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陸義出現了發熱的跡象,嚇得房夫人立馬讓蓮兒去請王太醫,好在因為不放心房遺愛和陸義兩人,王太醫並未回家,而是一直守在太醫院。(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請來了王太醫,一旁的房遺愛也醒了,趕緊讓人把消毒用的烈酒拿來,房夫人和房遺愛兩人輪流給陸義擦拭身子,蓮兒則趕緊拿著王太醫的一紙方子去煎藥了。
一直忙活的到天大亮,陸義身上的體溫才漸漸的趨于平靜。
看著陸義重歸于平靜的呼吸,房夫人長長的吐了口氣,這一放松不要緊,原本強撐的身子突然一軟,差點沒跌坐在地上,還好被房遺愛和蓮兒兩人給扶住了。
「母親還是回家休息一下。」房遺愛扶著房夫人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關切的說道,「前些日子因為青娘的事情,母親就沒怎麼休息好,這又擔心勞累了一夜,母親的身子如何能受得了?要知道三弟孩子吃女乃,母親要是不好好休息的話,三弟怎麼辦?我想就算是義哥醒了,要是知道母親這個樣子的話,怕是他的心里也未必好受。」
「是啊,夫人,您還是回去休息一下。有奴婢在這兒照顧義少爺就是了。「蓮兒也出聲勸慰道。
「我不看著義兒醒來,我不放心。」房夫人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柔和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昏迷的陸義。
「有孩兒在,母親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房遺愛說道。
扭頭看了房遺愛一眼,房夫人毫不留情的順嘴說道,「就是因為有你在,娘才更不放心!」說完丟給房遺愛一個白眼,就疲憊的閉上了干澀的雙眼。
頓時,房遺愛被房夫人的話噎的啞口無言,張開了的嘴,咂巴勒兩下,又干巴巴的閉上了,眼神有些暗淡的望向床上躺著的陸義。心想︰是啊,要不是因為自己,陸義有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要不是因為自己,青娘和蕭婷婷又怎會招受無妄之災?要不是因為自己,那天房家的馬車又怎會遇刺?要不是因為自己,本來跟李泰沒有多少交集的房玄齡又怎會被李泰那小子給惦記上?
本來因為房夫人一句話噎回了房遺愛,蓮兒心下還有些小高興,可是看著房遺愛有些落寞和自責的臉龐,蓮兒心下又有些不忍。(請記住我們的網址.)可是等了好一會兒,房遺愛仍舊是神情低落的怔怔望著陸義,有些擔心的悄悄推了推閉目養神的房夫人,給房夫人拿手悄悄的指了指房遺愛。
房夫人睜開疲憊的雙眼,朦朧中,順著蓮兒手指的方向望去,本來以為是陸義行了,卻不料看到了神情低落的房遺愛,一怔之下,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的話是不是有些太傷人。
房夫人焦急的拉過房遺愛的手,說道,「遺愛啊,剛才娘是開玩笑的,你別放心了去。」
「我沒事,母親不必擔心。」房遺愛擠出一個干巴巴的笑容,淡淡的說道,「母親先去旁邊的床上躺會兒,孩兒去藥房配些藥,回頭好個義哥換藥。」說完不待房夫人回答,房遺愛直接抽出了房夫人抓著的手,望了一下床上躺著的陸義,轉身出了房間。
「遺愛!」
房夫人望著房遺愛孤零零的身影,心中滿是懊悔,怪自己不該說錯話,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又怎麼能夠收的回?抬手想要叫住房遺愛,可是房遺愛就像沒有听到一樣,有些搖晃的頭也不會的走了出去。
「蓮兒!趕緊跟過去看看!別讓二少爺再出什麼事兒!」望著房遺愛頭也不回,消失在門邊的背影,房夫人急切的吩咐著身邊的蓮兒。
「是夫人。」蓮兒應了一聲,就趕緊提著裙擺,小跑的追了上去。
嘆了口氣,房夫人又跌坐在了凳子上,怔怔的望著躺在床上的陸義。
