏國恆陽,換皇帝啊,據說這趟渾水還挺渾,人家怎麼可能不來呢?不僅迪人來了,夏支這個關系好心有大方的老大哥中原魏國皇帝的王庭同樣派來了人……

他們一個個,一路路的都出現了。

現在已經得知是就有迪人,夏支人,齊人,燕人,據說趙國的使臣也來前來的路上,就連西蠻那位新任大汗也遣來了國書,說是自己的兒子波*久木提將會在稍後一些時日趕到恆陽,為新帝恭賀。

處了他們江南的四國也紛紛派來了使臣,但是這些江南的使臣們還沒有進入恆陽,仍舊在路上,可想而知,等到他們都來齊了,就是大位爭奪戰的最後一關。誰才是笑道最後的登基者。

如今拿到了傳位聖旨的壽郡王已經在宮里等候登基了,跟他年紀察覺很大,在宗親之諸位之中影響力身後的福郡王一副咳嗽吐血的病弱樣兒,但是卻仍舊是紋絲不動,也不拉攏誰,也不表態支持誰,若說他是打定了主意支持宮里那位壽郡王,偏偏壽郡王請他接任宗人府宗令的聖旨被他以身病為由推拒了。

福郡王的世子贏子紈被順利的調入了恆陽,可是一回來就被壽郡王派人給拿下了,說是先皇有一遺詔喜愛福郡王世子,要他殉葬皇陵,其實整個魏國的,上下恆陽,都曉得那福郡王世子贏子紈是如何當上世子了,不就是因為魏帝喜歡男人,他跟皇帝那個,才在福郡王的諸多兒子中殺出了,首先得到了皇封的世子。照說,早年福郡王對這個兒子簡直是厭惡以及,對他跟皇帝的關系嫌棄萬分,曾經讓人將他這世子直接扔出了郡王府,甚至揚言,只要他活著一天,贏子紈就被想回到王府中。父子倆根本就是已經不顧臉面的決裂了,但是這一次壽郡王讓人羈押了贏子紈,要他殉葬,卻是福郡王帶人硬是逼宮,將贏子紈從皇宮之中要了出來,因為這事兒,據說他跟皇帝鬧翻,一出了宮門就暈厥過去,當天晚上差點沒死了。

世人都說,這下子壽郡王跟福郡王是徹底的掰了,這新皇若是壽郡王,那福郡王一系只怕未來都要倒霉了,依著福郡王如今在宗室之中的威望,他真就會坐以待斃嗎?

眾說紛紜啊,小道消息和各種猜測四下流傳……

除了壽郡王和福郡王這倆位,如今恆陽城內還有三位身份地位更加正統的先皇皇子呢,平王贏蟬,康王贏演和岐王贏會。其實單出封王這名字上,就能看出點什麼,平王和康王年幼,都是二十來歲的人,是先皇二十幾個皇子中,能夠活到成年的唯三位。岐王贏會年紀不小,他可以說是先皇的如今在世的最長子,他可算是熬死了自己的七個哥哥,成了如今的皇長子,可惜他**是宮女,最後都沒名分,是長在原本的穎淑媛名下,現在養母頂多也就是個太嬪。

如此說來他本應不具備奪嫡的優勢的,但是有些話還真說不清楚,朝臣們世人們都說岐王不得聖恩,但是也有人說,岐王平時是不愛說話的,不論是上朝的時候,還是在宮里的時候,但是只要他出聲,先帝都會認真考慮他的要求的。這是一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能人……

誰說的是真的?

若說岐王的出身不高,那麼康王和平王的出身也高不到哪里去,他們一個是靜妃所養,另外一個是和妃所養,生母也都不過是低階的宮御,母族沒有,照例說他們這樣的成年皇子,皇帝封王之後,不把皇位傳給他們也是正常,偏偏,原本先帝或者的時候幾次都當著後宮和朝臣的面兒贊美康王和平王,並且多次贊許他們可以為儲君,還以歷練為名,讓他們協助處理政事,這倆娃子從十六歲開始就幫助皇帝在朝堂辦差,這眼見的都快小十年了,怎麼可能不在朝堂上建立起自己的派系和勢力?

魏國的先帝的其它的幾個兒子都小,成年的這三個,原本在朝堂之上爭奪的就很凶猛,康王和平王不說,那個總不是愛顯山露水的岐王也不是省油的燈,但凡是牽扯到他的,無論是歸附的門人,還是其它的投靠他的人等,為這些麾下們爭奪的時候在朝堂之上他同樣也是寸步不讓的。

皇帝病重,朝廷失控,這三位王爺沒少惹事,朝臣們被他們聯手打理清洗了好大的一批人。就在人人都以為皇帝大行之後,先帝指定是從這三王之中選擇一人繼承皇位的時候,宮里卻突然冒出了手里掌握著繼承遺詔的壽郡王。

樂子不?太樂子了,這位壽郡王不僅在最初就手拿遺詔走上了朝堂,還快若風雷的請回來了不少之前被三王趕走的聲望老臣,這些老臣徹底鑒定了一下子先帝遺詔的真偽,並且主動投效擁立壽郡王即位,不僅是這些老臣們自己,他們還發展了不少門生故舊,子弟親朋等前來投效,于是乎不出半月間壽郡王就一夜勢大,讓人側目,站宮中站穩了腳跟。

但是他畢竟在世人眼中根基還淺薄,這里面要說潛伏深沉的有岐王,封風光有勢力,曾經被先王帶著親自培養的有康王和平王,有內秀,雖然病的半死,但是在宗族之中絕對說得上話,踩一腳恆陽都要抖三分的是福郡王。所以這五強並立,誰能說得清,最後是誰更強呢?

