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麗花探班回來藍鳳萍就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桌上的甜湯已經放至半涼一口都沒有進她的嘴中。藍鳳菲半趴在餐桌上湊近研究藍鳳萍的樣子,初為人婦的她對比之前氣質上有了很大改變,感覺不到以往的孩子氣,身上平添一分成熟韻味。藍鳳菲欣慰了,以後有王家聲照顧藍鳳萍,她可以光榮「退休」了。
藍鳳菲看著藍鳳萍眼楮眨都不眨狀若發呆,旁邊陪坐的兩個男人湊在一起研究去度蜜月的地點。阿華自然陪著藍鳳菲去她想去的馬來西亞,王家聲則在加拿大和美國之間猶豫不決,男人想法一致,不管去什麼地方總之把她們姐妹拆開各自逍遙去,湊到一起玩兒絕對是在給自己堵心。
「跟我出來一下。」王家聲決定地點後把阿華叫出了餐廳,他抬頭張望一下後小聲詢問阿華道︰「鳳菲除了那次意外跌倒後,最近有沒有表現出其他的異常?」
阿華搖完頭一手搭上王家聲的肩膀壓低聲音回道︰「沒什麼特殊情況,等她一過完生日我就帶幾個兄弟去把那神棍的招牌拆了,免得他繼續妖言惑眾。」「那神棍有一點社會背景輕易不要動他,只要鳳菲沒事就行了。」王家聲一拳輕打在阿華的肚子上,用眼神提醒他不要太亂來,有王家聲壓著阿華只好作罷。
「現在跟你說點正事,什麼時候回局里幫我?阿炮那小子除了腦子靈活能出點子,身手根本不行,盤問口供及不上D’ick。我剛當上華探長很需要自己人鞏固勢力,顏同那邊還虎視眈眈想伸一腳進我的地盤,有你這個先鋒在我比較放心。」「讓我想想吧,過陣子再答復你。」
阿華最近有了心事,藍鳳菲一連觀察了幾天才確定他的確有事情瞞著自己。逛街購物時經常閃神,吃東西時幾次醬汁沾到袖口也無所察覺。藍鳳菲也不去逼問他什麼,她信奉夫妻之間除了忠貞彼此感情的外,其他小事情不需要追根究底知道的那麼清楚。
藍鳳菲從更衣室走出來,她對著鏡子照了照身上的白底珠片連衣裙,身後的店長直贊她穿上這裙子氣質典雅又迷人,可藍鳳菲總覺得裙子顏色有些太素淨,在自己的生日宴會穿這麼一件不大合適。
「老公幫忙看看這件怎麼樣?」藍鳳菲在阿華面前慢慢轉了一圈,玲瓏有致的曲線吸引不少愛慕的視線。店長不失時機拍起阿華的馬屁,「先生,這衣服料子上乘,裁剪方面也是請上海一流師傅做的,當然只有您的太太才能穿出這麼好的效果來。」「要了,包起來。」
店長喜滋滋去開單,藍鳳菲雙手勾住阿華的脖頸笑了起來,「讓你幫忙看看,你可倒好直接拍板買下了,你再這樣以後我可不敢帶你買衣服了。」「還選什麼,你穿什麼都好看,喜歡就全買了。乖,現在去把衣服換回來,這里煩人蒼蠅太多了。」催促著藍鳳菲回更衣室,站在門外的阿華雙手交叉環胸凶神惡煞瞪向周圍,直到沒有人再敢往這里看上一眼才滿意的收回視線等著自家的老婆出來。
藍鳳菲二十歲生日宴會參加的人數不少,幸好現在的房子夠大能容納這些人。藍父藍母均換上新衣在客廳里招呼客人,藍鳳萍又是端茶水又是端點心,忙得不亦樂乎。姚小蝶吃著蛋糕笑問壽星小姐何在時,藍鳳萍停下斟茶的動作嫣然一笑答曰還在樓上做準備。
「老公,你說我戴這對耳環還是戴這一副耳釘好?」藍鳳菲左手捏著一對菱形銀色流蘇耳環,右手掌托著一對紅寶石花型耳釘,在藍鳳菲期待的眼神中阿華沒怎麼猶豫指向那對紅寶石耳釘。「好吧,就戴它了。」
為了露出耳釘藍鳳菲將頭發挽起,用一支瓖滿碎鑽的發夾固定好頭發她開始上妝。一直到她打扮妥當,整個過程阿華始終站在鏡子後方痴望著她。
