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進來!」
听到皇上的一聲怒喝,眾位大臣很是一驚,疑惑的望向光線暗淡的大門處。
「吱呀」一聲,太極殿的房門被推的大開了。
接著走進來三個小豆丁,分別是皇後嫡出的九皇子和城陽公主,還有頗為受寵的皇上十七女合浦公主。
前兩人倒是恭恭敬敬的給皇上行了一禮,後者看到趴著的房遺愛,頓時帶著哭腔的撲了過去,費力的搬著房遺愛的肩膀,「大哥哥,大哥哥,你這是怎麼了?嗚嗚嗚,父皇,大哥哥怎麼了?怎麼不宣太醫?嗚嗚嗚……」搬不動房遺愛的合浦公主,求救的望著書案後頭,自己心目中那位萬能的父親。
眾人均是奇怪的望著抓著房遺愛衣服哭出聲來的合浦公主,還有擔憂的站在房遺愛身旁的九皇子和城陽公主,又望了望頭疼的房玄齡,均是轉頭望向頭大的李世民,順帶看了一眼幽怨的望著房遺愛的李承乾。
大家很是搞不懂,這到底又是唱的哪一出戲。
心疼的看著自家梨花帶雨的寶貝閨女,李世民翻了個白眼,咬牙吼道,「房小二!你小子要是不趕緊坐起來,把朕的寶貝給哄開心了,哼!信不信,朕現在就讓人把你叉出去!你小子這輩子也就甭醒了!」
內功小成的房遺愛會真的喝醉?這話打死李世民都不會相信。
果然,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一直趴著不動的房遺愛,嘿嘿兩聲,翻個身,坐在了地上,滿臉無辜憨笑的望著李世民。
房玄齡僵著臉,抽動了兩下嘴角,心下嘆息一聲,直接眼不見為淨,無奈的閉上了雙眼。
「淑兒乖,來給大哥哥笑一個,大哥哥給你講故事好不好?」房遺愛溫柔的誘惑道。
小心的瞄了一眼自己父皇的臉色,淑兒很是開心的點了點頭,掛著淚的笑臉,異常的美麗。
看著乖巧的坐在房遺愛腿上的合浦公主,眾位大臣均是下巴掉了一地,瞪大了眼楮,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幕。要知道,皇上的十七女,那可是宮里有名的小辣椒!任性的刁蠻公主!怎麼在房遺愛面前就成了溫柔可愛的小綿羊了?
「我可不可以也听一下?」城陽公主小聲的問道。
望了一眼腿上的淑兒,見其點頭,房遺愛很是大方的一拍淑兒旁邊說道,「過來坐吧。」然後望向旁邊別扭的李治說道,「你小子坐這邊。」
就這樣,房遺愛坐在地上,一條腿上坐著淑兒和城陽,另一條腿上坐著李治,三人具是期盼的望著房遺愛。
「李安陽,著御膳房送些點心過來,給眾位大人墊墊肚子,一人再來一碗八寶粥。另外,再讓人多添些茶水。」李世民顯然不打算放過房遺愛,準備拉著眾人一起吃茶看戲,而戲子就是房遺愛。
「我可不可以要碗牛肉羹?」不甘心當無報酬的戲子的房遺愛,在李世民話音一落的時候,趕緊舉手請示。
「牛肉羹?!哼!想得美!辣椒水有一碗,你小子要不要?」書案後頭本來打算讓人給房遺愛端碗醒酒湯的李世民,沒好氣的瞪了不自覺的房遺愛一眼,說道。
「父皇!」淑兒不滿意自己父皇的答話,不由的不滿的出聲喊道,然後轉頭從自己懷里取出一個手帕,打開來,露出了里面的兩塊小點心,拿起一塊小心的送到了房遺愛的嘴里,「大哥哥吃。」。
「還是淑兒疼大哥哥。」房遺愛很是滿意的拍了拍淑兒的小腦袋,毫不吝嗇的夸獎道,同時得意的望了眼書案後頭的李世民。
狠狠的回瞪了一眼房遺愛的李世民,還沒來得及感慨自家閨女胳膊肘子往外拐,就看見小九李治也從懷里拿出帕子包著的點心正往房遺愛嘴里送,城陽袖筒里取出來的顯然也是包著點心的帕子,也遞給了淑兒,很顯然也是要進房遺愛那廝的嘴的。
李世民很想吼一聲,恁們都是朕養的兒女好不好!憑毛有點心不孝敬朕,偏要送進房小二那廝嘴里!
