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客串了一把御用裁縫的謝宏今天已經打了好多個噴嚏了。
「宏哥哥,你著涼了嗎?」馬車里探出一個小腦袋,晴兒伸出小手探了一下謝宏的額頭,「還好,不熱,宏哥哥,你得多休息啊,都怪那個小朱哥,非得要做新衣服,年都過完了還要新衣服,真是不懂事。」對于正德行為,小姑娘很憤慨。
哥也很憤慨,謝宏在心里附和著,那小子根本就是個大迷糊蟲,天天穿在身上的衣服都記不住是什麼樣的,就算你自己上崗時間短,可你老爹弘治身上穿著的時候,你總能看到吧?
結果那家伙居然完全沒有印象,反而胡說一通,然後糊弄著哥把後世的服裝樣式都做出來了,二弟,你這是坑爹啊看看哥打的噴嚏,這一天被多少人在心里罵了啊,我冤不冤啊。
謝宏回頭看看,正看見谷胖子怨懟的眼神,他都懶得解釋了,那衣服真的不是哥故意做的,哥當年就不應該學裁縫,當年因為會這個被女朋友拋棄,今天又是因為會針線活兒,結果又遭了正德的池魚之災,唉,手藝太多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哇。
「宏哥哥,你做的那衣服好漂亮呢,月兒也想要……」馬車里又探出來一個小腦袋,月兒又想要了。
我擦,這個也有人跟風,太有眼光了吧?難道哥身邊這一群都是穿越來的?不然這審美觀點怎麼都這麼前衛,這麼新潮呢?
「嗯,這個好辦,月兒你是想要帽子,還是靴子,或者領巾,嗯?都不是,難道你想要那個紅大衣?」謝宏一陣惡寒,心中月復誹道︰又不是當新郎,鬼才知道正德為啥喜歡大紅色的外套呢,怎麼月兒這小丫頭也喜歡那麼惡俗的顏色,嘖嘖,這品味真是不咋地。
那個靴子問題也不小,雖然制作比較不容易,可也沒必要因為怕鞋底磨損,就打上了鞋釘哇那個已經過時了,只有在我小學時候才曾經流行過……
「月兒不要那些,月兒喜歡帽子上的那個羽毛……」月兒捧著小臉,臉上都是憧憬之色,「那個羽毛是藍色的誒,好漂亮,就像藍色的天空一樣。」
囧,謝宏再次無語,那個羽毛不是他搞來的,是朱厚照自行DIY的,天知道他去哪里掏了鳥窩還是怎地,反正就弄了個羽毛插在帽子上了……
「這個我可沒辦法,月兒你只能去問二弟自己了。」謝宏搖頭。
「誒……」月兒撇著小嘴,很是失望。
「謝大哥,」一張俏臉含羞帶怯的露了出來,平日冷若青霜的臉上有著一抹驚人的暈紅,靈兒聲若蚊吶的說道︰「你上次說朱公子在家里,所以不方便,那現在我是不是可以……時間久了很難受的。」
謝宏一拍後腦勺,想起來了。上次知道了正德的喜好,謝宏也仔細考慮過,雖然二弟是皇帝,可是緣分這東西還是得講個先來後到,靈兒,謝宏是不會推讓出去的。可他也不想因此跟正德生了嫌隙,所以謝宏就做了點預防措施。
這個預防措施看來效果還挺好,只不過副作用比較大,否則以靈兒清冷的性子,是不會問出這麼讓她害羞的問題來的。
「靈兒,」謝宏語氣很誠懇,心里很愧疚,「你還得再忍忍,等到了京城,你就可以把那里松……咳咳,到了京城,二弟就得回宮,不會在咱們家住著了,到時候就可以放松了。」
這話好難說出口哇,哥可是個純潔的人,看來以後得想想辦法,幫二弟趕快把個人問題解決了,不然老是得提心吊膽的。不過,以他那愛好,合適的不太容易找哦,哥只知道怎麼讓那里看起小一點,怎麼讓那里變大麼……哥又不是整形醫生。
說到變小,謝宏又想起了當日去找靈兒說這事兒的時候,他的臉上有點發燒。好在經過了這麼多事,靈兒對謝宏還是很溫柔的,或者說千依百順了,否則,怎麼能讓謝宏把那樣的事情說出口,今天又忍著羞澀對謝宏說起呢?
