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從馬瑞的腦門上冒了出來,錢教授只不過是一個誘餌,獸化人他們居然知道房間里有一個見血虐殺者,他們撞開門讓錢教授撲進來,並不是他們真正的攻擊,他們是想用錢教授的血把李戰刺激狂暴,等李戰發狂後把其他人殺死或被其他人殺死後,剩下的獸化人才開始真正的攻擊,如果真的是那樣,馬瑞他們必死無疑。
獸化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智慧的獸化人,那樣馬瑞他們的生存機率就縮小了很多。
馬瑞一時間想不到什麼好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戰在那里咬牙掙扎著。
躺在血泊中的錢教授手腳並用的在地上爬著,不知道被李戰傷到了什麼地方,看起來似乎傷得很重。錢教授爬行的前方是李敏躲藏的櫃子,一張實驗室的桌子橫在了前面,錢教授滿是血跡的手顫抖的伸了出去,想要抓住桌子的腳幫助自己站起來。
錢教授的動作讓馬瑞心里一跳,李戰的軟肋是李敏,李戰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就是因為李敏的原因,如果錢教授伸向桌子的舉動被李戰理解為是對李敏的攻擊,那李戰現在緊繃的神經瞬間就會崩塌,陷入瘋狂的殺戮中。
馬瑞對李戰的種族特性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她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引起了李戰的暴虐,也不知道怎樣才能消除這種暴虐的影響,疏通堵塞的脈路不過是權宜之計,到底能有多大的作用馬瑞心里也沒底,可看到錢教授伸出的手,馬瑞卻能百分百的肯定,如果被錢教授抓到桌子腳,李戰一定會發狂的。
來不及多想,馬瑞右手抽出武士對著錢教授的脖子砍了上去。緊張中的馬瑞完全沒有控制自己的力量,只見刀光一閃,錢教授的腦袋就和身體分離開來滾落到一旁,噴涌而出鮮血一下濺出了很遠,錢教授伸在半空中的手依然還在向前伸,片刻後才砰的一聲落在血泊中。
錢教授的手落到地上的聲音把馬瑞驚醒了,殺人了,我殺人了,馬瑞的腦子不停的回蕩著這句話,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當自己真正親手殺死一個人時,全身的虛月兌無力瞬間包圍了馬瑞。錢教授滾落在地上的腦袋,沾滿鮮血面目扭曲的面孔讓馬瑞一陣陣惡心,手中的武士差點掉在地上,馬瑞臉色蒼白嘴唇哆嗦,大口喘著氣眼神無助的四下尋找著可依靠的目標。
掙扎中的李戰看到全部的過程,他知道馬瑞這一舉動的目的,李戰非常感激的努力轉動眼球看向馬瑞,雖然還不能完全控制身體但李戰想用眼神感謝下馬瑞。可當馬瑞蒼白無助的面孔出現在李戰眼里時,李戰身體中突然出現了另一種奇怪的感覺,保護,保護眼前的這個人,不計任何代價甚至高于殺戮的使命。
李戰的身體能動了,他大喊一聲「不要出來!」就沖出了門去,朝著三個獸化人的位置沖了過去。李戰的叫聲讓惡心恐懼中的馬瑞收回了一部分理智,外面還有獸化人,我不能這樣,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條,回過神來的馬瑞跑到房間的另外一邊,不去看死在地上的錢教授,並在心里不停提醒著自己。
門外傳來了撕殺聲,李戰的陣陣怒吼聲和獸化人的慘叫聲,如同給馬瑞打了一陣鎮靜劑,全身的虛月兌感迅速退去,手中的武士也緊握著,耳朵自動的監听著撕殺的動靜。馬瑞本來想出去幫忙,可想到櫃子里還躲著李敏,接二連三用計的獸化人讓馬瑞不敢掉以輕心,只能守在門旁緊密注意著李戰的動靜。
「死了一個,還剩兩個,恩,另一個好象也受了傷,不好,李戰似乎也受傷了……又死了一個,只剩下最後一個,想逃!!追上了,這個很厲害,應該是那個擁有智慧的獸化人。李戰又受傷了,那個獸化人要逃掉了。」敏銳的听力讓馬瑞如同看到了現場,心情也隨著撕殺的過程一會緊張一會惋惜。
終于,隨著最後一聲倒地的聲音,門外恢復了平靜,一步步沉重的腳步聲慢慢走了過來,急促的呼吸還隱隱帶著絲煩躁,是李戰回來了。
馬瑞忙讓到了一旁,出現在門口的李戰完全沒有一絲人的氣息,就像一個人形殺戮的機器,耗進了能量完成了任務最後回到出發地。
‘咚’李戰在馬瑞防備的眼神中倒了下去,馬瑞沒有靠近,她听得出來李戰依然還有呼吸。