一看到殿上目瞪口呆的眾大臣,為了顧忌形象,李世民只能忿恨的狠瞪房小二,滿心期望那廝被點心噎到。
不得不說,宮里人的速度還是很快的,在房遺愛吃完淑兒三人拿來的八塊小點心的時候,一眾太監宮女就搬著茶幾,端著點心進了太極殿,每位大人身前放了三盤精美的點心,收拾好房遺愛打碎的酒壇碎片就靜悄悄的退了出去。
眼望著李世民桌前放下的八盤點心,自己一無所有,房遺愛很是幽怨的望了眼李世民。結果只換來了李世民得意的笑。
翻個白眼,知道無果的房遺愛,轉頭對三小說道,「假如,我是說假如,你們面前有一頭野性未訓的餓狼,旁邊有棍子和鮮肉,你們打算怎麼對付這只狼?記住奧,是餓狼,而且野性未訓。」
「餓了,當然要喂他肉啊,難不成狼吃棍子?」李治理所當然的說著,雙眼鄙視的望著自己不怎麼上課的同班大同學房遺愛。
「就是啊。」城陽也點頭說道,疑惑的望著房遺愛。
淑兒雖然沒說話,卻是滿臉擔憂的望著渾身酒氣,酡紅著臉的房遺愛,整張小臉上寫的清楚明白︰大哥哥該不會是讓酒給醉壞腦子了吧?
「你就不怕把餓狼喂飽了,然後餓狼變惡狼,撲上來把你給吃掉!」房遺愛同樣回給李治一個鄙視的眼神,嘲諷的說道。
一句話噎的李治怔在當場,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你說該怎麼辦?用棍子嗎?」很給面子的杜如晦張口接道,滿臉感興趣的望著房遺愛。
「說白了,狼就是狼,而且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就像是扶桑國!」房遺愛張開醉眼,感激的望了一眼杜如晦,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
「所謂的棍子就好比軍隊,軍隊的戰斗力越強憾,打狼的棍子就越是結實!而孔孟之道,先聖之言,就好比是想讓狼明白的規矩。至于肥肉,哼!」房遺愛眯著眼楮,惡狠狠的繼續說道,「就像是先進的冶鐵之法,種糧經驗,醫療技術,紡織技術等等,一些可以提高國家收入和民生的東西,當然,也包括經商在內。」
「照你這麼說,那我大唐豈不是要不顧天朝威儀,毫無理由的攻打扶桑等前來求學的小國!簡直荒唐!」心下一直對房遺愛有氣的蕭禹,忍不住出聲譏諷道。
「笨!」毫不顧忌的丟給蕭禹一個字,同時很是懷疑的望著他,滿眼的不明白就這腦子是怎麼爬上這麼高的位置的,一撇嘴,繼續說道,「我拿著刀子站在這兒,你敢惹我嗎?」
「你!哼!」沒話說的蕭禹,又憋屈的轉過頭去,把點心當成房遺愛,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的意思是說武力的威懾?」眯著眼楮,很是斯文的吃著點心的長孫無忌,听了房遺愛反駁蕭禹的話,眼里閃過一絲光芒,驚奇的望著坐在地上沒形象的房遺愛,猜測的說道。
「國舅爺說的不錯。」房遺愛笑贊同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只要大唐保有強有力的軍事力量,足可以威懾周邊的時候,邊境自然安定,國內才有充裕的時間發展農商事宜。」
「那規矩哪?」孔穎達反問道。
