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嘆了口氣，往回走，他心里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偏偏此時冷羅剎一個不適時的電話打了進來問︰「事情有進展麼？」
「不知道，煩著，別惹我！」說完，張毫不猶豫掛斷電話，好幾十秒後才清醒過來，意識到兩個非常嚴重的問題。第一，罵了冷羅剎。第二，吃醋了……
冷羅剎沒再打進來，張又沒勇氣撥過去，最後不了了之。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呆，有人敲門，張以為是錢靈靈，打開門卻看見一臉的李昌︰「老弟，在干嘛呢？」
「發呆。」張把李昌迎進房間。
李昌給張遞了一根煙，幫張點燃，後示意到陽台外面說話，到了陽台外面，他說︰「老弟，你覺得老哥為人如何？」
「很好，做為領導你能夠充份體貼下屬；做為朋友你重情重義、慷慨大方。」張忍住惡心說。
「那麼，老哥有困難你會幫忙嗎？」看張不是很樂意的表情，李昌意會，立刻補充道，「放心，不會虧待你，你把我當哥們，我絕不會把你當路人甲，此心天地可鑒。」
張裝出一副大為感動的樣子。他心里清楚，一個老總級別的人越對自己掏心挖肺越要小心謹慎。
「皇冠內部的派系斗爭想必老弟也略有所聞。」張點頭後，李昌繼續說，「真正的斗爭遠比傳說的要殘酷，為了應付這種未知的殘酷各位老總都在暗暗培養自己的派系勢力。」
「你呢？」
李昌不屑的笑道︰「培養太費時間，我比較喜歡吸收、拉攏。」
「這叫不叫坐享其成？」
「哈，可以這麼說。」張在想，這頭老狐狸拐彎抹角到底想說些什麼？進一步拉攏自己嗎？
「老弟啊，我一直覺得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李昌用一種不加修飾的很強橫的目光看了張好幾秒，然後仿佛下定了主意，「問你一個問題，你知不知道人才是怎麼被埋沒的？」在張回答錢，李昌說，「是站錯隊。」
「那是天才吧？」
「差不多。」李昌吸了口煙，繼續道，「我們三個老總其實屬于合作關系，只是這種關系僅僅形成在遇到比我們加起來更強大的敵對勢力時，一但強敵垮台我們的關系隨即土崩瓦解，然後會有另一股勢力掘起。」
「李總，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而且……我恐怕不是什麼人才。」張確實不太明白李昌耍什麼心眼，如此這般把一些機密告訴自己，是相信自己嗎？
「是與不是你自己說的不算，人才不人才更不重要，決勝往往在于細節，我喜歡賭博，我願意進行遠期投資，要有那麼一次閃光能賺翻。」李昌拍著張的肩膀意味深長道，「老弟，出來混無非求財，權勢、金錢、美女，是個男人都夢寐以求，有些人擁有了，並非腦袋比你我好用，而是運氣好，手段卑鄙毒辣，無所不用其極。這個世界什麼是真理？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什麼叫強橫？你足夠強你就可以橫著走……」
經過一個多小時交流，張徹底對李昌刮目相看。李昌並非冷羅剎說的一無是處，實則深藏不露。至于李昌為何在自己面前掏心挖肺，張不敢確定，或者因為自己與冷羅剎關系不一般，如他所說自己是部門里唯一一個敢跟冷羅剎抬杠的人。
張總結了這一個多小時的談話內容，算明白了李昌的大概意思。李昌不管他是不是臥底，只要其中一個身份是他的臥底，他就會給自己大大的好處，金錢、權勢、美女……靠，他給得起麼？張不禁懷疑。
李昌前腳剛走，錢靈靈後腳回來︰「張，今晚一起吃飯。」
「一起……包括不包括別人？」張問。
「你到底要不要參加？」
「看你語氣就是是了，我參加，我干嘛不參加？」張想，今晚要敞開了狠狠吃何雲文一頓，順帶給他找麻煩。
錢靈靈很高興地回了自己房間，她很聰明，知道利用何雲文逼張就範。
張很矛盾，躺在床上時兒想想冷羅剎，時兒又想想李昌，這兩個大人物弄的他頭昏腦漲，進一步不是，退一步更不是。
媽的，我怎麼就卷進這種亂七八糟的辦公室紛爭？招誰惹誰了？想著想著，張罵了起來，冷靜過後還是決定把剛剛與李昌的談話內容轉告冷羅剎……
「的確，我低估了李昌。」听完張的敘述，冷羅剎說。
「下一步怎麼辦？」
「第一階段已經取得勝利，暫時不需要任何行動。」冷羅剎說完劈啪掛電話。
看時間差不多了，張把自己洗干淨，換上一套最帥的衣服出門……
錢靈靈果然與何雲文約好的，何雲文則不知道張會來，所以看見張有點不自然起來，不過他心理素質極好，很快恢復如常，依舊談笑風間、幽默風趣， 里啪啦跟錢靈靈說個沒完，最後還變出一束鮮艷的玫瑰花。
張心里大罵，此時此刻再不搞破壞還不讓這家伙風光無限？
趁何雲文給錢靈靈遞花的瞬間，張不經意實則故意打翻了一杯開水，直接潑到花瓣里……
「你干什麼？」何雲文大吼。
「對不起、對不起，不是故意的。」
「你……沒關系。」何雲文很生氣，但得忍，因為錢靈靈有點不悅他的凶相。
過了幾分鐘，何雲文故技重施變出一只制作精良高檔的錦盒，里面裝一條光芒四射無比璀璨的項鏈，眼看就知道價值不菲。這家伙不惜血本啟動金元攻勢，目的實要把錢靈靈搞到手。
「這個……？」女人看見金銀珠寶那種貪婪在錢靈靈臉上充分表現出來。
「喜歡嗎？」何雲文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只要你喜歡，它就屬于你。」
「等等，何大帥哥，這項鏈要多少錢？貴麼？」說完，張迅速含了一口開水在口里。
「不貴，十一……」何雲文話沒說完，張一口開水噴了出來，直接噴他臉上，何雲文終于發飆了，卸去紳士臉孔換上惡魔般的怒容，「你他媽干什麼？找抽是不是？」
「對不起、對不起，不是故意的，听說這麼漂亮的鏈子才十一塊，我有點不敢想象，情緒方面控制不住，讓你受委屈了……」張強忍笑意道，「對了，這鏈子什麼地方買的？還有貨嗎？我打算給我家里的寵物買一條。」
何雲文被氣煞了，又不好當錢靈靈面發作，憋的臉色暗綠。不過心理素質好的人就不一樣，同樣只用幾分鐘就調整好情緒，重新與錢靈靈取得交流，此前一系列尷尬仿佛沒發生過。
不一會兒，何雲文向餐廳小提琴師招了招手，塞給小提琴師一百塊，隨後在小提琴師耳邊說了幾句，小提琴師點頭會意，醞釀了一下隨即開始拉，一首前奏很浪漫的小曲。
出絕招是吧？張想了想，立刻站起來，清了請喉嚨開始根據小提琴曲的節奏唱起東方紅來，他還壓著嗓子盡量有多難听唱多難听，頓時把氣氛徹底破壞，還招來許多嘲笑的目光……
「你他媽有完沒完？」何雲文再次發飆。
「不是，我這人有個怪毛病，听到拉小提琴就想唱歌。」
「放屁，你就故意找茬。」
「何大帥哥，請注意你的用詞，我唱歌，沒放屁。」
「你……素質低，不懂尊重別人。」何雲文指著張的鼻子惡狠狠大罵，「下等賤人。」他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