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是非之地,林海一路向後山行去,山間小徑崎嶇不平,雜草重生,蜿蜒著盤入雲端,經歷了千年的歲月,有些荒蕪,但仍可清晰得分辨出來。(請記住我們的.)小雷若隱若現的身影在山間的雲霧中穿梭,讓虛弱的他心里十分踏實。這段山路林海走的很慢,卻也走得十分沉重,山谷內生的一切反復在腦海中浮現。
從黎明到晌午,讓林海第一次體悟到了修行界的爾虞我詐,巨大的利益面前沒有絲毫情義存在。無論是無宗無派的修行者,還是魔道雙方之人,誰的拳頭硬,誰的實力雄厚,話語權便在誰手里。玉璣子的高傲,憐夢的嬌蠻,黑衣人的沉穩,那種危機四伏隨時可能喪命的場面里,能冷靜面對的人都有幾分底氣,而只有林海卻要一人來抗。塔拉和忠魁的存在並不能讓他覺著腰桿更硬,反而更加畏畏尾。雖然最後順利月兌身,但並不能說明林海有掌控那樣場面的能力,而他只是在這些人的夾縫中求生存,搏命。
從燕京城走出的林海一身生氣質,不算飽讀詩的他,卻也深受儒家思想教誨,為了救閆山與魔門結仇,為了抵御外族,果斷從軍,為了邊關的安危,深入草原。每一件他都心甘情願,因為他心中有熱血,不畏生死。一路跌跌撞撞走來,看明白了許多曾經根本沒有想過的問題,也因為他的心性讓許多人聚在了一起,這些人的命與他息息相關,可現在林海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不論是他的修為,還是他所聚集起的勢力,仍然是風雨飄搖中的一片落葉,無根無萍。
想到這里林海有些後悔之前的沖動,就算要與玉璣子不死不休也完全不必要當打對面僵在臉上,自然不會惹來太多的注意,身邊的人會更加安全。如果讓玉璣子現飛馬牧場的存在,隨便扣個勾結魔門的帽子,昆侖動動小指,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緩步上山的林海不由露出了一絲苦笑,突然間他卻想起了誠王爺的教誨,「年輕人不要患得患失,死氣沉沉。」他搓了搓苦澀的臉,呢喃道,「沖動也許不是壞事,況且剛才確實很爽。」
行至山巔時,林海的玄力恢復了少許,低頭望去,腳下的峭壁深不見底,山峰之間雲霧繚繞,太乙山脈給人一種似幻似仙的感覺。輕紗般得浮雲飄過,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的山石上,塔拉盤膝而坐,忠魁立在他身邊,陰沉著臉。
「主人!」忠魁看到臉色蒼白的林海緩緩行了上來,腳步有些不穩。
塔拉抬頭與林海對望一眼,「你難得這般悠閑,閑逛著就上來了。」他早早便現了林海的存在,不緊不慢的度卻讓他猜不透山谷中到底生了什麼,但從林海臉上看得出經歷過一番苦戰。
林海走上了大山石,聳了聳肩膀,長長的吸了口氣,伸了個懶腰,他想將山路上困擾著他的問題拋在眼前這片雲海中,讓自己輕松一些。
塔拉沒有起身,側頭看著林海,詫然說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折騰了一路,那寶貝到底得到沒有?」塔拉之所以棄林海于不顧,帶著忠魁先走,那是因為他對《翼之翔》有絕對的信心,只要林海想逃離,場中沒有一人能阻攔的了。
林海大大咧咧的坐在塔拉身邊,「山谷里現在可能還打著呢,你絕對猜不到生了什麼!」
塔拉白了林海一眼,「你還有這閑工夫?」說罷,林海將之前的事大致給塔拉講訴了一遍,但卻將與玉璣子不死不休的公然宣戰隱去,他不想大家為了此事兒擔憂。
塔拉撓了撓頭,「哦,想起來了,話說是這麼說的,不是冤家不聚頭。」
林海拍了塔拉肩膀下,調侃著笑道,「進步了。說的很到位。」,頓了頓接著說道,「我稍微恢復下。」
林海將一顆回氣丹送入口中,修煉起來。塔拉總覺著林海似乎跟從前有些不一樣了,但具體什麼地方卻說不出來,看著林海那張平和的臉,他皺了皺眉頭。
終南山太乙門不愧成為洞天福地,玄氣濃度遠非其他處可比,就連大雪山都要稍遜一籌。如果不是這里常年有人死人財搞得極為混亂,定會有宗門遷移至此。回氣丹藥性剛剛散開,大量的玄氣從十八個死穴中瘋狂涌入林海體內通過環狀經脈歸入丹田,持續大約了一刻鐘,林海身上那疲憊的感覺逐漸消失,恢復了小半玄力。此時靜下心來的林海才想起了玉風道人的話,終南山全圖會留在他的識海中。
神識查探之下,衣服清晰的山脈分布圖出現在他的識海中,讓林海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圖簡直全面到讓人咋舌,靈藥分布,玄獸分布,礦脈分布,各峰玄氣濃度高低,中有些特殊的山谷都在標記之中,林海順著他如山的路,找到了靜修一月的山谷,圖中注明那叫溫潭谷,潭水有利火玄力修行者修煉。目光一掃,林海尋到了太乙門主峰,他所坐的位置叫做接天石,門派長老以上才能在此觀想。玉風真人所說的內庫明確的標注在主峰上,但門派前山已被毀,一路向後山走來也沒有現什麼特別的存在。
「難道是」林海突然睜開眼,站了起來凝視著身前的雲海,清脆響亮的口哨聲起,小雷緩緩盤旋而下。
林海說道,「小雷,吊著我沿著峭壁下去?有沒有把握?」
小雷不屑的說道,「你現在才想起我的存在,山谷中你差點丟了命,你死了我能獨活?況且你是不是太小看六級玄獸的存在了?」
林海苦笑了下,「小祖宗,我錯了。咱能下去不?」
小雷沒有答話,振翅而起,身上銀光一閃,恢復了六級凶獸應有的龐大身軀。鋒利的鷹爪,鎖住了林海右手的「魔爪」。
在塔拉難以置信的眼神注視下,林海被小雷吊著緩緩消失在了茫茫雲海中,塔拉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突然生的這一幕,不解的說道,「他這又演的哪一出?」