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立在縣醫院的高間病房里喝著範玉華親手喂來的白粥,與一邊的文成有說有笑。雖然許立知道省紀委的調查組還留在江寧賓館沒走,可有了文成帶來的話,文天已經親赴省委去匯報情況,在許立看來,這次的事情不但造成了千余群眾集體上訪,而且市委書記都已經親自出面,也應該就此告一段落了,繼續鬧下去,恐怕對誰也沒有好處。
可沒想到,就在許立安心的享受範玉華的溫柔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省紀委調查組的盧長軍走在最前面,後面跟著兩名警察。此時許立最不願意看到的恐怕就是這個盧長軍,知道一旦見到他,就不會有好事。
盧長軍看許立躲在病床上,冷冷一笑,道︰「許副鄉長好自在啊!不過你的事情還沒完,咱們還得繼續聊聊!王科長,麻煩你把人帶回賓館!」
跟盧長軍一起來的兩名警察上前就要帶許立走,範玉華一見,頓時急了,道︰「你們是誰,有什麼權利抓人?」
兩名警察從衣兜里掏出工作證,遞給許立,道︰「我們是省公安廳的。」隨後又拿出一張拘捕令。「我們奉命配合省紀委調查組查辦此案,希望你能配合!」
盧長軍在一邊道︰「許立,我們也是依法辦案,希望你不要讓我們難做!」許立拉住了範玉華,道︰「小華,不要急,咱們都是守法的公民,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他們干什麼?我跟他們去!」
文成在一邊卻是干著急,沒有辦法。畢竟這次來的是省公安廳的同志,自己卻不過是一個普通百姓,雖說有些暗地里的勢力。卻根本沒辦法跟省公安廳地同志硬來。
可範玉華卻擔心許立一旦再被抓走,又會象上次一樣被虐待,拉著許立不肯放手。
盧長軍卻已經不耐煩的道︰「帶走!」
兩名警察對視一眼,上前拉開範玉華,就要帶走許立。
幾人正在拉扯時,病房門外又進來幾個人,其中一人大聲道︰「都給我住手!」
眾人抬頭一看。卻是心情各不相同。許立和文成一見來人。頓時笑了,知道應該沒事了,許立不需要再被帶回到賓館被虐待。範玉華卻不認識來人,只是一呆。
盧長軍一見來人中為首的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雖然看穿著應該不是普通人,可自己是奉命公干,代表著省紀委,別說在江寧,就是在松江市,甚至是全省。也沒有人敢把自己怎麼樣。「你是干什麼地!讓開!王科長。咱們走!」盧長軍說完,上前推開來人,就要出去。
沒想到一推卻沒有推動,盧長軍非常惱火,怒道︰「你是什麼人,我們省紀委和省公安廳聯合辦案,不知道阻礙我們公務是違法的嗎?你要是再不讓開。就把你一起抓走!」
沒等來人開口。跟盧長軍一起來的省公廳的王科長卻是一臉驚愕,一面暗地里拉了盧長軍一把。一面親熱的跟來人打招呼道︰「肖哥怎麼有空到江寧這個小地方來了?不知有何貴干?」
原來來人正是肖利飛。
白芒是公司的副總經理,而且這個工程又關系到他自己的錢途問題,他當然關心。听說許立第二次被省紀委調查組地人關了起來,他便給肖利飛打了電話,而此時距許立被抓已經過去一天多時間。
肖利飛听到這個消息,立即便坐上了飛機直飛省城。一下飛機卻又接到白芒地電話,說許立已經被放出來了,不過卻進了醫院。
別人也許還不清楚惠賓公司李賓與許立的關系,可肖利飛卻已經看出一些端倪,他明白,如果許立真出了事,李賓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不管最後斗成什麼樣子,可這個項目恐怕是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也就是說,自己年近千萬的利益也會雞飛蛋打。所以肖利飛在省城休息了一晚後,便趕往了江寧,來探望許立。沒想到和白芒剛一進門便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肖利飛雖然不認得王科長,不過見他跟自己打招呼的樣子,應該是認識自己,便點點頭,道︰「你是省廳的?許立是我兄弟,我听說他住院了,來看看他。他這是犯了什麼事了,竟然讓省廳直接派人來抓人?」
王科長一臉驚恐,沒想這次竟然是踢到了鐵板,對肖利飛他當然認識,畢竟肖利飛每年都會到省廳找畢廳長談些事情,王科長也見過肖利飛幾面,對肖利飛的身份也知道一些,可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許立不過是個小鄉鎮的區區副鄉長,竟然與肖利飛稱兄道弟,這下事情可不好辦了,自己可沒這個膽子得罪肖利飛。再說眼下自己手下一點證據也沒有,若是真的抓了人,恐怕是抓了容易,放時難。
可沒等王科長說話,盧長軍卻已經不滿的道︰「你是許立兄弟?哼,那你也有重大嫌疑,王科長,把這個人也帶回去接受審查。」盧長軍雖然也看出王科長對肖利飛很客氣,可他現在卻是代表著省紀委,在全省範圍內還沒有他不敢惹的人,更別說是在江寧這個小縣城,就算來人有些能奈,一個臭水溝里難道還真能跳出一條金龍不成!
肖利飛一听這話,眼楮一瞪,看著盧長軍,手卻指向王科長,冷冷地道︰「好啊,王科長,你今天就把我帶回去吧,我一定會積極配合你們地審查!」最後幾個字,肖利飛簡直就是從牙縫里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崩,現場眾人都可以深深感受到那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