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行人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入重戀疊嶂的大山時,「鬼臉」已經趕回清風寨,他氣喘噓噓的沖入寨子直奔老大的屋子,「老大,來肥羊了,晉陽郡的商隊,有草原貨。」他人還沒有進屋子,就在寨子里喊了起來。
接連的陰雨天讓清風寨的山賊們憋在寨子里了無生趣,听到有肥羊了都興沖沖的迎了出來,圍著「鬼臉」問東問西,各個表現的躍躍欲試。
這時一個光頭壯漢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一對眸子中閃現著陰狠之色,「杜都,怎麼回事慢慢說。」他擺了擺手著急大家去寨子中的議事廳里說話。
「鬼臉」杜都看到老大立刻展現出他那變臉的功夫,擺著一副阿諛奉承的臉半躬這腰跟在光頭壯漢身後走進了議事廳。
「我在將軍嶺看到了從燕郡來的商隊拉著草原貨,我裝作去燕郡省親的晉陽郡人和他們搭上了話,這一行人除了馱隊之外還有十幾個家將,最讓人意外的是東家可能帶著家眷跟著,尤其是那倆位夫人,各個都是貌美如花。」說著杜都眼中閃過一絲迷戀。
「老大,這買賣咱們做了,搶了貨不說,那倆個夫人給老大做壓寨夫人,那東家可以讓他們的人帶信回去,拿錢來贖人。」一個身材枯瘦但兩眼靈動的人說道,一看就是鬼主意多的。
「好,大家準備準備,這幾天也歇夠了,你們也該活動活動了。今夜他們應該會在燕子凹歇息,我們夜襲燕子凹。」光頭大漢站了起來對著眾人下了命令。一群人風一樣的閃了出去。
閆山一行人自從離開將軍嶺就十分謹慎,三楞派人在前探路,隊伍在後徐徐前進。這種時候還是四寶叔比較沉穩,「山里的情況昨天大家也都听說了,所以沒必要這樣擔心。但是天黑前必須趕到燕子凹扎下帳子休息,只有那個山坳處比較寬敞且避風。」
「放心,四寶叔。天黑前肯定能到。」隨從們心情逐漸輕松了些,有四寶叔這樣的古董級人物同行,心里要安穩許多。
崎嶇的山路甚是難走,時窄時寬而且顛簸的更厲害,秦琴在馬車內照顧著有些不適應的大夫人,這幾天的治療林海都嘗試著接觸那惡化了頑疾的毒,發現另他焦頭爛額的黑色玄力卻可以吞噬煉化掉那毒素。找到了解決的辦法,林海悄聲治療沒有宣揚,二夫人這個隱患還在,他必須謹慎應對不能逼她撕破臉用強。
四寶叔是老馬識途的領路人,每次歇息的地點都控制的極為精準,不是在隨從們力竭時,就是需要盡全力的坡道。很好的調節隨從們的體力才能更快的趕路,看在眼里的林海想到在京都大學堂學的領兵行軍也不過如此。一通百通,林海終于讀懂了行軍的節奏是地形因素控制的。
隨著隊伍走入了深山,官道上人煙稀少。幾十里的山路上只有匆匆行路的人,偶爾可以看零星落戶的獵戶人家。山林中大多數听到的是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小溪流水的汩汩聲、林中飛鳥唧唧咋咋的叫聲、馱隊隨從粗重的喘息聲,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涌入林海的耳朵里讓他明白了如果一人走在這條山路上是多麼的孤獨,遇到危險時是多麼的無助。
晌午的太陽透過山林在路上留下斑駁的印記,林海坐在樹下啃著干糧凝視著不遠處的二夫人。半天的行路安穩的很,可二夫人的計劃林海听的真真切切。他心里敲著鼓,「這二夫人一直不出手,可自己和秦琴卻全都暴露了,真是麻煩。」林海心里有事吃不下東西,配著他蒼白的臉色,就如同大病之中。
二夫人用余光掃了樹下的林海,正好看到林海如是那般,心道︰「毛頭小子也想壞我的大事,這段路就是你最後的人生。」她依然不顯不露的伺候著閆山和大夫人。
林海總感覺肯定要有事發生,那精于算計的二夫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于是對身邊的秦琴說,「秦姑娘,這還剩下的一天半山路肯定走得不易。如果有什麼意外你一定不要纏斗,趁亂立即走。」
「林海你什麼意思?難道我貪生怕死不成?」秦琴听了林海的囑咐有些不高興用肘子磕了下林海的膀子。
「秦姑娘誤會了,這事本來就和你沒什麼關系,沒必要陪我冒險。」林海說的十分真誠,自己不忍拋下閆山一家,可不能讓秦琴陪他送死。