蘇蔚是蘇家長房的嫡長女,她是康王的嫡妃不假,可是平王的一位庶妃也是她的一位庶出的姐姐,康王的庶妃中也有一位是平王嫡妃的庶妹,╮(╯_╰)╭~恆陽城內的這群頂級世族們家主們,一個個老奸巨猾,輕易都不肯給自己的家族埋下能夠完全覆滅的禍患,他們總是保持著遇事留一線,什麼時候都先提前謀退路的家族政策。他們這樣態度曖昧,倆位王爺如何能夠看得上?平王對待嫡妃內情如何,蘇蔚是不清楚,但是康王對她蘇蔚是清楚的,康王對她雖然十分的愛重,但是也常常為了蘇家的左右逢源懊惱萬分。

為了將來的霸業,康王曾經抱著她說對不起,然後娶了一個側妃,再一個側妃……蘇蔚想過自己不應該嫉妒的,這都是為了康王的事業,但是看著康王一邊給她解釋某某側妃的親族可以大用,必須對她好……然後……這些年來,康王雖然表面上對她還是好樣子,但是已經很少留宿在她的房里了。嫡妃,站著個嫡字,她卻沒有嫡子,嫡女,而康王的幾位側妃,哪一個不是嫡子,嫡女不斷的剩下來,要說怨恨不怨恨……蘇蔚是有怨,是有恨,她怨恨自己的家族不肯傾力的幫助康王,另外一邊,她也怨恨康王為了自己的事業為什麼偏偏要她犧牲和忍耐,明明知道自己是必須要犧牲和忍耐的,可惜每當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大床之上,她就會越發的怨恨……

給施清悠講解了恆陽城內最新的情況,又暗自自憐了一下自己的處境,蘇蔚才強打精神道「祖婆婆,如今珩兒也沒有了,能夠幫助我的就只有你了,你可以幫幫我嗎?你的伸手那麼厲害,能不能像上次你掠走周國王皇後母子那樣,直接進宮里去刺殺了那壽郡王。我想壽郡王若是死了,王爺必然是會喜歡的。」

施清悠眼看著蘇蔚眉眼見帶著深深的疲憊,就知道她最近壓力太大了。「蔚兒,你最近壓力太大了,宮內有那位在,我怎麼可能輕易進得了宮去刺殺了壽郡王呢?」

蘇蔚眼中盈淚,仍舊堅強的道「要不我們想法子把他調出宮來,再宮外刺殺了他。」施清悠听了這話,臉色很是無奈,聲音也帶著無力的道「蔚兒,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俗世有俗世的規矩,我們武者有我們武者的規則。世俗的國家是受到一定的規則的保護的,即使我們武者也不能肆無忌憚的截殺皇族中人。掠走跟截殺不是一個概念,你懂嗎?

再說,你讓我去截殺壽郡王,很可能會牽扯到蘇氏一族的,壽郡王在皇帝中不算才經絕艷之輩,殺了他一個,皇族之中還有很多人可以為王。但是我若殺了他就算破壞了規則,或許我不會馬上就如何,但是你跟蘇氏一族指定會馬上遭到打壓和清洗。很可能你跟蘇氏一族的都得你,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不是康王的嫡妃嗎?蘇氏一族的未來不是壓在了康王的身上嗎?壽郡王死了,康王即位不就好了嗎?只要康王即位,那位皇族中的老祖宗又能怎麼樣?他憑什麼殺我這當朝皇後?」蘇蔚極為有氣勢的說道。不過她這樣一說,即使施清悠覺得還是有些不妥當,但是當著她的面,卻不好在說什麼了。

「要不你先去回去跟康王商量一下,我也去跟蘇氏一族的族長商量一下,你看如何?」施清悠最後無奈的折中意見道。魏國的宮廷跟周國的宮廷可是不是一樣的,魏國的立國已經有將近三百年了,武道大宗師也出了一不止一位了比起亂象一生,衰敗已成的原本的元國,魏國至少堅持到了現在,必然存有一些她所不知道的專門對付武道大宗師之境的敵人的辦法。周國先前剛剛立國,聶景還不曉得如何應對像他們這類武道大宗師之境的高手。當時那次劫掠之後,施清悠就清楚的知道,聶景不會放過她。她算是為了自己樹立了一個大敵,尤其是在她得知王淑之母子火焚而死之後,她就曉得這次聶景輕易不會來找她,一來尋她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大戰。

所以這個時候,她不願意過多的把蘇家和蘇蔚跟自己綁在一起,弄不好聶景就會直接把種種報復用在他們身上。雖然她現在還不清楚,聶景究竟知道多少她劫走了王淑之母子的原因。

「還商量什麼?有什麼好商量的?直接殺了他不就好了?你不是說過為了我們蘇家你什麼都要願意做的嗎?你不是也曾經當著我們族長大面說過會保護我,會幫助我,會守護我的嗎?我如今……我如今地位岌岌可危,你都不知道王爺那些側妃看我是什麼眼神,是憐憫,是憐憫你知道嗎?