不過啊,冰美人害羞的樣子還真是動人呢,看著那張俏臉,謝宏不由忘記了煩惱,有些失神。
「宏哥哥,靈兒姐姐,你們在說什麼?」晴兒好奇的問道。
「月兒听見了,靈兒姐姐說難受,然後宏哥哥說要給靈兒姐姐松一松。」月兒的小耳朵很靈光,盡管謝宏跟靈兒說話的聲音都很小,還是被小丫頭听到了只言片語,小丫頭得意的笑道︰「月兒知道的,從前爺爺肩膀難受,也是讓月兒給他揉一揉,然後就輕松了,不過……」
她歪著頭看著謝宏,又看看靈兒,奇怪道︰「可靈兒姐姐為什麼叫宏哥哥給她揉呢?好奇怪耶,難道月兒和晴兒不行麼?」小丫頭一副很受傷的模樣,大眼楮一會兒盯著謝宏看,一會兒又瞥著靈兒。
還好……謝宏松了一口氣,好在剛剛沒說的太直白,不然被這個小丫頭听見了,那可就出大亂子了,要趕快安撫了這個家伙,于是,他信口胡謅道︰「不一樣的,你靈兒姐姐肩膀的負擔比較大,你們小女孩的力氣又太小,所以呢,靈兒姐姐就只好拜托我,明白嗎?」
倆小女孩都沒想明白為什麼靈兒姐姐肩膀的負擔比較大,可是靈兒卻懂了,俏臉上紅霞更濃,連如天鵝般優雅的粉頸上都已泛紅,有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她羞嗔道︰「謝大哥,你怎麼……」
「哦,哦,是口誤,口誤,那個……我好像听見二弟喊我了,我先走了,晴兒,月兒,記得替哥哥給靈兒姐姐揉揉肩膀哦。」
謝宏一溜煙的跑掉了,把麻煩留給了靈兒,看著一臉關切的晴兒和一臉好奇的月兒,冰山美女嘆了口氣,這個謝大哥啊,真是的,聰明的時候像個睿智的長者,不正經的時候,簡直跟那個朱公子一樣頑皮,也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真是近墨者黑啊,開溜後,謝宏很是感慨,自己原來可沒這麼不靠譜,都是被朱厚照那個家伙給傳染的,不過靈兒平時總是冷冰冰的,可對自己卻越來越溫柔了啊,冰山美人輕羞薄嗔時比平時還要漂亮很多呢。
奇怪了,二弟又在哪兒嚷嚷呢?好像又听見正德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謝宏不由抬眸四顧。剛剛正德听了馬文濤的稟報,就急吼吼的沖出去了,謝宏也只能哀嘆一聲,然後自己安排出發前的準備工作了。
這時院子里亂亂的,除了謝母和幾個女孩子之外,還有幾輛馬車也正在做出發的準備,看到其中一輛外表頗為華麗的馬車時,謝宏眼里閃過一絲厭惡的神色。
馬車的主人也看到了謝宏,車窗里探出來一張面色慘白的臉,他皮笑肉不笑的沖謝宏笑笑,道︰「原來是謝大人,謝大人不去陪著萬歲爺,怎麼還有空在這里閑逛?」這人說話聲音有氣無力的,可是語氣中卻飽含著怨毒和譏嘲的意味。
「哦,是劉公公啊,原來你還健在呢」謝宏恍然大悟似的拍拍額頭,道︰「瞧瞧本官這記性,居然忘記了還有劉公公在,也沒給你準備車駕,倒讓劉公公自己費心了。」
謝宏當然是在做戲,他跟劉瑾的梁子不小,又哪里會給劉瑾準備馬車?他急著上路主要是為了怕京城中生出變故,此外,他也未嘗不是打算給這個老仇人一個好看。
「哼,不勞謝大人費心,咱家還死不了,萬歲爺面前更是離不開咱家。」劉瑾大病初愈,身體還是很虛弱,本來正德說了讓他現在宣府養好病再回京,可是劉瑾又怎麼肯答應?
跟謝宏不同,劉瑾不會什麼玩的花樣,他跟正德的感情完全是因為從小陪著對方長大而已,勉強算是日久生情好了。他有這個自知之明,知道除了相處時間長,自己唯一的優點,只不過是會順著皇上心意行事說話罷了,而且還經常說不到點子上。
比起謝宏那樣每句話都說到正德心坎上,甚至經常歡呼贊嘆,而玩起來更是花樣繁多,劉瑾就只能在心里滴著血嫉妒了。所以,他又哪敢跟正德分開?如果隔了幾個月再回京,到時候別說謝宏,就算是谷大用等人,在正德心中的地位恐怕也超過他了。
在劉瑾心里,命可以拼著不要,可是跟皇上相處的時間卻不能少了,若是沒了皇上的寵信,哪里還會有他的風光?不說別的,至少,在謝宏故意給他難堪,不準備馬車的時候,這不是還有人給送車駕嗎?
「這樣就好,本官就不打擾劉公公休息了,祝劉公公旅途愉快。」
遠遠又听到了正德聲音,謝宏這回听真切了,正德正在大門口說話呢。他沒空跟劉瑾扯淡,輕飄飄丟下一句,便往門口去了。斗嘴沒什麼用處,這劉瑾一把年紀也不是白活的,輕易也不會受激,還是在路上慢慢消遣他好了。
「爹,這小賊欺人太甚,咱們……」待謝宏走遠,手里著紙筆,卻縮成一團的劉小文這才敢出聲。
現在形勢倒轉,可不是他去北莊縣可以隨便對謝宏威逼利誘的時候了,他甚至都不敢跟謝宏照面,生怕勾起了對方的舊恨,他的干爹這會兒可未必保得住他。
「哼,來日方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且讓他得意一陣子好了,咱家說的那些,你都記好了嗎?」劉瑾冷哼著問道。
「記好了,爹。只是,咱們現在也沒法給京城送信啊?」劉小文很為難,現在除了錦衣衛,正德身邊又多了江彬那一彪人馬,這些人是沙場老兵,就憑他個小宦官,可沒辦法混出去。
「記好了就行,等上了路,你尋個空子去找張鼐,把這信給他就行。」劉瑾陰測測一笑,道︰「反正朝中的大臣肯定不會罷休,姓謝的既然得寵,那這風頭也得讓他來多頂點才是。」
「爹,您老人家果然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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