馬瑞越過了李戰跑向了剛才撕殺的地點,飛濺到牆上天花板的斑斑血跡,便布滿地的斷肢碎肉,濃烈得讓人嘔吐的血腥味,讓馬瑞秉住了呼吸,忍著惡心在碎肉中查找。一個,兩個,三個,馬瑞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三個獸化人一個都沒跑掉,這個消息讓馬瑞神色一松,轉頭跑回了實驗室。
馬瑞推開了桌子把李敏放了出來,濃重的血腥味讓學醫的李敏也忍受不了,她匆匆的檢查了下李戰的情況,並不太嚴重的情況讓李敏松了一口氣,隨即便扶著牆角嘔吐不已。
「這里我們不能呆了,有什麼地方適合休息下?我們都需要休息。」馬瑞的心里也在翻騰不停,她強忍著強烈的嘔吐感,邊伸手拍著李敏的背邊說。
好不容易止住嘔吐的李敏點了點頭,虛弱的用手指了指,晃著還有點顫抖的腳朝外走去,馬瑞照舊把李戰扛在背上跟在李敏的後面走去。直穿過走廊又轉了幾個彎,馬瑞一行三人來到了一個大概三十多平米的休閑區,在這個有點像書吧的休閑區旁,有七八個寫著休息室的房間,李敏走到其中一個房門前,從手腕上拿下一把用皮筋穿好的鑰匙,打開了房門。
這是一間有些類似標間的房間,一間臥室一間浴室,所不同的是在臥室里有兩張床和一個放著大大的書架的閱讀區。
馬瑞直接把李戰扛到了浴室,輕輕的放在了地上,打開洗臉台上熱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和漸漸冒起熱氣的水讓馬瑞放下心來,雖然身上並沒有濺到多少血跡,但心里依然很不舒服,能在熱氣騰騰的熱水下沖洗,會讓心里舒服很多。還有李戰,與三個獸化人的撕殺,滿身都是碎肉和血跡,能清洗干淨對他來說是很有必要的。
「喂,李戰,醒醒,李戰,醒來了。」馬瑞用手捧了些水淋在李戰的臉上,可是李戰沒有半點反應,看來能量消耗的太厲害,體能透支了。為了避免李戰醒來後又被身上的血跡影響,馬瑞和李敏決定給昏迷中的李戰洗個澡。
李戰身上的衣服已經都成了布條狀,馬瑞為了省事,直接用那把小武士把衣服褲子劃開,只留下一間迷彩背心和綠色大短褲。馬瑞只顧著扒李戰身上的碎布條,完全沒有想到李戰是個男人這個問題,李敏看著馬瑞臉上的專注的表情,自己的臉不由紅了紅,隨即用手給自己一個響腦門,在心里直罵自己有病,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馬瑞麻利的手腳下,李戰很快成了半果狀躺在浴室的地板上,馬瑞調好水的溫度,抓著淋蓬頭對著李戰的身體就沖洗了起來。一股股血水一塊塊碎肉從李戰的身上被沖了下來,浴室里的熱蒸汽里充滿了血腥味,李敏剛剛還紅了紅的臉色一下又變得蒼白。
李敏有些緊張的盯著李戰露在外面的肌膚,她怕那些血和碎肉也有李戰自己的。馬瑞放低了淋蓬頭對著李戰的一只胳膊沖了起來,李敏則用手在李戰的胳膊上小心的搓洗著。
「噫!」李敏驚奇的叫出了聲音,她現在拿著的胳膊上應該有一條十多公分長的傷口,這是在外面第一次被獸化人襲擊時,李戰沒注意被獸化人的爪子劃開的傷口,也是因為這道傷口中流出的血李戰才發狂的,可現在這條胳膊上只有幾條其他地方的淡淡紅印,那條十幾公分長的傷口不見了。
李敏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方向,忙抓起了李戰的另一條胳膊,一陣搓洗後,上面依然沒有明顯的傷口,有的只是淡淡的紅痕。李敏呆呆的看向馬瑞,馬瑞現在也有些糊涂了,李戰手臂上的傷口自己曾經掃過一眼,確實有一條流血的傷口,還有剛才听他和獸化人搏斗的聲音中,分明有受傷的聲音,難道在其他地方?
馬瑞回看了李敏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一個轉動淋蓬頭對著李戰的大腿,一個馬上動手搓洗起來。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兩人只差沒把李戰的短褲扒掉,前胸後背都被她們倆翻著洗了個白白淨淨,李戰的身上除了一些淡淡的紅痕以外,什麼傷口也沒有。兩人盯著李戰的短褲對看了一眼後,還是最終放棄了,李敏有些困難的開口說︰「那里應該也沒有傷口,我哥哥的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馬瑞你知道嗎?」。
馬瑞搖了搖頭,她現在已經很肯定李戰並不是淨化者,因為她沒有那麼強的傷口自愈能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哥有超強的自愈能力。」馬瑞眼神有些復雜的看著李戰,如果不是淨化者,那擁有自愈能力的人又是什麼種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