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人圍攻迪蒂孔第七日,也就是西秦人佔領沃倫的第六日,沃倫堡壘內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弗蘭克?」柏舟是在清晨听聞駐守城門的衛兵說有人從河對岸過來,說有重要情報通知,柏舟便讓人領路,在沃倫城內與其踫面。
只不過沒想到會是弗蘭克親自前來。只見弗蘭克身披黑色斗篷,應該是昨夜趁著夜幕掩護,從迪蒂孔城中跑了出來;身上和馬匹上水漬都沒有干,看來是直接泅水而過,並沒有乘船。
「聖懷特伯爵,我是來求援的。」弗蘭克沒有多說廢話,直奔主題而道。
柏舟知道迪蒂孔的情況,每日都會至少有三波斥候來通報迪蒂孔的情況。他也知道迪蒂孔的陷落就在這幾天了。而今蘇黎世子爵的兒子親自前來,看來情況已經到了十分嚴重的時候了。畢竟,西秦斥候不可能進城一探迪蒂孔內日耳曼人的實際情況,柏舟他們只能通過每天瑞士人的攻擊力度和日耳曼人的防守強度等情報來推測迪蒂孔還能堅守幾天。
「求援?怎麼個援助法,我們只有幾千人,這你是知道的,和瑞士人沒法比。」雖說柏舟看到弗蘭克到來,已經知道迪蒂孔城應該是到了最後的關頭,自己如果要做點什麼,也就是這兩天的時間。可是,上一次在羅伊斯河畔襲擊瑞士人的部隊,城內日耳曼人並沒有做出一點策應,甚至連個進攻的樣子都沒有做,要不是瑞士人軍中兩個首領不和,西秦人最後的結果肯定是要狼狽而逃。所以這一次,柏舟不覺得迪蒂孔城內的日耳曼人能給他們做出多大的幫助,自然,他的計劃也不會輕易告訴弗蘭克。
「真的是這樣啊。」弗蘭克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恬淡,似在自言自語道︰「巴巴羅薩真的沒有派援軍來啊,該死,難道他不知道單靠我們根本不可能和瑞士人戰斗麼。看來,我們只有投降一路可以走了。」
「投降?」柏舟知道城內的日耳曼人在抵抗無望的情況下肯定會選擇投降的,但是從昨天日耳曼人的抵抗態度和力度上看,日耳曼人再堅持個三四天應該不成問題,可沒有想到自己還是高估了他們的戰斗意志。
「沒錯,我的父親和聖加倫子爵都同意派遣使者和瑞士人談判了。畢竟,他們都不想白白丟失了生命。」弗蘭克低沉般說道,聲音里帶著一些不甘的感覺。
「他們?那你呢,男爵大人。」柏舟听出來了弗蘭克口中的那一絲決心,似乎他並不想就這麼投降給了瑞士人。
「我是日耳曼人,就算我不能為我的子民開疆擴土,但我也不能忍受被那些骯髒的瑞士人欺壓在頭上。可是,我自己不願意又能怎麼辦,大家都同意投降了。」弗蘭克嘆了一口氣。本來他這次冒著生命危險渡過河來,是想知道巴巴羅薩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有派過來一兵一卒。現在看著沃倫城內,確實,除了西秦人和一些民兵,沒有再看見哪怕一桿黃底鷹旗。他已經開始絕望了,似乎剛才那句「我是日耳曼人」已經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男爵大人,我想知道,如果你現在回去,你手底下最多能掌控多少兵士!」柏舟看著面前的日耳曼人,雖然和他接觸不多,但就這幾次接觸,發現他也不是一般家伙。最起碼,敢獨身一人過河,就證明他不是什麼無膽之輩。既然如此,柏舟不介意和他一起戰斗。
「什麼意思,大人是要讓我死戰到底麼?我是可以,但我不能就這麼白白犧牲那些兵士。」弗蘭克眼中閃過一條精芒,可似乎想到了什麼,精芒又漸漸暗淡了下去。
「實話說吧,這次征伐瑞士,巴巴羅薩根本就不可能派來什麼援軍。因為,征伐瑞士,將由我們西秦一力承擔!」柏舟說話擲地有聲。他已經決定了和面前的這位日耳曼男爵聯合起來,所以也就把實話告訴了弗蘭克。其實,要盡可能的消滅瑞士人,柏舟知道單靠自己是不夠的,必須要聯合迪蒂孔的那些日耳曼人。可是上次的戰斗,另他有些失望,所以這次柏舟要偷襲瑞士人,本來並沒有把日耳曼人算在其中。可是,弗蘭克的到來,讓他知道,城內的日耳曼人並不是每一個都願意就這麼向瑞士人屈服的。
「開什麼玩笑,你們就這麼點兒人,巴巴羅薩會讓你們來征伐整個瑞士?」弗蘭克被嚇了一條,他當然以為柏舟這是在開玩笑。
「信與不信在你,反正我說的是實話。」柏舟說完,又斟酌了一下言詞,才說道︰「你應該知道,現在神聖羅馬帝國內部並不平靜,許多方面掣肘著巴巴羅薩,所以他現在怎麼可能還有精力來征伐瑞士?」
「這……就算他不能派軍隊過來,但又怎麼可能只派你們這三四千人。征伐瑞士,上帝啊,就你們這些人,這是在送死啊,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弗蘭克心里其實已經相信了,要不然,怎麼也解釋不通巴巴羅薩到現在還沒有一支部隊過來,可是,就派這幾千人來一統瑞士,怎麼想也是件很瘋狂地事。
「事實就是事實,不管你相信與否。現在就看你敢不敢賭了。」柏舟其實也發現了,巴巴羅薩之所以同意西秦人征伐瑞士,也是知道自己這方根本不可能統一了瑞士全境,最多打下一兩塊地方。這樣,可以日後用作神聖羅馬帝國進攻瑞士的跳板。而如果自己這邊真的能統一瑞士,恐怕巴巴羅薩說不得還得頭疼呢,畢竟,瑞士人防守有余,進攻不足,不太可能對神聖羅馬的邊疆造成威脅,而一旦西秦這邊入主了瑞士,那形勢可完全不一樣了。
「上帝啊,今天我徹底糊涂了,什麼敢不敢賭?」弗蘭克這位受過良好貴族教育的男爵,從來都是以優雅的面容來迎接各種難題,可今天,他突然發現自己方寸大亂,被面前這個伯爵牽著鼻子在走。
「就在今天晚上,我們會襲擊瑞士大營,你敢不敢一同前來!」柏舟向著弗蘭克走前了兩步,壓低聲音道。
弗蘭克本來想說「你在開什麼玩笑」,可看著柏舟嚴肅的神色,不像是在開玩笑,便重新開口道︰「你有多少把握。」
「勝了,說不得能一戰定瑞士。敗了,我們可以跑,你呢,就只有死了。」柏舟並沒有說有幾成把握,實際上,「把握」這個東西,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他把勝敗之後會出現的狀況都給弗蘭克挑明了。
弗蘭克沉思了良久,雙手緊握成拳,抬起頭,說道︰「干了!」
柏舟向這位日耳曼貴族行了西秦軍禮,不管結果如何,柏舟覺得面前這個家伙值得尊敬。生死這個東西並不是那麼容易看得開。特別是對于擁有榮耀和財富的人,會更加愛惜自己的生命,換句話說,叫膽小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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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兩更到,今天更新了6000字
2現在怎麼在書評區留扣扣說討論劇情的,都是外站網|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