「規矩?呵呵,既然他們派人來長安求學,」房遺愛滿臉的憨笑,笑聲中有著掩飾不住的算計,很是大方的說道,「咱們就把大唐最寶貴,也就是先賢聖人之言,毫無保留的教給他們。就找那種滿嘴之乎者也,死記四書五經,吃飯睡覺也滿口子曰的老夫子去教他們,讓他們不禁把四書五經,聖人賢言記進腦子里,還要刻進骨頭里!然後,咱們還得滿臉肉疼的說‘這是我大唐文化的精華,全便宜你們了。’讓他們得意去。」
「難道四書五經,聖人賢言不是我大唐問話的精華嗎?」孔穎達很是不滿的說道。
「正因為是,才教給他們的啊,這才能顯示我大唐天朝的廣闊胸襟啊。」房遺愛很是誠懇的望著孔穎達,認真的說道。
听了房遺愛的話,眾位在座的哪個不是人精啊,豈能不明白房遺愛的小心眼,這丫的是打算把來人一個個都教成書呆子似的人物啊!然後再死板的回去禍害他們國家的子民!不過,貌似這個打算,嗯,不錯,同志們都很認同。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那肉還給不給?」李世民問道。
「給,當然要給!一定得給!不過,」房遺愛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不能給最新鮮的,畢竟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要給就給淘汰了進八百年的,那些個快發霉的肉就是了。我說完了。」然後閉上了嘴巴。
眾人暗嘆一聲,這小子的心真黑!蕭禹載的也不算冤!然後參照著房遺愛給出的思路,大家繼續集思廣益,討論起來給如何坑那幫來進學的番邦子弟。
房遺愛則帶著三小,腆著臉湊到李承乾身邊,蹭起李承乾的點心來了,不時的逗得三小小聲的呵呵直笑,惹來李承乾一陣不滿的白眼。
等到眾人討論完畢,安排妥當,就剩下執行了,趕在李世民宣布散會前,長孫無忌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房遺愛,你好象恨恨扶桑國?」
「恨!我為什麼不恨!我恨不得全滅了他們!」正跟三小小聲的嘀咕著的房遺愛,下意思的,恨恨的回答道。
頓時惹來了所有人,包括三小在內的好奇的目光。
知道日本侵華的戰爭史是不能講的,房遺愛坦然的面對著長孫無忌半眯著的眼楮,滿含恨意的說道,「南來的客商們都說,這幾年嶺南沿海一帶,漁船出海經常遇到海盜,就連沿海的村莊也常常會被海盜襲擊,而那些海盜無一例外全是扶桑人!」
「媽的,要光是搶東西也就算了,還到處婦女!就連女童也不放過!更可恨的是,還在活人身上剝皮!剖月復取子以作吃食!挖眼割舌……女乃女乃的,總之是怎麼殘忍怎麼來!更可氣的是還打出什麼‘搶光,殺光,燒光’的三光政策!他女乃女乃的,只要是我華夏子民,就沒有不恨的!」
「真有此事!?」李世民鐵青著臉,寒聲問道,眼里散發著陣陣寒芒。
「若真如此的話,沿海官員為何無人上報?」長孫無忌懷疑的看著房遺愛,疑聲說道。
「哼!若無內應,倭狗焉敢犯我天顏!」房遺愛冷哼一聲說道,「更何況,天高皇帝遠,鞭長莫及。即使長安知曉了,他們也可以及時的帶著家眷和錢財,隨海盜撤到海島上去!欽差走了,他們就又回來安享榮華。」
「吏部匯合刑部的人,給朕徹查此事!」李世民憤怒的一拍桌子,恨聲說道,「兵部把沿海兵力分布和水軍的軍力上報,明天早朝徹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