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長確實有兩下子,一靜一動敏捷凌厲,但並不足以對張造成太大的威脅,因為力量小,過于技術型。張也是技術型,他的優勢在于結合了充足的力量,這是打小在農村生活鍛煉來的。
相互試探了幾分鐘,張對全部長的實力有了一個概念,全部長卻沒有模清張的實力,張刻意隱藏著,因為要贏就要出奇不意。
張調整好姿勢,故意賣了個破綻讓全部長以為有機可乘,然後閃電般使出絕招直接把全部長整個人摔出去。在全部長即將要摔個狗吃屎的瞬間,張用力拉他的衣領沒讓他摔的太難看,算保留幾分面子吧,畢竟場館內多了一些其它人,這些人剛剛走進來。不過就在張做出這一系列動作時,傍邊的冷羅剎露出一副很不滿的神情,所以張立刻又像提小雞一樣提起全部長,利用腰力旋轉了一圈再次摔出去……
張使了巧勁,全部長絕對可以借這股巧勁平衡身體,行外人不可能看清楚,包括冷羅剎在內,一切只有張和全部長心知肚明。這不,全部長在地上滾了一下而已,並不算十分難看。
「全部長,承讓了。」冷羅剎搶了張的台詞。
「願賭服輸,就讓你三個點。」全部長向張投以感激的目光。
「錯,是百份之五,昨天說的。」冷羅剎提醒全部長,「百份之三是前天。」
「算了算了,隨你便。」全部長用韓語呢喃了一句,貌似罵髒話吧,然後忽然笑了,「冷總,寧先生不會是職業選手吧?這對我欠公平哦。」
「全部長,寧先生的確是我朋友。」
「當真?」全部長不相信冷羅剎,轉向我,「張先生,你說。」
「全部長,我絕對把冷總當朋友,至于冷總是不是把我當朋友,呵呵……」
「算了,我信你。」全部長忽然小聲道,「剛剛謝了!」
張笑笑……
洗完澡,張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這次是短信,米小影發的,只有五個字︰我自己搬了!
張嘆了口氣,回復了三個字︰對不起。
在女更衣室外面等了十多分鐘,張才等到冷羅剎出來,她已經換過另一身衣服,牛仔褲,寬大的T恤,戴著一副做工精細的墨鏡,清爽靚麗的模樣。張第一次看見冷羅剎打扮成這樣,覺得很美,那副眼鏡把她尖銳的目光修飾的很好,又多了幾分恬靜淡雅,確實迷人啊。
「什麼味?」冷羅剎嗅了嗅,「你沒洗澡?」
「洗了。」
「怎麼一股臭味?」
「拜托,我沒衣服換。你以為你啊,車里放那麼多衣服。」
「給你買。」
張假笑︰「得了吧!」
「我這人很公平,你幫了我,我一定報答你。」
「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情,況且我現在很餓。」來之前張沒有吃早餐,剛才與全部長玩兒了一手消耗掉不少體力,現在走起路來感覺有點軟綿綿的。
「那,請你吃早餐?」冷羅剎心情不錯,張打贏之後一直都不錯,「想吃什麼?」
「隨便,面包就行。」
冷羅剎盯著張看了好一陣,忽然嫵媚一笑,這種笑容令張無所適從。
在冷羅剎引領下,張駕駛著車子左拐右拐,最後停在一家港式餐廳門前。這家餐廳座落半山腰,風景怡人、鳥語花香,俯瞰而下是川流不息的大馬路,有種你自忙碌我自逍遙的感覺。這絕對是有錢人消遣的地方,距離市區雖路途遙遠,但市區卻找不出一家相同的餐廳,任何時候都是,物以稀為貴。
走進去,餐廳內顧客不多,顯的十分寧靜。
他們坐下了,要了幾份正宗港式糕點,一份湯,張原本想吃飯的,冷羅剎不鳥他。
糕點很快端了上來,張把各份都嘗了一口,味道不怎麼好,吃不習慣,他覺得他們農村弄那些大煎餅味道更棒。當然啦,他從來不挑食,也不具備挑食的基本條件。
冷羅剎只是隨便吃了一些,坐在張對面翻雜志。這個餐廳最獨特之處就是每個桌子傍都有書架,提供當天的各種報紙、書刊,桌子與桌子之間用幾面屏風間隔開,沒人會騷擾你,反正很舒適,而且整個空間飄著一股芬芳。
上了一趟廁所回來,冷羅剎連坐姿都沒改變,而看看時間已經十二點多,張可沒打算繼續跟她耗下去,可是剛想說話電話就響了起來,听完電話後他甚至整個人都傻了,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子,你爸快不行了……」
「張。」冷羅剎拿雜志在張眼前晃,「傻啦?」