「久等了,可以下去了。」藍鳳菲提著裙擺對阿華做了一個屈膝禮,阿華笑著拉起她摟進自己懷里說道︰「生日快樂,以後每年生日我都幫你這麼過。」「其實只要你陪著我一起就行,不需要那麼多人。老公,你靠近一點,我有句話想告訴你。」
「菲菲好了沒有?下面的人等不及了,催了幾次要見壽星小姐了。」隨著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藍鳳萍的聲音一並傳了過來,藍鳳菲踮著腳貼近阿華耳邊迅速說了「我愛你」三個字後拉起阿華的手跑了出去。
整場宴會上無論是切蛋糕還是敬酒,藍鳳菲與阿華形影不離始終十指緊扣,喝多酒的金露露起哄讓他們現場親一個算是答謝眾人,這提議一出口自然引起其他人的附和。藍鳳菲含笑看了一眼煽動著眾人的金露露又瞟了一眼她身旁的陸達生計上心來,「在教堂里大家已經見證過我們夫妻交換誓約之吻了,老看同一幕多無聊。陸先生,金小姐,什麼時候輪到兩位的好事呀?不如你們在這里當著大家的面表態親上一個如何?」
「鳳菲小妹妹你不是這麼記仇吧,我剛才開玩笑的。」被嚇得直接醒酒的金露露沒想到藍鳳菲這麼機靈,就算她臉皮再厚也沒膽量在大眾面前公開秀恩愛,她暗叫一聲糟糕就想尿遁。洪蓮茜和姚小蝶抓住想逃跑的金露露笑得那叫一個不懷好意,她不是一直抱怨陸達生沒有求婚行動嗎,今晚就順水推舟成全了她。
陸達生一見他的愛人被捉住還大聲呼救立即慌神要去救,站在金露露她們附近的藍鳳萍朝身邊的王家聲擠擠眼楮,王家聲微笑著示意藍鳳萍後退一些,等陸達生沖過來時伸出一只腳絆了他一下。「不好意思,你沒事吧。」王家聲假意去扶實則用力推他向金露露那邊,陸達生經這一絆一推,腳步不穩踉蹌幾下終究摔在金露露跟前,好巧不巧還弄出一個單膝下跪的造型。
「陸先生這是要求婚嗎?太好了,大家幫他打打氣吧。」藍鳳菲話音剛落,洪蓮茜配合的從桌上花瓶中隨意抽出一支玫瑰塞進一時半會兒不清楚發生什麼情況的陸達生手中,「大雞,我們家的露露等這一刻很久了,你平時笨一點無所謂,關鍵時刻要機靈些。現在你已經跪下了,花也有了,你知道現在該怎麼做了吧。」
「求婚,求婚。」退到一邊的姚小蝶帶頭開始鼓掌,沈家豪搖頭失笑只能跟著她開始鼓掌湊熱鬧,掌聲的節奏和呼喊的口號聲漸漸一致起來,金露露雙手捂著臉害羞到不行,她從指縫里偷看一眼陸達生,只見他雙手持起那支紅玫瑰鄭重其事的說道︰「露露,你願意嫁給我嗎?我發誓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有花沒戒指,誠意不夠我不答應。」金露露背過身子小幅度左右搖晃起來,洪蓮茜一見她這副悶騷的樣子又開始恨鐵不成鋼,「大小姐,求婚戒指可以後補的,憑大雞家的實力你就是想在十跟腳趾上戴滿戒指都不成問題,趕快點頭吧。」
「露露,只要你現在答應我,我現在馬上開車出去買一枚最大的鑽戒回來給你。」陸達生伸手拉了拉金露露的裙子「露露,露露」叫了幾聲後她終于重新轉過身來,「我答應你。」「好啊,露露答應嫁給我了。」陸達生一躍起身抱緊金露露傻笑起來。
「為了慶祝這麼美好又浪漫的時刻,兩位趕快吻一下答謝我們吧,依我看就親個九分鐘吧,長長久久好兆頭,阿華,我們找張位子坐著看。」自己的生日宴會變成別人的求婚專場,不撈一點便宜回來就不是藍鳳菲了。以金露露和陸達生站立處為中心點被清空了出來,所有人瞪大眼楮準備欣賞「浪漫九分鐘」,場內情形完全顛倒過來,藍父笑得太大力有些嗆著了,藍母喂他喝下一些溫水才緩解了一些,「咳,這個女兒,咳,還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一點小虧都不肯吃。」
