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著票不給小魚的兄弟小心了,誰藏就搶誰~
————
建州老寨。
「你說什麼?連牛毛寨都……」
「是,大首領,明軍以騎兵穿插到了各寨後方,然後和南面來的步卒夾擊,其中還混有不少火銃兵,牛毛寨以南的寨子全被攻破了!青壯大多戰死,老弱被殘殺殆盡,咱們的姐妹則都被……」
「好了,不要說了!」
建州衛的大首領叫董懷山,他原本也有個符合本族習慣的名字,不過自從他以先祖董山為念,起了這個漢名之後,漸漸的在沒人叫他的本名,慢慢的也就為人所遺忘了。
畢竟董山大首領是建州人的驕傲,雖然他當年中了漢人的暗算,給建州招了了一場滅族之禍,可是他在世的時候,建州還是相當興旺的。
所以,眾人都樂于叫大首領現在的這個名字,盡管是漢名,可語又或本族的語言,又哪能將意思表達得這麼貼切呢?
只是,以眼下的形勢看來,如果這個自稱從牛毛寨死里逃生的人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個名字起到的,好像是反效果了,董懷山渾身發冷,他不敢想,可南方的那些寨子的淒慘景象卻一個勁的往他腦海里鑽。
原本,成化年間的景象還是他女乃女乃給他描述的,他一直牢記,當做奮發圖強,興旺部落的動力的,可沒想到……故事竟然重演了。
「你告訴我,為什麼?到底為什麼?明軍怎麼會突然攻打咱們建州?咱們一向不是很恭順的嗎?難道是遼東巡撫換人了,怪咱們沒有上門拜候嗎?可冬天那麼大的雪,咱們也沒收到消息啊!」董懷山的咆哮像是在詢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不怪他驚惶失措,建州女真是半農耕半漁獵的族群,可他們的牲畜雖多,可對種田卻沒什麼心得,鐵器又少,所以,他們對漁獵和放牧更加倚重。
正因如此,他們的族群就不能太過聚集,否則就會因生存資源不足,導致自相殘殺。而分散開的族群是以老寨為中心,南北都有,當然,南邊的氣候更好一點,所以寨子也多。
而牛毛寨已經是南面最靠近老寨的一個寨子了,明軍既然是包夾攻擊,那麼牛毛寨遇襲只能代表這一件事,那就是南面的寨子大多都已經淪陷了。
這也同樣意味著,建州女真受到了比成化年更加嚴重的打擊,實可謂,一夜回到洪武年啊!老寨加上北面那些零星的寨子,人口也只能和先祖剛遷來那會兒相比了。
「回大首領,奴才也不知道,牛毛寨遇襲之前,一點預兆都沒有,明軍突然就出現了,大隊的騎兵……要不是奴才機靈,躲在死人堆里藏了一夜,恐怕也見不到主子了,嗚……」
「哭個屁!你還知道點什麼,都給我一次說完了。」董懷山本就心煩氣躁,听了這人的哭聲,就更是焦躁不安了。
「奴才沒用,只知道這些,主子爺,您要給牛毛寨的父老報仇啊!」
「報仇?」董懷山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蹦出兩個字,繼而慘然一笑,「拿什麼報仇?來牛毛寨的既然有數千騎兵,那步卒也不會少了,萬余明軍精銳,就算把所有寨子集結起來也不是對手,何況現在還被各個擊破了?」
「那,大首領,咱們……」那個報信的本來哭的正酣,听了這話不由猛地抬頭,愕然看著董懷山。
「咱們往北遷!去考郎兀衛,再不行就去奴兒干都司,我就不信明軍會一直追著咱們跑!」打不過就跑,這是草原民族的另一項優良傳統,從漢朝的匈奴開始,他們一貫奉行無誤。
「可是……」
「沒有可是,在這里只能等死,咱們已經表示恭順了,依照慣例,明廷就不會對咱們怎麼樣,先祖當年若不是拙于言辭,也不會被人挑唆,然後招來大禍了。」唏噓了幾句,董懷山面s y n沉的說道︰
「現在這股明軍的來路不對,肯定不對!兀術,你懂漢話,想要混入遼鎮也不難,等下我修一封書信,然後你帶著信去遼鎮探探,看看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個來路,若是找到跟這事兒無關的文官,你就拿著信去他面前哭訴。」
「大首領,這有用嗎?」
董懷山獰笑道︰「怎麼會沒用?我知道明廷那些文臣,一個個想出名都想瘋了,得到這麼大的消息還不得跟得了寶似的?等他們往明廷一報……哼哼,雖然不能殺盡明軍,可帶兵的那幾個將領就死定了,咱們的仇也就報了,哈哈……」
說著,他發出了一陣夜梟般的聲音,分不清是哭是笑,可卻讓每一個听到的人都是毛骨悚然。
「我知道的,漢人向來崇尚內王外聖,我爺爺活著的時候,給我講過的,他們向來如此。」
……
「謝兄弟,你不會是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吧?否則上次京中來信的時候,你咋那麼沉著呢?」
「咳咳,」謝宏俊臉一紅,「馬兄,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說的我好像多處心積慮似的,其實吧,我就是早有預謀……」
要不是有這些算計,謝宏也不會不帶近衛軍,在他的軍隊建設理念中,那支部隊是紀律部隊,要向後世的軍隊靠攏。而江彬這支邊軍,本來習氣就不甚好,最適合境外作戰了,包括現在的,和以後的,都很合適……
只要能服從命令,那麼境外作戰的軍隊就不需要軍紀,這就是內聖外王的法則。
「……」馬昂氣結。
「沒有就去搶,我這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株連這東西有的時候是不分先後的,要不是他們那個老寨太遠,北面的部落太零散,我巴不得一口氣都給他端了呢。」謝宏理直氣壯的說道。
馬昂他們不會理解謝宏對建州女真的痛恨,若不是這群野蠻人,華夏又何至于陷入那幾百年的黑暗?明明就是漢人寬容,讓他們這些外來者有了立足之地,可他們完全不思報恩,只知道恩將仇報。
表面上的恭順都是假的,若不是前例不遠,他們連表面的恭順可能都懶得做,不狠狠的殺上一批,怎麼能消除謝宏心中這口惡氣呢?