張反應過來,抓起桌子上面的車鑰匙就往外跑,跑出幾步發現不對,又返回對冷羅剎說︰「送我去火車站。」張搶過冷羅剎的雜志扔掉,拉著她往外跑。
「放手。」冷羅剎甩開張,「你搞清楚,我不是你司機。」
「我不想跟你廢話,我爸現在出事了,我必須馬上回家。」張發覺自己手指都在發抖,而由于心急如焚,他不介意沖冷羅剎大吼。
「你家那兒?」
「泰興。」
「市區?」
「農村。」
「你現在去火車站至少要一個小時,買票等車加上路上耽誤的時間至少五六個小時以後你才能回到家,要快只能開我的車。」冷羅剎總能把事情算得滴水不漏。
「謝謝。」張剛想跑,可轉而一想自己不認識路,「我不認識路。」
「車上帶導航,笨蛋。」冷羅剎一臉氣憤,「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張心里著急,沒去考慮到底妥當不妥當,總之可以用最快時間回到家就可以。
冷羅剎開車,張的狀態不適宜開車,甚至上了高速他腦子里仍然一片茫然空白,那個聲音仿佛久久回蕩在他耳邊。打電話的人是他方玲方玲,聲音也是方玲的聲音,她哭著告訴他這個壞消息。
張掏出煙,想點燃,看了冷羅剎一眼,很不情願又收起來。
「想抽就抽,不用看我。」冷羅剎哼了一聲。
「謝謝!」
抽完一根煙,張總算冷靜下來,看冷羅剎打開車窗不停咳嗽,有點過意不去︰「對不起。」
「別再抽了……咳、咳……」
泰興市區已經到了,這座張家鄉的城市對他來說多麼熟識,可惜他現在沒心情看它一眼。
穿過熱鬧的市區大道,路面逐漸開始狹窄起來,周遭環境也變的越顯荒涼。最後來到一條非常有特色的鄉村泥路。張家鄉真的很窮,連這條泥路都不是正式車道,只是為拖拉機而建,一坑一洞。冷羅剎這種養尊處優的城市娃兒何曾見過爛成這程度的鄉路?所以立刻眼傻了……
「我開。」
「你……?」冷羅剎懷疑的看著張,「行嗎你?」
「這條路我走過無數遍,不過開的是拖拉機。」
和冷羅剎對換了座位,張深吸一口氣,盡量令自己心情平靜,隨後慢慢開下去。這段爛路真的十分難走,轎車底盤又低,他必須加倍的小心翼翼。
一段三公里的鄉道,張整整用了半小時才開過去,到了村衛生所。衛生所門前站著許多人,看見一輛寶馬開進來這些人都好奇的打量起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張沒注意听,撥開人群就往內沖。村衛生所就幾十個平方,一個注射室,里面有張床,他看見自己的老爸張大年躺在床上,老媽方玲和老妹張韻坐在一傍凳子上。
張喊了聲,方玲蹭地站起來,抱著他哇哇大哭,不過沒哭幾聲就止住了。張往後看,發現冷羅剎已經走了進來,他知道方玲眼睜睜看著冷羅剎。冷羅剎外形氣質一看就不象一般人,這鄉下地方大多灰頭土臉,忽然出現一個冷羅剎這模樣的誰都發愣。
「阿姨好。」
「哦,你好。」
「媽,我爸到底怎麼了?」張老爸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大問題,也就嘴角隱隱有些血絲,靜靜的趟著,好象睡著一樣。
「你爸給隔壁村蓋房子,從二樓……摔……」方玲沒一半又開始哭。
「然後呢?多久以前的事情?」
「早上。」
張有點生氣︰「早上?早上你不給我打電話?」
「我當時不知道,摔下來以後你爸好好的,讓他上醫院他不肯,硬說不打緊,回家躺會就好,可是到中午你爸就開始吐血……」
「現在呢?醫生呢?干嘛不送醫院。」
「正打算送,醫生去了聯系車子,本來要用你大伯的拖拉機,醫生說……」
「現在送,我們有車。」冷羅剎提醒張。
「小韻,去喊個男的進來幫忙抬一下。」
張韻立刻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進來一個男人幫忙把張大年抬上了冷羅剎的車。方玲和張韻坐在後排,方玲抱著張大年,張韻坐傍邊。這次,張把車開的很快,還好剛才習慣了那段路,所以沒出意外。
到了市人民醫院,張把張大年背進急診室,背的時候張大年醒了一下,一口血嘔在張的肩膀上,然後又暈了過去……
「救命啊,醫生……」張知道在醫院大聲喊並不適合,但沒辦法,人命關天,況且救的還是他爸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