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君听了只是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怎麼不說是我肚子里的酒蟲想這里的酒了?」雖然桑德斯確實說對了,她是來打探消息的,不過她也的確有些想念這里的調酒。
「你是嗎?」桑德斯笑了笑,雖然他弄不清楚為什麼願君會這麼憎恨黑鷹,但是他對這怨恨地成度有著十分深刻的印象。
願君也不打算再多爭辯,「好吧,我承認,我是來打探消息的。」說著她就聳聳肩,接著就忽然想到一件事,「你難道都不怕被黑鷹知道嗎?我跟你打探這些事情。」她忽然覺得她可能低估了黑鷹睚眥必報的程度,她討厭黑鷹,想要他下場淒慘,但是她並不想波及旁人。
桑德斯又笑了,「你現在才想到不會太遲了?」這小姑娘雖然遲鈍了些,但還是挺善良的。
願君突然臉紅了一下,這也是到剛剛她才想起的問題,因為這間小酒吧除了她以外沒有其他客人了,在她進來的時候,發現了這現象,不禁愣了一下,一經思索,她才發現原來其他人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害怕黑鷹。
「不說這些了,一個小小的冒險者還不能對我怎麼樣。」桑德斯笑了笑,就算願君沒有想到,他自己還會想不到?在武力上他確實不如這些年輕的冒險者了,但是他有自己的一套保命方式,當初把消息告訴了願君,他就已經想好了。
「是嘛」願君听了倒是松了一口氣,她還是思慮不夠周到,像桑德斯這樣的身分,早就學會趨吉避凶了,哪還需要她來提醒?
「好了,說正事吧」桑德斯的臉馬上轉為嚴肅的表情,他看了一眼仍然在吵鬧的方向,「這一陣子他都連絡不上那個女孩,所以脾氣越來越差了。」
願君聳聳肩,「她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她只覺得黑鷹現在的舉動實在可笑,因為綰綰又不是他的什麼人,兩人見面也不過一次,然後綰綰勉強跟他通了幾次訊,他就這樣嫉妒地發狂,像是要殺人一樣。
「我想也是,他的感情不正常。」桑德斯指了指噪音方向,「不過就我對他的認識,他對那個女孩的感情應該很不一般,至少和其他那些跟他在一起鬼混的不一樣。」
願君對這沒有太大興趣,「我只想知道他接下來會不會有什麼行動。」因為麥芽告訴她,綰綰已經有一陣子沒和黑鷹聯系過了,以黑鷹的個性一定不會善罷干休,她擔心黑鷹會有所動作,所以她才會過來。
桑德斯听了聳肩說道︰「如果是要確切的消息,我倒是沒有,不過他的同伴已經有好幾天沒出現了。」看樣子黑鷹可能有些打算,但是還不為人知。
願君听了就皺著眉頭,她知道桑德斯說的是哪個同伴,一個沉迷於煉金的家伙,也只有他不害怕黑鷹的怒火,因為黑鷹不會對他動手,「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我會再來。」願君將酒杯理的調酒一飲而盡之後才離開酒吧。
桑德斯看著願君離去的窈窕背影,心里不禁疑惑,他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不會,黑鷹做事固然不厚道,他對此是有些意見,但是他這樣插手到底會帶來些什麼後果呢?桑德斯搖了搖頭,不願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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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芽在房間里等著願君的消息。
她總覺得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但事實上願君也才離開一下下而已,麥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擔憂,綰綰現在明明就在冷曜的身邊,最最安全的地方。
門開了,願君走了進來,願君一臉平靜無波,麥芽不知怎地懸著的心就放下了,至少願君今天帶來的不會是壞消息了。
「君君,如何?」麥芽看願君走了進來,雖然是放心了,但是還是想听到願君親口說沒事。
願君看了一眼麥芽,「我們坐下來說吧瞧你急的。」願君看著麥芽,不禁失笑,麥芽也太過緊張兮兮,誰都知道綰綰在冷曜身邊最最安全不過,冷曜就算自己出了事,也不會讓綰綰出事。
麥芽瞧著願君冷靜的樣子,又瞧瞧自己急地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兩人坐了下來,願君才慢慢說道︰「我沒有遇見黑鷹,不過他就在他常住的酒吧里邊,我向老板確定過了,黑鷹變地很暴躁,老板也說黑鷹很有可能會做出什麼舉動,只是具體是什麼就不知道了。」然後又突然想到,「喔,對了,黑鷹有個喜歡煉金的同伴,好幾天沒出現了。」
麥芽皺著眉頭,黑鷹變地暴躁是她所預料到的,只是黑鷹的同伴沒有出現?好幾天?總覺得事情透著奇怪,願君說過了,黑鷹身邊唯一信任的就是這個煉金狂人,那是唯一一個黑鷹不會拳腳相向的人,而那個煉金狂人也同樣重視黑鷹,不去探望黑鷹?這怎麼想都不太可能。
最好的朋友失戀了,就算步兩肋插刀、赴湯蹈火,也該去安慰一番吧?