你也不知道王爺有多惱怒蘇家對他不真心,可是他卻不舍得牽連我,惱恨我,只能自己一個人生氣,然後去找那些小賤人發泄。你知道我每夜一夜一夜的等待他是什麼感覺嗎?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真的,我真的快堅持不住了。為什麼蘇家和你都不肯全然不顧及的去支持他呢。只要一次就行了,只要一次刺殺,就能徹底的把王爺送上皇位,只要他成了皇帝,我成了皇後,蘇家和你還有什麼是得不來的了。蘇家不就是要權勢富貴嗎?我不能給他們嗎?王爺不能給他們嗎?」。蘇蔚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的質問著,眼中的淚盈出了眼眶,滾滾而落。

听了她這番話,看到她這個樣子,施清悠的心瞬間就揪了起來,她是真的心疼了。怔然之後是憐惜,她站了起來走上前,將蘇蔚拉住懷里,抱的緊緊的,就好似慈母在抱著自己珍寶一般的小孩子。

「我可憐的孩子,哭了你了。我現在算你明白了,最苦的人就是你啊。在親人和愛人之間掙扎了,這些年,你是累了吧?」

蘇蔚听了她的話,投入她的懷中放聲的嚎啕大哭起來。「你放心,若是有能幫上你的,我定然會幫上你的,只是刺殺壽郡王不是小事,我們即使要做也只有一次機會,你必須跟王爺商量一下,他熟悉宮里,你看他是如何決定的,你的心意是為他好不假,但是在這等緊要關頭,他必然也是有了定計的,你就不怕壞了他原本的計劃嗎?」。

施清悠的一番勸慰的話,換回了蘇蔚的理智,是這個理兒。于是她淚眼朦朧的看著施清悠,嗚咽著道「祖婆婆,對不起,都是我剛剛失態了,珩兒沒了,我很難過,嗚嗚,~~~~(》_《)~~~~,王爺他最近看我的眼光十分的冷漠,好像我是他的仇人一般,嗚嗚嗚嗚……王淑之自殘之後,他就那樣看我了。我真不曉得事情會變成這樣。我若是知道,就不會讓珩兒去殺她了,我承恩我是是妒忌了,她沒有家世好,也沒有我曾經為了學會如何成為一個好皇後所學習的那些東西,付出的那些辛苦。她怎麼都不懂,竟然一下子就成了皇後,她還不到二十歲。她還比我年輕貌美,比我討丈夫的歡心,甚至她喜歡她丈夫都遠遠不及她丈夫喜歡她的多。

這樣一對比,我就顯得萬分的可憐,可悲,可嘆……」

這樣哭泣的蘇蔚,讓她想起了當年頭一次見到蘇潛帶著新婚妻子出游時的情景,那個女人得到了一切,她得到了名分,得到了蘇潛的寵愛,還懷了蘇潛的孩子,想必之下,自己又老,又身份卑微,又一點都幫不上蘇潛的忙。雖然自己也曾經安慰著自己說,愛不是佔有,而是看著那個人活的很好。但是獨自一人的時候,何嘗不像如今的蘇蔚這般很想說這樣一對比,我就顯得萬分的可憐,可悲,可嘆……一瞬間,好似時光倒流,讓她感同身受,也罷,縱然幫了她又怎樣呢。

「孩子,堅強起來,祖婆婆會幫你的,一定會幫你的。」

「嗯……」听了施清悠的承諾,蘇蔚脆弱的在她懷中點點頭。

……

聶政帶著淑之和十一弟盧奇一起回了宅子,吳郗那邊收集來的消息已然整理出來放在聶政的書案之上。淑之回來之後先去看孩子了,說了一會兒過來,盧奇到是跟著聶政一起進了書房,聶政一邊看著這些文書,一邊告訴吳郗好關注王家的異動,尤其是不是有一個叫做王漢柏的人跟這南華王氏旁支有所接觸。吳郗連聲成是,隨後就出去安排了。

他這邊走了出去,盧奇趕緊伸著脖子看著聶政道「三哥,九哥最近有信賴嗎?四哥那邊處理的怎麼樣了?」

「不大好,你九哥有的時候太較真,我听你四哥說,他喜歡的那個小姑娘,雖然一開始很喜歡他,但是後來人家已經決定做個孝順的女兒,嫁入豪門成全家族了。如今唯一放不開了反成了你九哥。」聶政無奈的撇嘴道。

「什麼?」盧奇夸張的驚叫起來。「那個女人不是愛九哥愛的死去活來的?愛和孝就不能倆全嗎?她家的人怎麼都那麼勢利啊?不就是九哥趕不上對方那個公子哥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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