就算他們是為自己的子孫恕罪吧,你們不是要民族大融合嗎?來吧,哥給你們機會,在礦場、林場當幾百年奴隸,遲早會融合進來的。
盡管不能理解謝宏對建州女真的痛恨,可江彬和猴子這會兒都是興高采烈的,後者是馬賊出身,前者跟馬賊區別不大,對燒殺掠搶都沒啥心理障礙。
建州韃子很窮沒錯,不過這里牛馬卻很不少,而遼鎮目前正要實行的墾荒政策中,最缺的就是這個東西。滅了建州十幾個寨子之後,牛馬的缺口已經大大補足了,何況還搶到了不少糧食,今年的危機就這麼過去了。
而有了墾荒令,明年更不會有什麼危機,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謝宏許下的那個諾言了,兩個土匪對此十分期待。
「謝兄弟,咱們接下來是不是就要出海了?」
「還得等等。」謝宏搖搖頭,解釋道︰「現在王兄他們應該差不多把船造好了,可那船還得測試之後才能正式采用。另外,材料也是問題,在這里伐木送到旅順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完成的,哪有那麼快?」
謝宏會來寬甸這里不光是為了掌控搶劫的全局,他也是順便來看看未來的伐木場,和運送木材的水路,然後做一下整體規劃的。
離開金州前,他已經和王雲完成了最後的設計,飛輪戰艦和其配備的武器都在趕制當中,以吳勇健為首的神機營炮手正在熟悉新武器,並且日夜操練,等到他回去的時候,這一切就應該都完成了。
「倒是伐木場這邊還有點問題。」謝宏沉吟道。
「這還能有什麼問題?」江彬追問。
「我計劃在寬甸這里伐木,然後將木頭順著鴨綠江飄下去,然後咱們的人在出海口左近攔著……不過,這里面有個問題,就是江對面的朝鮮,他們要是搗亂那就麻煩了。」
這個時代沒有通訊設備,萬一朝鮮人真的突然發神經,把江上飄下來的木頭都收走了,那時間上的耽擱可就大了,謝宏顧慮的就是這個。
「要不然咱們干脆也……省得他們不服不忿的。」也不知是不是搶出了癮頭來,江彬眼中凶光一閃,手上做了個下切的動作。
「這不太好吧,朝鮮可是大明的屬國。」見猴子一臉躍躍y 試,謝宏似乎也有些意動,馬昂抹了一把頭上的汗,趕忙提出勸諫,生怕這幾個瘋子又要亂來。
「嗯,的確不能亂來,這樣好了,江大哥,你如此這般……」馬昂說的倒是有道理,可謝宏哪會那麼老實啊,他眼珠一轉,馬上又是計上心頭,拉過江彬,低聲密謀了一番。
「這辦法好,就這麼辦。」江彬听得眉花眼笑的。
謝宏打量了江彬一番,皺著眉頭說道︰「所以說呢,還是和尚大哥最合適,江大哥,你這形象真就沒有和尚大哥容易包裝。」
「呸!和尚比我多啥?不就是那啥麼!謝兄弟,你放心吧,這事兒就包在某身上了,保證沒有破綻。」江彬拍著xi ng脯承諾道。
謝宏點點頭︰「那好吧,伐木場這邊就拜托江大哥了,你先去跟吳大哥匯合,我和侯大哥還有馬兄回旅順,順利的話,咱們一個月後再見。」
「好咧!」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