「君君,你知不知道黑鷹那個朋友叫做什麼?」麥芽突然問。
願君愣了一下,「不知道……黑鷹從來不叫他的名字的……」這麼說來,還真的很奇怪。
麥芽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會和瘋子走在一起的,通常都是瘋子,而瘋子就是不能用常理來判斷,所以瘋子要安慰自己的好朋友失戀,自然也不會用普通的方法……而最好的解決黑鷹失戀的方法,就是把綰綰帶到黑鷹面前、或是把冷曜干掉。
麥芽希望自己是胡思亂想了,不經過綰綰的同意就將綰綰帶到黑鷹面前,這種行為叫做綁架……那是綰綰的惡夢……說不定還會讓綰綰舊疾復發也說不定。
不管了,就算是她胡思亂想也好,她也必須將這件事告訴其他的人,一直以來,他們就只防備了黑鷹一個人,而忘記了黑鷹的背後也是有個像影子一樣存在、一直支持黑鷹的人,一直躲在暗處、不受注意的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敵人。
願君看麥芽的臉色突然發白,心里一緊,難道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麥芽,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願君連忙問。
麥芽蒼白著一張臉,「你等等。」說著,一邊打開通訊面板,一邊把剛剛她所想到的事情發送出去,發送的對象包括了蕭雪,現在不是靠冷曜的人就能防住了,因為他很了解冷曜現在手上的資源有多吃緊。
發送完訊息之後,願君也剛好從旁邊的櫃子里拿出茶葉,然後泡了壺熱茶,她倒了杯給麥芽,「先喝個熱茶,別慌。」
手掌接觸到一個溫溫熱熱的物體,麥芽才反應過來,她剛剛又反應過度了,她對綰綰的感情已經超出了醫生和病患該有的範圍,她把綰綰視作了好朋友,一個她必須保護的好朋友,她知道剛剛她瞎想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但是她卻會忍不住去想如果發生了,那麼最壞的後果會是怎樣?
綰綰用了十幾年的時間來撫平小時候因為被綁架而留下來了傷痕,如果又來一次,那綰綰還要再花多少時間去走出來?她相信綰綰很堅強,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堅強,但是她還是會忍不住去想最壞的情況會是怎樣。
願君不明白麥芽心中所想,也不像麥芽那樣了解綰綰的過去和病史,她只能基於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情,麥芽很看重綰綰,她是不知道綰綰過去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也從側面去了解了綰綰這個人。
幾乎綰綰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很寶貝綰綰,這點她並不意外,從她知道綰綰是蕭家的麼女之後,然後又和綰綰以幾面之緣,她十分了解大家想把綰綰捧在掌心里面呵護的感覺,綰綰就是這麼個能夠引起人這樣沖動的女孩。
不過就算是如此,願君還是覺得他們都太過度了,綰綰會被他們嬌養成什麼都沒辦法承受的女孩,這樣實在是太可惜了。
只是該慶幸的是綰綰很有自覺,她非常了解身邊人對她的態度,過度保護,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很聰明地選擇了一條最適當的成長方式,她並沒有被嬌養成她想像中的那樣。
在綰綰身邊的人,包括蕭家人、冷曜、麥芽等等,他們都是聰明人,實在很難想像這些聰明人,面對綰綰,就只能用笨方法來對待她,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讓這些人都害怕心驚不已,所以才要如此小心翼翼。
麥芽喝了口茶,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深深呼了一口氣,這才緩過氣來,她又自己嚇自己了,麥芽感激地對願君一笑,多虧有一個不知道綰綰過去的人,這才能夠讓她的腦袋回復冷靜。
「謝謝你,君君。」麥芽感激地說,「綰綰小時候發生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情,讓綰綰在精神、社交方面產生一些障礙……一直到現在都還在回復當中,所以我們對婉娩才會這樣小心翼翼,因為我們不希望有什麼意外再發生在她的身上。」麥芽說著,不自覺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願君看了心里有些觸動,她伸手去握住麥芽冰涼的手,「放心吧綰綰會沒事的,是我們想太多了。」她忍不住這樣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