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呆呆的看著兩只空空如也的衣櫃,滿頭霧水,他們也以為是聖女演砸了。
這時,劉李佤代替聖女開口了,既然合作就要有默契,他轉身對趙老頭道︰「趙員外,朱家夫妻二人已經來了,但他們對你恨意深重,怨念滔天,並不願與你相見,想要這一生一世都纏著你,看著你遭報應受懲罰。」
啊?趙家人大驚失色,沒想到這兩惡鬼果然夠狠,更驚訝的是那位美艷如謫仙的聖女大人,她肯定沒和劉李佤有過任何溝通,但他卻搶了自己的台詞,幾乎一字不差,誰說同行是怨家,有時候同行就是親密戰友啊。
眾人有些驚慌,畢竟是惡鬼打交道,但趙老頭自己是想開了,也豁出去了,他大步上前,朝著那空蕩蕩的箱子抱拳作揖,朗聲道︰「朱家的兩位長輩,趙應元給兩位見禮了,當年之事皆因我貪得無厭,害死了兩位,今日我誠心誠意向兩位道歉,這三十年來,我沒日沒夜都在受著良心的煎熬,今日正好做個了斷,只要兩位能放過我趙家全家,要殺要剮我趙應元悉听尊便。」
趙老頭說的情真意切,確實有向人家償命之心,向這種沒有完全泯滅良知的地主老財,還是可以改造好的,組織也願意給他一個改造的機會。所以,在聖女的示意下,劉李佤與她再次出手,將兩扇衣櫃的大門重新關了起來。
眾人一下愣住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趙老頭也不明白,但他仍然堅定的站在那,任殺任剮。
這次劉李佤沒有搶台詞,但聖女所說的和他心里想的幾乎吻合,同行之間的默契在增加,只听聖女道︰「趙員外,他們對你的怨念恨意實在太重,不過他們也感受到了你的真誠,馬上要和你見面,有什麼事你們當面做個了斷吧。」
面對面?所有人的精神都緊繃起來,劉李佤的手都有些顫,重頭戲要上演了,見趙老頭依然高昂著頭,準備英勇就義似地,聖女朝劉李佤使了個眼色,兩人再次將衣櫃的門打開了……
「啊……」刺耳的尖叫聲乍起,震得房頂落土,殘敗的小房子都在顫抖,其中以那執掌生殺大權,一項淡定的俊秀公子叫聲最大,幾乎形成了音波,一個人頂得上趙老頭十二個媳婦兩個閨女,而那曾經馳騁沙場,見慣了生死的葉老大人更是一個趔趄坐倒在地上,嚇得魂不附體,那三個地方官直接石化,不能說也不能動,只有褲子上濕漉漉的痕跡在不斷的擴大。
看著衣櫃中的情況,若不是劉李佤心里有些準備,也險些跳起來。
此時此刻,那兩個衣櫃中,竟然出現了兩具骷髏!其中右邊那個披頭散發,頭發宛如枯草,穿著粗布麻衣裙,左邊那個穿著男士大褂,骷髏頭牙齒整齊,空洞的眼窩中竟然有幽藍的火焰在閃爍,鬼火點點攝人心魄。
剛才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家都清楚的看見,這兩個衣櫃中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大家還在疑惑,自己肉眼凡胎看不到惡靈,要不就是聖女和神王在騙人,可此時此刻,兩具骷髏憑空出現,若說只是兩具腐爛的尸身,那他們是如何出現在衣櫃中的?還有那眼中閃爍的點點鬼火又作何解釋?
眾人根本就沒工夫去分析,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確認無疑,眼前這兩具骷髏就是死去三十多年的,朱氏夫婦所化的惡鬼,前來索命了。這幫人被嚇得鬼哭狼嚎的聲音,比厲鬼咆哮還嚇人,叫的劉李佤一陣心煩。
要說這里最鎮定的,除了聖女外,在一個就是趙老頭了,盡管面色灰白,雙腿打顫,但他還是忍住了,真的把自己豁出去了,就像他的閨女一樣,為了保護全家人,舍身飼虎,割肉喂鷹,舍去肉身讓鬼上身。
而趙老頭作為一家之主,而且是趙家唯一的男人,難道還不如自己的女兒嗎?
想起那正與惡靈搏斗,生死未卜的大女兒,趙老頭一咬牙,心情反而平靜下來,淡然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兩具骷髏,鬼火幽幽,其實也並不是很可怕,趙老頭平靜的說︰「兩位,要殺要剮隨便吧。」
「嗚嗚……」趙老頭話音一落,立刻就有聲音從兩具骷髏中傳出,嗚嗚之聲宛如冤魂在哭泣,讓人頭皮發毛,嚇得後面眾人連逃跑的心思都沒有了。
除了這嗚嗚之聲外,還有陣陣刺骨的陰風吹起,吹得那鬼火晃動,更加人,就在這時,那美麗聖潔的聖女忽然愣住了,目光呆滯,直視前方,仿佛被抽空了靈魂,只听她聲音僵硬的說︰「趙應元,你貪得無厭,強取豪奪,心狠手辣,卑鄙無恥……」
眾人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看著聖女愣愣的,毫無感情波動的念叨著成語,趙老頭下意識看向劉李佤,劉神王連忙正色道︰「人鬼殊途,你們之間無法交流,現在聖女引鬼上身為你們傳話,但男女有別,她只能容納朱夫人,而我將引朱老頭上身,他們都有話要對你說……」
說完,劉李佤的眼神也直了,仿佛一瞬間三魂七魄全部消失了,但就在這一瞬間,他看到了聖女朝他瞥了一眼,是在怪他搶戲。
此時,他們倆就是死了三十年的朱氏夫妻的陽間代言人了。劉李佤也意識到,真正的大戲就要開始了,聖女即將借著‘朱夫人’說出自己的目的,而劉李佤作為趙家的姑爺子,自然要維護媳婦娘家的利益,能攪合就攪合吧。同行沒有媳婦親吶!
盡管劉李佤也玩起了引鬼上身,不過他並沒有說話,而是以不變應萬變,竟然無形中還原了死者朱老頭的真實性格,他活著的時候家里也是媳婦說的算。
由于劉李佤的突然加入,一下攪亂了整部戲的進程,聖女一時間有些忘詞,沉吟一下,才冰冷的說道︰「趙應元,血債還需血來償,你納命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