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劉李佤的分析,眾人全部震驚了,剛才听趙老員外講述當年的慘案,大家誰也沒多想,順理成章的按照趙老頭的思維去理解,朱家女就是單純為報仇而來,可現在劉李佤是從人性的角度去解析,一夜夫妻百日恩,虎毒不食子。
如果當年真的是朱家女殺了自己的孩子,又上吊自盡,那太過有悖常理了,讓人無法理解。
一時間眾人都深深的覺得,這其中必有不為人知的隱情,而趙老頭更是熱淚盈眶,頓足捶胸,當初他並不知道那女人是朱家女,更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仇恨,相反開始時兩人還很恩愛甜蜜,只是後來趙老頭覺得膩了,四處尋花問柳,冷落了那女子,待她有了身孕之後更是連面都不見了,直到事,趙老頭以為她是報復自己,心里有悔有恨,但悔只是對于朱家人的悔,現在听了劉李佤的分析,他更悔的是辜負了朱家女的一往情深啊,明明當時就有化解仇恨的機會,還有了兒子,只因自己風流無度,才釀成了悲劇啊!
「人生一世,世事難料,春花秋月,聚散離合。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反而有太多的稍縱即逝,我們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擁有的,不要等到失去以後再後悔。」劉李佤淡淡的說,這就是感悟凡人情感之後的結論。
一句話再次引起所有人的共鳴,特別是那句珍惜眼前所擁有的。在場這些人,都是有錢有勢之輩,在他們眼里,沒什麼值得珍惜的東西,因為凡是他們想要的,幾乎唾手可得,根本不需要去珍惜,就像趙老頭,死了一個女人,以後還能娶十二個,所以他根本就不會去在意,不過現在劉李佤的話引起了他的反思。他失去了一個,獲得了更多,但這十二個人中,沒有一個是那個女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擁有不會永恆,失去才是永恆。
劉李佤這沉重的話題不僅讓他們產生了共鳴和反思,就連武麗娘和那聖女都朝他射來異樣的目光,床上沒人注意的大小姐都偷偷眯起了眼楮看著他,眼中有熱淚在打轉……
受到了劉李佤的啟,趙老頭的心又悔又恨,更堅定了他了斷此事的信念,他朝劉李佤和聖女抱拳道︰「多謝神王大人指點,請聖女大人成全,我願與朱家人徹底做個了斷。」
此時的趙老頭突然爆出了前所未有的精神,挺胸昂頭,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勢。
在聖女的帶領下,一行人浩浩蕩蕩重回趙家祖宅,趙家鬧鬼的消息完全被封鎖,家丁丫鬟們依舊在忙碌著,為今晚的三十夜做著準備,充分反映了勞動者最光榮,勞動者最快樂,雖然窮,都沒那麼多瑣碎的煩心事。
趙家祖屋,年久失修,殘垣斷壁,顯得鬼氣森森,眾人知道這里面拘謹著早已失去三十多年的朱家夫婦,更讓人毛骨悚然,四個道童始終守護在祖屋四周,靈氣逼人,但仍壓抑不住人們心中的恐懼與緊張。
正是因為他們的緊張,連這個隊伍中少了一個人都沒現,嚴格來說,從剛才在朱家女那間鬼屋中到這里,一共少了兩個人,劉李佤暗暗一笑,好戲要輪流上演了,這邊要先看聖女的表演。
眾人小心翼翼的跟在聖女和神王的身邊,躡手躡腳的走進祖宅中,怎麼看都覺得與剛才有些不同,原本朗晴白日,此時不知道從哪飄來幾朵如墨的烏雲,遮住了太陽,整片天地都暗淡下來,陰風乍起,鬼氣森森,一切都是不祥的預兆。
院子不大但眾人卻走了很長時間,每個人都覺得腳步沉重,唯有聖女和劉神王大大方方,藝高人膽大。
進了正房,在那主人房內,一如剛才所見,火炕,靠牆兩只大衣櫃,依然是那簡樸簡陋的模樣,沒有一絲變動,唯一不同的是,這房間比剛才進來的感覺更冷了,不知道哪里有風不斷的灌進來,可窗戶是嚴絲合縫的,房屋雖然殘破但還沒到冬天漏風,夏天漏雨的地步,可這風從哪吹來的呢?
眾人毛骨悚然,齊齊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彼此之間站的很分散,方便隨時逃跑,而趙家人,以趙老爺子為,聚在一起,大有生死相隨的意味。
聖女越眾而出,劉李佤跟在她身後,他也想看看同行是如何工作的,彼此學習嘛。
聖女緩緩走到那兩只黑漆漆的大衣櫃前,腳踏七星步,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忽然,那一雙女敕白的小手一翻,兩種靈符憑空出現,閃電般的帖在了兩只衣櫃的大門上,一瞬間,人們的心頭提到了嗓子眼,因為那一雙衣櫃在貼上靈符之後,竟然劇烈的晃動起來, 當當的仿佛關著什麼人。
聖女停下了動作,左手豎在胸前,右手捏蘭花印,寶相莊嚴,空靈聖潔,她緩緩開口道︰「今日乃是大年三十,辭舊迎新之時,舊年的氣運在此終結,新一年的氣運還沒有開始,所以此時正是一年之中陰氣最重的時候,我只能將兩只厲鬼封印在衣櫃里,以免爾等凡夫俗子被鬼氣入體。」
眾人一听這話,心中稍安,齊齊拱手︰「多謝聖女體恤。」
說完,聖女轉身對劉神王道︰「神王大人,待會請您和我一起,各自打開一扇櫃門好嗎?」
「好!」劉李佤言簡意賅,拿出來神王範兒,毫不猶豫。
眾人萬分進賬的看著劉李佤和聖女左右分開,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點頭,齊齊出手,猛的將兩只衣櫃門拉開。
眾人激動萬分,在這一刻險些叫出聲來,但卻擋不住心中的好奇,瞪著眼楮向那拘謹了惡鬼的衣櫃看去,卻現那兩只衣櫃空竟然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劉李佤也有些愣,怎麼會什麼也沒有呢?演砸了?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不是演砸了,而是演出還沒有開始,神棍不是魔術師,魔術師是演出之後收錢,而神棍是先收錢後表演,行規不能廢。
劉李佤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他感受到這衣櫃中有陣陣微風涌動,吹打在他的臉上,夾雜著泥土的滄桑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