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有更晚了)
「二弟竟然連這事兒都不知道?」房遺直皺著眉,不滿的說道,語氣中有些個不悅。
「呃,我……」房遺愛張口望向自己的兄長,他就不明白了,為何自己的親大哥和陸義都能親到一塊去,為何就是看自己不順眼啊?
「二弟若是能夠從太醫院了分出一半的心思,用在聖賢書上,又怎麼能不知道這件大事。」房遺直直接打斷房遺愛的話頭,不滿的說著,「年前李靖將軍就已經帶兵去往雲中,現在李將軍已經大捷連傳了。你居然……,哼!」房遺直把手里的字放到了書案上,說到最後,有些氣憤的冷哼一聲,摔了一下袖子,別過臉去,不再看房遺愛了。
房遺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沒理會房遺直的態度,隨即面色凝重的回頭問了一句,「父親,此次突厥南下,各大世家有何表現?」
「各大世家?」房玄齡呢喃著,面色平靜的望著房遺愛,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自從皇上繼位以來,提倡休養生息,輕貧民徭賦,促其廣開田地;而且設立三省六部,使其權力相互節制,明面上仍是不少世家子弟位居高位,可是其中真正掌權的人絕對是偏心于皇上的。」房遺愛望著房玄齡,緩緩的說著。
「而且,皇上曾鼓勵各地廣辦學堂,更是允許私人辦學,使得好多的寒門子弟得以受教。還有,皇上重開科舉之法,只重才學,不論出身,雖然為了照顧世家的情緒取錄了不少的世家子弟,可是,其中取上來的寒門子弟的數量絕對比世家子弟只多不少!而且不同于世家子弟的虛餃,寒門子弟大都握有地方實權!對否?」房遺愛面無表情的說著,最後沖房玄齡反問了一句。
看到房玄齡點頭承認後,房遺愛沒理會震驚的房遺直,和滿眼崇拜的陸義,繼續悠悠的說著。「想來是因為此次頡利可汗大兵南下,來勢凶猛,皇上這才責令身為尚書右僕射的杜叔父,與責管戶部的父親一起管理大軍的糧草補給事宜。可對?」
「不錯,去年邊關斥候查到頡利可汗有南下的跡象時,皇上便安排了李靖將軍帶軍前往阻截,而我和你杜世叔正好就是負責籌集和調度糧草。」房玄齡捋著胡子,滿是贊賞的看著房遺愛,大方的承認道。
「父親和杜世叔身為唐初實權新貴,想來平時也有不少地方得罪過那些大牌的世家吧?」房遺愛繼續面不改色的說道。
不待房玄齡回答,房遺愛繼續說道,「所以父親和杜世叔才會和,一起從秦王府里出來的眾位草根出身的武將,相處的這樣融洽。」
「呵呵,想來父親和皇上你們四人早就猜出了那個盟字的意思了,想必現在已經確認了吧。」房遺愛肯定的說道,目光直視房玄齡的雙眼。
「老爺,義少爺的臨帖拿來了。」這時房外響起了房軒的聲音。
「進來吧。」房玄齡面臉淡然,語氣平靜的說著。
房軒推門進來,恭敬的把一打字帖放在了書案上,然後又恭敬的退了出去,關上了書房的門。
房玄齡並沒有拿起字帖,而是拿起了房遺直和陸義兩人的課業,交給兩人道,「好了,你們兩個先下去休息吧,義兒,一會兒替遺愛向胡老告罪一聲,就說為父有事與遺愛有要是相談。」
房遺直和陸義兩人相視一眼,望向了沒有表情的房遺愛,又望向了同樣沒有表情的房玄齡,恭敬的接過了自己的課業,轉身出了書房。
出了書房,兩人同時舒了口氣,陸義不清楚房遺愛說的那番話的意思,沖房遺直拱了拱手,沒有多想的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而和杜構從小玩到大,現在又一起進學的房遺直,清楚的知道年前杜相的親況,而且也有些了解世家力量。在听了房遺愛的那番話後,房遺直的心里掀起了一股驚天的駭浪!房遺愛的那些話,分明是在懷疑頡利可汗的這次南下明顯有世家的影子!而杜世叔的病也和那些世家有關!似乎,就連父親也受到了威脅!還有,最後房遺愛提到的什麼「盟字的意思」,里邊也一定有著自己不知道的情況。
房遺直深吸一口氣,眼神復雜的回頭望了眼映在窗紙上的一大一小兩道人影,然後心不在焉的拖著沉重的步子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誰知剛走到半道,就踫到了房夫人帶著個丫鬟急急的往書房趕來。
整理了一下情緒,房遺直緊走兩步來到房夫人身前,關心的問道,「母親怎麼來?走得這麼急,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遺直,遺愛可是挨訓了?」房夫人拉著房遺直的手,急切的問道。
看到母親急切的樣子,房遺直心下有些發酸,想到被父親留在書房長談的房遺愛,好向父親從來就沒有如此與自己長談過,難道自己真的不如弟弟嗎?還是,父親和母親其實並不喜歡自己?頓時一股濃濃的失落,填滿了房遺直的心頭。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啊?」房夫人看到低頭不語的長子,心里更是著急,當下催促道。
「沒什麼,二弟沒有挨訓,父親只是找他談點事情而已,母親不必擔心。」房遺直勉強的擠出一個笑臉來,眼楮里含著淚水,有些期盼的看著自己的母親,語氣有些僵硬的說道。
「真的?」房夫人望著書房窗戶上映照的兩個人影,有些不敢置信的反問著自己的大兒子。
看到母親的眼楮一直望著父親書房窗戶上的兩道人影,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房遺直的充滿了失望與失落,眸子里的期盼之色瞬間化為了死灰色隱入了夜色之中。
看到房遺直神情有些不對,跟房夫人一起前來的蓮兒,不著痕跡的扯了扯房夫人的衣服,同時把手里的燈籠也舉高了一些,示意夫人看看大少爺。
房夫人回頭接到了蓮兒打來的眼色,轉頭望去,就見自己一向放心的長子,臉上已經沒了往日的風采,眼楮里除了不停打轉的淚光外,一片黯淡。心下一怔,不是說遺愛犯錯了嗎?怎麼遺直看上去倒像是挨訓的樣子?
「遺直,怎麼了這是?」房夫人皺眉問道,當下急急忙忙的拉過房遺直,就著蓮兒手里的燈籠,把房遺直從頭到腳,前前後後,仔細的檢查了一邊,見沒有傷痕,心才放下了一半。
「你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病了?還是你爹不講理的訓斥你了?不行,蓮兒趕緊讓房管家去請大夫去。」抓著房遺直的手,房夫人不放心的說著,然後直接吩咐起蓮兒來。
「是,夫人。」蓮兒應了一聲,著就要去,卻被旁邊的房遺直用另外一只手來了回來。
經過房夫人的一番折騰,房遺直的臉上有重新掛上了溫暖的笑容,開心的說道,「不用了母親,我沒事,剛才只是在想心事而已。真的,而且父親也沒有訓我,看了我的課業,父親反而勉勵了我幾句那。真的。」怕房夫人不相信,房遺直還重重的點了兩下頭。
瞄了一眼書房的窗子,見兩條人影壓根就沒有吵架的跡象,房玄齡也不像是在尋人。房夫人便拉著放心不下的房遺直道,「不行,跟娘回房,讓娘再仔細瞅瞅,不然娘不放心。」說著,拉著房遺直往自己房里走去。
房遺直趕緊緊走兩步,順從的攙扶著母親往房里走去。
蓮兒則松了口氣,來到房夫人的另一邊,高舉著燈籠,照亮腳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