「幸好我們已經結婚了,不然露露將來肯定會報復回來。」藍鳳萍欣賞完九分鐘熱吻後靠在王家聲懷里樂個不停,她敢打保票等輪到姚小蝶、洪蓮茜將來結婚時,金露露絕對會以眼還眼作弄回來。「你應該說幸好鳳菲是你妹妹,她欺負誰都不會欺負自家人。」
生日宴會在求婚後落下圓滿帷幕,藍家姐妹雙雙去了國外度蜜月。麗花四大癲王三缺一,金露露又應下陸達生的求婚,用膝蓋想也知道沒有多久她就嫁人享福不再登台。麗花面臨有史以來最大的缺人危機,保叔為了找人撐場煞費苦心,最後腦筋動到翩翩、飛飛二女身上。兩個姑娘跟著白浪每晚趕場,一個個場子跑下來經驗方面已經積累了不少,加上她們兩個總做雙胞胎打扮,如果好好包裝一下再推出去就很有噱頭。
私底下三人關在辦公室里一通商量後,翩翩、飛飛當場表示出自立門戶的想法,不願繼續跟著白浪身後繼續做伴舞小丑。被欺壓最多的翩翩咬牙切齒說如果白浪不肯就直接斷絕師徒關系,「他對我們呼呼喝喝,根本不拿我們當徒弟看,什麼都不教,就是兩個免費的佣人。就算他對我們有恩收留過我們,跟著他那麼久做那麼多事情,那些恩早還干淨了。」「好,我明天就找人幫你們拍照,然後簽約。」
不出幾日翩翩、飛飛的玉照被掛了出來,從頭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的白浪見到照片第一時間氣歪了鼻子。當在後台見著巡場的保叔後冷嘲熱諷當場下他面子,保叔起先還好言相勸,最後不耐煩了便抬出麗花大老板壓人順便把自己摘了個干淨。「老板從國外請來一個很厲害的人物回來重振麗花的生意,連我都要靠邊站乖乖听命行事,這是新經理的意思,如果白浪哥不滿意大可以自己找她去理論。話說回來,不就是兩個丫頭,白浪哥你那麼厲害再物色幾個回來調/教一番不就行了。況且她們的玉照已經掛出去了,行有行規,除非這輩子不再麗花登台否則輕易不能去動,白浪哥你大人大量就當提攜後輩吧。」
「這兩個笨丫頭你瞧得上眼就拿去吧,不過話我要說在前頭,要是她們惹了什麼禍可別說是我教出來的,你自己兜著吧。」白浪丟下這句話冷哼一聲轉身走人,保叔扯起一邊嘴角無聲笑了起來,翩翩、飛飛二女見白浪走遠才敢露面,兩人一邊一個拉著保叔的袖子小心翼翼詢問白浪會不會有後招對付她們。「你們既然入了行就要知道這行里是花無百日紅,不怕跟你們露一個底,白浪畢竟年紀大了,嗓子也不行了,如今都是一些常客捧著,紅不長多少時間了。」
「那要是白浪哥不紅了,麗花不就沒有台柱了。保叔,你捧我啊,讓我做台柱啊。我紅了,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翩翩笑嘻嘻指著自己賣乖起來,保叔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敲笑道︰「我自有人選,你這丫頭還女敕著,還要再磨練個幾年。好了,你們快去換衣服,今晚正式登台要好好表現做出好戲給你們的師傅瞧瞧。」
三言兩語打發掉翩飛二女,保叔背負雙手慢慢踱步進了化妝間,他見到正在化妝的姚小蝶後換上一張大笑臉對她招手道︰「小蝶啊,你來一下,我有事交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