秦琴猶豫了一會說道,「林海,如果真發生了什麼事咱們兩個分散開了,你記的去晉陽城珍寶軒尋我。」秦琴對于自己的家境沒有太過說明,怕引起林海不必要的誤會。
閆山手里拿著些熟牛肉走了過來,「林兄弟,你身體不適光吃干糧怎麼能行,給把這肉吃了。」
林海趕忙起身和閆山相互退讓了幾下,實在經不住閆山好意于是坦然收下了。閆山看到林海這幅實誠的樣子是打心眼里想親近這醫術高超的小兄弟,「等咱們過了這山路,林兄弟你辦完了事一定要到晉陽城多住些日子,好讓為兄的好好招待你。你嫂子這病逐漸轉好可都是月兌了你的福。」
「閆大哥太客氣了,如果事辦的順利一定去晉陽城叨擾幾日。」林海對于一點沒有老爺架子的閆山也頗具幾分好感。
閆山听了林海的話興起舉起了手掌,「君子一言。」林海稍一愣神也表現出了豪邁之氣,「快馬一鞭。」雙掌一擊變成了緊握,坐在遠處的大夫人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看得出來燕山這樣的舉動多有大夫人之意。
晌午十分的休息是短暫的,畢竟還要趕路。眾人收拾了收拾再次起行,山里的這麼大的隊伍走夜路是不可能的,天黑之前他們必須趕到燕子凹。由于昨天休息比較好,大家又對山賊格外忌憚所以沒有人懈怠。走在崎嶇的山路上還算順利。
日落時分官道上的人逐漸稀少了,一行人走入了兩座矮山之間的一個谷地,路也平順了許多,一條小溪傍著山想西流淌,這地方正好是個彎角避風效果不錯,多年行走在這路上的商隊都選擇在這里休息過夜。
三楞在四寶叔的指點下招呼在大家選擇休息和馱隊停靠的地方。一天的山路趕下來平安無事,也讓大家的心情大好。「山娃子,找幾個兄弟去愛山上弄些野味兒。」三楞吩咐著。同時有找了幾個人拾了些柴準備起火,春天山里還是較冷的。
林海到溪邊撲了把臉,微涼的溪水洗去了他路途中的勞頓。但心里的那根弦還是緊繃著,白天的相安無事讓他對黑夜更加擔心。為了大家的安全他認為還是有必要提醒下三楞。
「三哥,晚上最好不要讓大家喝酒,安排些家將守夜,晚上比白天更加危險。」林海和三稜蹲在一個小土堆上貌似漫不經心看著大家忙活著。
「令兄弟考慮的還真細致。我一會安排下。」三楞沒想到一路上與他們相伴的林海卻這樣細致。
「三哥,以防萬一貨物和閆大哥的家眷靠著山的那個地方放下,然後家將在外圍,在東西的那兩個地方最好設立倆個哨點,兄弟們雖然辛苦些但還是安全第一。」林海順手指了三個地方給三楞看去。
放置貨物的地方正好是個小山坳,山壁又比較陡峭,從山谷里往那邊去時山坡。如果有山賊夜襲,山坳的敞口不大又再坡上,山賊的沖擊面不大,易守難攻。東西倆個方向的哨點正好在他們視線內對面矮山上,如果山賊從東西兩個方向來,可以舉火警示。
經過林海的解釋三楞大為詫異,趕緊吩咐大家按林海的意思準備去了。
「林兄弟,你這可是行軍下營之道?」三楞也算是經歷過場面的人,這點眼力還是具備的。
「算是吧,不過小弟未曾入伍。只是在京都大學堂的戰訓特別課中修習了兩年。」林海輕描淡寫的說道。
三楞愕然的張著嘴,晉陽城哪個富家子弟和官員子弟不想進京都大學堂學習,那可登堂入仕的捷徑之路。
「林兄弟,我三楞走眼了,把你當成了個普通郎中。」三楞的老臉有些紅,憨憨的笑了笑。
「三哥哪里的話,小弟也只是盡些力,希望大家一路平安吧。」
「那林兄弟你看咱們的家將需要準備些什麼?」三楞這是已經在細心求教了。
「我看大家都帶有箭矢,山賊人數也不會太多,問題不大。等貨物放好後,讓人弄些土埋起來,免的山賊到時惱羞成怒用火燒咱們的貨物。」林海想了想,也沒什麼可準備的,這有不是打仗。但草原貨物多是干活和毛皮,也只能這樣準備些。
「對,對。還是林兄弟說的對。」三稜頻繁的點頭,隨後趕緊吩咐下去。
眾人晚飯後已經開始逐批的休息了,由于林海的安排現休息的都是年富力強的年輕人和家將。一天的勞頓使他們很快的入睡了。看著這些靠著樹熟睡的人們,林海心里想明日日出時最好別有人長留在這地方。
二夫人看著三楞忙前忙後的安排感到奇怪,在她認為三楞和四寶叔沒有這本事,看看這休息地方的選擇,她也不禁有些擔心。師兄晚上的行動看來沒有那麼容易了。
PS:求推薦,收藏,今天第一更送上。新書就需要大家多多支持,逍遙在這謝過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