也許是最近自己太累了,煩心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青娘的事情顯然也是因為遺愛所致,再加上那天遇刺所受的驚嚇,在自己心里一直憋著,使得自己這幾天一直心情有些不好,又趕上了陸義這樣,唉,自己也是一時情急,然後趕著遺愛的話音才會說出那樣傷孩子的話的。看來,自己真該找人好好的說道說道了,不然所有的事情憋在心里,再像遺愛說的那樣憋出病來,自己不好,還有可能傷到家人。想著,房夫人抬頭望了望門外,卻什麼都沒看到。
房遺愛怔怔的出了房門,心下不停的反思著自己自從回到房府之後的所作所為,回想著所經歷的點點滴滴,好像自己一直是以旁觀者的心態來經歷的,雖然答應了房遺愛要好好的照顧房玄齡夫婦,可是,貌似自己心里還未曾完全接受一般,不然,為何到現在自己都沒有清醒的叫過房玄齡和房夫人爹娘啊。
其中固然有因為馮鐵匠和孫芸娘的因素在里頭,畢竟自己來到大唐之後,首先敞開心接觸的就是馮鐵匠和孫芸娘,而且孫芸娘和自己現代的母親感覺太像了,潛意思里,自己真的就把對現代父母的感情全都寄托在了馮鐵匠和孫芸娘的身上。就連回房府,也是為了方便尋找他們兩個的下落。
再有就是在房府,房遺直一若有若無的淡漠,讓自己心里很是不舒服,也使得自己不想在房府停留太久。
唉!看來問題真的出在自己的身上啊!也許是上輩子的平民當慣了,對于當官二代,貌似有些不適應啊!而且之前,自己也是隨性的想要在民間做個平平凡凡的小市民,要是馮鐵匠夫婦沒出事的話,也許自己的這個簡單的願望真的會實現。
可是誰又知道,在自己已經平淡而不單調的過了三年平民生活,同時認為自己將要一直這樣平淡的生活下去的時候,會突如其來的出事,逼得自己不得不重回房府啊!
既來之則安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特別是在接受了馮鐵匠夫婦之後,又要讓自己重新接受房玄齡夫婦。
不可否認,房玄齡是個合格的宰相,也是個對工作認真負責的人,完全屬于那種工作第一,鞠躬盡瘁為國為民的好人,可是,他卻不是一個好父親,最起碼在自己的心里他趕不上馮鐵匠!
而且,自己和芸娘因為都學醫,有話題可聊,所以關系更加的融洽。房夫人雖然對自己的疼愛不必芸娘少,可是,自己和房夫人除了一些家長里短,貌似就沒了什麼共同的話題,呃,關于青娘的話題除外。
而且,自從自己回房府之後,大部分時間不是泡在太醫院,就是在外不怎麼回家,好像就沒怎麼好好的跟房玄齡夫婦談過心。雖說自己有著不能說的秘密,可是卻從未跟房玄齡夫婦真正的掏心窩子的促膝長談過,而自己和馮鐵匠幾乎每天飯後總會好好的聊上一段時間,還有時三人攜手沿河遛彎,而這種情況從未在房玄齡夫婦身上出現過!想必這也是自己心下與之疏離的一個原因。
看來自己真該好好的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了,畢竟自己這具身體得自房玄齡和房夫人,更是房夫人冒著生命危險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哪怕是自己以後找到了馮鐵匠夫婦,最後跟他們走,可是房玄齡夫婦是房遺愛的生身父母的事實是不容質疑的,更何況自己答應過前任要好好的照顧房玄齡夫婦的,不能不守承諾啊!
房遺愛出神的想著心事,不停的自我反省,腳下卻是熟門熟路的徑直朝著藥房走去。路上遇到的幾個醫學生和太醫,見到房遺愛這個樣子倒是習以為常,畢竟想問題出神的事情在太醫院雖不是常見,但也不稀奇,眾人只是奇怪的掃了眼跟在房遺愛身後滿臉擔憂的俏丫鬟蓮兒,便不再觀注房遺愛,自顧自的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蓮兒只是滿臉擔憂的跟在房遺愛身邊,剛攆上來的時候,還在房遺愛旁邊勸慰了兩句,奈何走神的房遺愛壓根就沒听到!無奈的蓮兒也只能是自己心下著急,卻也不敢強行把房遺愛叫回神來,只能是寸步不離的跟在搖搖晃晃的房遺愛的身邊,就怕身上有傷的房遺愛一時想不開再出點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