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深深的足印,在這純淨的冬季里昭示著她的悲哀還是印證著皇宮的魔咒?
習慣了一個人,就不怕等待,轉眼,十日後,大婚。
一日下來童茗都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被人牽過來,拽過去,她原以為會是很熱鬧的一天,還在想著該怎麼應付,意外的是這一天出奇的安靜,她能听到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可以感覺到文武百官齊聲叩拜,舉國歡慶。可是她卻體味不到一絲她印象中大婚的喜慶。
四匹健壯的轎夫懶懶散散的邁著腳抬著喜轎。經過一道門又是一道門,童茗只覺得一路下來好顛簸,終于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厚厚的喜帕遮住她的眼,只能被宮女扶著進去,後來她知道這里就是她未來的家——朔望宮,太子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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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級而上,進入一個空蕩蕩的屋子,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走進來一個人,從喜帕縫隙里她看到一雙黑色長靴上有金色盤龍,靜靜的,只能听到她狂亂難平的心跳聲。
那個月下的男子在腦中不斷的閃現。
來者在她面前停下,像是在躊躇,遲遲不願將喜帕拿下,最後只听得一聲嘆息,一雙縴弱的手刷的一下扯下帕子,像是鼓足了勇氣的最後一搏。
一襲朱紅色錦緞繡龍長袍,腰間纏著瓖嵌著碧玉的雙龍戲珠帶。
她閉上眼楮,手緊攥著喜服,不敢向上望去,隱約間,她知道他不是他。為何心像突然丟失了一般?她不禁扯出一抹苦笑。
「我是空桐應蕪。」男子低下頭,卻與新娘保持著男女授受不親的君子距離。
童茗覺得好冷,屋子明明是暖的,只是身體瞬間冰了下來,洞房花燭卻無法點亮她整個世界的灰暗。
理智給了她勇氣,她睜大了雙眼面對真正的夫君。
一雙空靈的眼望過來,猶是青山秀水,猶如水鄉人家,讓人不禁心情舒緩。應輕輕的蕪咧嘴微笑,優雅純淨的不像皇宮的生物。仿佛是童茗一生中講過的最干淨的人。他漆黑的眼瞳中閃過一絲波動,瞬間化為憂傷,又急忙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